当个人武力彪悍到这样一种地步,在或大或小的战斗中,人数的优势虽然依然存在,但是相对之下已经大大的缩小了。
江承历史学的还可以,闲书也看的不少,他知道一般意义上的江湖,其实只是社会底层的一些贩夫走卒构成,是一个非常宽泛的概念,即便是武侠小说里的江湖门派,相互之间虽然打得热闹,但也从来都不是朝廷大军的敌手。
因为这个世界里,人数的优势是压倒性的,一个人打两个人都吃力,但在一个武道被修炼到极致强大的世界里,在高手面前,普通人不管有多少,只是一个数字,而假设一流高手对付三流高手,也能以一敌十不落下风。
如此一来,由放荡不羁爱自由的武者构成的江湖,就成了朝廷一个莫大的威胁,就像是一个国家不但许多百姓手里有枪支弹药,甚至还有许多大规模杀伤武器,这对于朝廷的威胁是显而易见的。
矛盾冲突日渐激烈,大规模的战争就开始了。而昆仑剑派作为江湖的擎天一剑,则作为了主战场。
项琊快被打死的时候,可能不巧遇到了一个空间裂缝,就穿越了。
然后江承发挥出了十成十的语言功力,声情并茂并且深入浅出的为她讲解了自己身处的是怎样一个世界,从盘古开头辟地讲到工业革命,从秦始皇一统天下讲到全球化贸易。
项琊听完后,点点头,陷入了沉思。
江承又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可乐,“你现在是不是用面瘫来掩饰内心的惊涛骇浪,来嘛,不要压抑自己,表现出你的震惊吧。”
项琊问他:“这么说,你们现在都能上天?”
“对,准确来说,是借助外物飞行。”江承又问:“你不是也可以吗?”
项琊摇摇头,“我只是跳得比较高,不能像鸟儿一样飞行。”
江承有些得意,“这么看来还是我们这比较厉害,你知道吗,现在人类储藏的核武器数量可以顷刻间把整个世界夷为平地,我搜索一下核武爆炸的图片给你看看……”
“但是我可以杀了你。”项琊幽幽的说了一句。
江承的原本正俯身打着键盘,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僵住了。
“别紧张。”项琊拍拍他的肩膀,清冷的语气里隐约有些恶作剧的快感,“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做个买卖。”
江承有些戒备,“什么买卖?”
项琊又四下看了看房间,说:“我现在真元枯竭,身受重伤,我需要在你这静养一段时间。”
江承感觉不妙,“一段时间……具体是多久?”
项琊想了想,说:“不知道,具体看情况,看样子一时半会我可能找不到回去的方法……”
江承打断道:“肯定找不到,没怎么听说过不同的世界间能那么方便穿来穿去的。”
项琊没有理睬,接着说:“半年?一年?我现在不仅要恢复伤势,还要熟悉一下你这里……这个世界。”
江承跳了起来,“开玩笑?半年一年?!你看看我这狗窝大点的地方,就一张床!就一张!一晚上我还能打地铺凑合下,一年?!这位小姐姐你放我一马成不,而且我看你从上到下也没什么伤势,不至于要养那么久吧?”
项琊回答这个问题的方式也很有风格,她拿来垃圾桶,二话不说吐了一口血,然后抬起头淡然的说:“内伤。”
江承看着她嘴上殷红的血迹,赶紧又抵上纸巾,语气放软了些,“项琊同学,其实是这样的,我们萍水相逢,能帮忙我就帮点忙,但是你如果长期住我家确实不是办法,这房子也是我租来的,我收入微薄,平时就卖卖房子主持主持婚礼,你这也没工作没收入的,我……”
“够了!”项琊听了半天,忍了半天,终于火气上头,怒道:“我方才不久前才救了你一命,不然也不至于加重伤势!而且你以为我愿意跟你同住一室吗?我们毕竟男女有别,想当年,我……”
说到这,她直口不言,神情有些委屈。江承看着她的脸色,揣测着说道:“你是不是想说……想当年你也是很受欢迎的,这么好的事很多男人梦寐以求而不得?”
