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丫决绝的说了一句,哭着朝着王狗蛋的方向跑了过去,宋晚书已经想好的说辞对策全部被她打乱。
“二丫快回来,别过去。”
任她怎么喊也没用了,王二丫的身影已经跑出去了。
完了,王狗蛋一定会趁机打她的,痛下杀手也有可能,宋晚书急的直跺脚,下一瞬也冲了过去。
王狗蛋是以为王二丫怕了,可刚抬起的手还没挥出去,王二丫的动作就证明,大家都错了。
王二丫朝着王狗蛋身上扑了过去,瘦弱的胳膊狠历的抬起,干草混着杂土的地面上,红色粘稠的液体从空中慢慢滑落。
王狗蛋举在空中的手慢慢垂下,他歪头看着被自己打骂多年的一直当做畜生的人,没想到,今天这小畜生竟然为了别人,敢动手杀他。
蒙面黑衣人看着王二丫,犀利的眼睛眯了眯,这个女人,够狠!
“小骚货,老子自从娶了你以后,便天天赔钱,赔钱就算了,你还又生了一个赔钱货出来!”
佝偻的男人呲着黄牙,辱骂着跪在地上的女人,王二丫眼前显现出一幕幕惨无人道的场景。
皮鞭血痕,拳脚青紫的皮肤……
她娘,便是在这打骂中,身体每况愈下,可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为了还赌债,还将那么可怜瘦弱的女人,呜呜…将那个本就可怜命苦的女人,双手送给别人的男人玩耍。
一开始是一个,后来变成两个,三个…她是眼睁睁的看着她娘将麻绳拴在了房梁上,她没阻止,如果一直过那样的日子,还不如死了来的痛快。
所以她才会在王狗蛋将她卖了的那天,选择跳河自尽,插进皮肉里的簪子被一点点的抽出来。
王二丫眼里沉浸着悲伤,“你知道吗?这枚簪子,是我娘的嫁妆,如果她知道你死在了这枚簪子下,估计会很开心吧。”
簪子很古朴,做工也很粗糙,但却是她娘最后留给她的东西。
王狗蛋捂着肚子慢慢倒下去,鲜血摊开,在王二丫眼里,他早该死了。
宋晚书被她的动作惊到了,她一直知道,二丫做事果断,可从未想到,竟然这么…这么极端,不过,她能感同身受也能理解她的行为。
王狗蛋做事太不讲人道,畜生一个,死了倒也干净,但,死在了二丫手里,东窗事发,她就完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最重要的是,她杀的还是她爹,恐会留人诟病。
最关键的,若想将这事掩盖下去难如登天,眼前还有两个深不可测的黑衣人,要命的是,一会儿晚秋去找衙门的人过来,这尸体她都没办法处理。
“敢问,你们是哪路人,我们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不知是哪里冲撞了各位。”王狗蛋倒地后,黑衣人迟迟没有动作,宋晚书眼睛微微眯起,不知不觉学起了慕容遇平日里深沉的模样主动发问,面上是淡定的,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心里就跟埋了一颗定时炸弹一样,稍有不慎,都逃不
过阎王殿。
宋晚书的反应完全出乎了二人的预料,在听她这么淡定的问话两人相视一眼,笑出了声。
“小娘子这话问的奇怪,我们不是说了吗?劫钱啊。”
宋晚书攒足了气望过去,斩钉截铁的说道,“才不是,王狗蛋不过一个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他怎么可能认识你们这种高手,五十两银子,我相信,你们还是瞧不上眼的。”
“啪啪啪…小娘子真不愧能女扮男装开酒楼。”
一直未动作的黑衣男人突然拍手笑道,他蒙着面,宋晚书只能看到他的一双眼睛,带着慵懒的笑意。
在这双眼睛里面,宋晚书可没感觉到半点和善,反而感觉周围的温度降了不是一星半点,好强的气势,足可以和慕容遇相提并论了。
眼瞅着那黑人慢慢走到她这里,宋晚书额角的汗珠顺着滚进脖子里,脚下想迈步却一步也迈不了。
黑衣人很高,他走到宋晚书面前,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凉的和蛇信子一样的触感在她得下巴上反复摩擦。
他闭目轻笑出声,那副模样,哪里是在摸一个人,反倒是像在模一件瓷器,反复摩擦,润色有度。
“你要干嘛?不、不知道男女,有、有别啊?”
她想出手打掉下巴上的手,可这个杀手,近身以后你会发现,他的可怕远远不止你的认知。
“是吗?哈哈…宋晚书,我今日记下你了。”
男人像是对宋晚书这个‘瓷器’极为满意的模样,他转过头,冷冷的对着站在另一边的黑衣男人道。
“走吧。”
等黑衣人真的走了宋晚书僵硬的身体才解冻,他们走了?真的走了?她按掐了自己一把才敢相信,那两个可怕的杀手真的走了。
果然,这些人不是等闲之辈,不过,这样麻烦才叫大了,她何时竟然招惹上了这种人。
这以后又该怎么办。王二丫全身力气和抽干了一样跪在地上,她瘪着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王狗蛋就这么断气了,躺在她面前,他瞪圆了眼睛愤恨的表情好像下一秒还要伸出手打她,可不管怎么样,他死了,她反而心里空了
。
宋晚书踉跄的跑过去,一把将王二丫抱进怀里,“二丫不哭,以后你还有我,并不只有你自己。”
王狗蛋虽然罪大恶极,可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在恨在怨,也会心里难受的。
“小姐……”
王二丫死死的抱住宋晚书。
……
哭了一会儿,宋晚书强行将她拽起来,拿着簪子看着她,“二丫,怕疼不?”这件事必须有个交代才可以。
王二丫看着宋晚书手里的簪子,又看了看地上的王狗蛋,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摇摇头。
脸上挂着眼泪,“不怕。”
宋晚书闭着眼睛,咬牙举起簪子,抱着王二丫,一把将簪子插进她的肉里。
“啊……”
王二丫嗷叫出声,宋晚书抱着她,将她放在地上,把簪子塞进她手里,又在自己脸上摸了两把灰。
*
慕容遇回到院子里,换了身衣服去酒楼。
酒楼门没关,人也没有,屋子里还有些微的散乱,他皱起眉,人都去哪了?
转了个身他回到自己院子,“玄斩。”
“属下在。”
“你,去找找柳七去,人怎么不见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皮子突然崩了两下,一种不好的预感传了出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不会出事的。
“属下这就去。”
搁以往玄斩是会抱怨地,可今天他察觉出自家主子异样的情绪,紧忙出去找人。
玄斩走后,慕容遇站在原地眉头紧锁,直到玄斩回来。“主子,柳七现在在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