项琊哼了一声,“我可没这么说。”
“你就是这意思,当然我必须承认你很漂亮,身材也很好,有魅力,还神秘……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一向奉行得人生观就是独善其身。”江承非常诚恳并且坚定的说:“总而言之这事没得商量,你没有身份证,没有工作,你还有一身可怕的武力,我说实话吧,可能有点狼心狗肺,但我不能因为你救了我,就毁了我接下来的生活,请你谅解。”
项琊冷冰冰的看着他。
江承也不甘示弱的看着她。
然后项琊从桌上拿起一枚一元钱硬币。
江承挑了挑眉,不明所以。
项琊用拇指和食指捻着硬币,硬币开始变得越来越红,很快就溶化成铁水滴落下来。
与此同时,她用另一只手接住,手掌上翻起淡淡的寒光,铁水在一滴滴落下,瞬间凝固成一粒粒铁珠子。
江承看着这一幕,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她把手上的几个铁珠重新放在台上,江承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姐,我们有话好说。”
“我不是在威胁你。”项琊轻声道:“我是要跟你做交易。”
江承这一刻再一次深刻的意识到,眼前这个绝美的女人,弹指间就可以取了他的性命,这种感觉有点像被抢指着,生命完全不在自己掌控,他紧张道:“这从何说起?”
“我发现你们这里的人都不会修炼。”项琊站起来,俯视着江承,说:“我可以教你。”
我可以教你。
这句话突然好像在脑海里放大了数倍,还带混响的。
江承觉得自己的脑子一下子炸开了。
他二十几年的人生经历一下子全部涌现在眼前。
那些平庸的生活、琐碎的工作、无穷无尽的压力,还有可以想象的一成不变的未来。
谁不希望有一个开挂的人生,拥有无穷的可能?
谁从小没有梦想过自己获得奇遇,拥有强大的力量,哪怕只是小小的金手指,让他在尘世的蝇营狗苟中如鱼得水?
只是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与英雄情结,都被现实的残酷和琐碎磨灭了,他所学习的只是服从规则和利用规则,现在,有一个破坏规则的机会给他。
江承噌的一下子站起来,直视着项琊的眼睛,目光炯炯,仿佛有火在燃烧。
他伸出右手。
项琊:“怎么?”
江承肃然道:“跟我握一下手,就算成交!”
项琊摇头:“不握手。”
江承:“啊?”
项琊:“你给我跪下。”
江承此刻是蒙逼的。
项琊也不多说,并指为剑,对着江承的膝盖临空一点,他只觉得两腿突然像消失了一样,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项琊把自己在喝的那杯水塞到了江承手里,然后正襟危坐:“现在双手把茶递给我,说‘师父在上,徒儿愿意拜入您座下,成为昆仑剑派第二十三代弟子。’”
“呃,这个还要拜师啊。”江承一身西服还没脱,在自己家里这么跪在一个古色古香的妙龄女子面前,双手端着杯白开水,感觉画面一定很清奇,“拜师也可以,不过一定要这么草率吗?要不要找个沐浴焚香找个庄严神圣一点类似教堂一样的地方,再放点音乐什么的……”
项琊冷冷看着他,“就现在。”
江承叹了口气,高举玻璃杯,梗着脖子说:“师父在上,徒儿愿意拜入您座下,成为昆仑剑派第二十三代弟子。”
项琊端起杯子装模作样的喝了一口,“不错嘛,一字不差。”
“呵呵,也不看我平时是做什么的。”江承跪坐地上,昂着脖子问:“那师父,徒弟现在可以起来了吗?”
项琊冷声道:“让你起来吗?”
江承就这么看着她,冷漠脸。
项琊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右手轻放在江承的头上,像摸小狗似的,“以后你就是我徒弟了,你是我收的第一个徒弟,大弟子,为师一定会尽心尽力,倾囊相授。”
江承看傻了,“你笑起来真好看。”
项琊重又板起脸,“你也是我昆仑剑派的弟子,如果你以后做出有辱门风或者欺师灭祖的事,我一定提你的人头祭剑。嗯……还有,不尊师长,言语轻佻,我也会依门规惩处你,你记住了吗?”
江承有点看出来了,这个便宜师父不像心狠手辣的人,有点嘴硬心软的味道,当然,面子还是要给的,“知道了知道了,师父,那什么时候开始教我呀。”
“今天太晚,而且我累了,明天开始吧,现在我要就寝了。”项琊说完,起身,然后似是想起什么,“你这里……可能沐浴?”
江承还未站起,听到这话他视线从下往上移动,扫过了项琊整个修长身段,看着微窘的表情,又看了看她脏兮兮的破衣服,不知道想到什么,耳根一下子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