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吗，已经……快要一年了啊。”
高一学年的期末考试上周便已全部结束，上学期还在群魔乱舞的学生们这回倒是相当安分。不管试卷会不会做，至少一个作弊的人都见不到了，全都乖乖地坐到了考试结束。
异类学生视我如神，还未觉醒异类特性的学生观我如洪水猛兽……班里直接成了冰火两重天。
幸运的是，没人想要换班或者转学。大概是因为我平日里表现得还算不错吧，大家嘴上不说，心里都觉得“莫枫是个好老师”。
“想什么呢？”
一声娇柔的轻呼打断了我的思绪。抬眼一看，不是孔璇还能是谁？
“没什么，就是感慨下人生。”
我放下手里的茶杯，捂着嘴打了个哈气。璇妹子很自然地走到我身后，十根白玉般的修长手指搭在肩头，轻轻地揉捏起来。
“肌肉很僵硬呢，小枫子。”
“临近期末了嘛，事儿比较多。”我闭眼享受着来自大佬的按摩，肉体上的疲劳迅速一扫而空，“对了璇妹子，你放假有什么安排么？如果有时间，一起去旅个游怎么样？”
孔璇动作微微一顿，心里得意地笑成了花。不过她面上一点都没表露出来，只是似笑非笑地道：“想约我？”
“有个地方很想去一趟。”我叹了口气，怅然地道，“山清水秀，挺适合消暑。”
孔璇趴在我背上，满眼都是福利。
“嗯~”她凑到我耳边，吐出的气息温暖而又潮湿，仿佛蕴含了让人浑身无力的奇异魔力，“我是有时间好呢，还是没时间好呢？”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闹不明白璇妹子这举动究竟是想干嘛——难道修真大佬也会脑抽筋吗？
“呃，有没有时间不是你说的算吗？”
“莫老师啊，”靠门边的神奇陆老师摘下腰间的朱红葫芦，惬意地抿了一口酒，“孔璇有没有时间，说到底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
“……怎么个意思？我还能操控时间呢？难道天道哥附体了？”
办公室万年背景板桂玲老师喷出片素白的烟雾，给了个精辟的注解。
“蠢。”
坐在我对面的肖家三姐妹以袖掩面，拉着其他几个老师逃难似地离开了教职员办公室。长得跟个小孩似地物理老师李吒还一个劲地在那喊“拉我作甚，我要看狗血言情剧！”，生怕死的太晚。
不多时，屋子里便仅剩我和孔璇两人。活了不知多久的妹子连耳根都在泛红，脸上尽是羞恼之意。
……可我不明白啊？啥玩意儿啊？咋回事儿啊？这可咋整啊？
“小枫子，给个实在话，你觉得我有没有时间！”
孔璇咬着嘴唇，害羞中混杂着烦恼，就像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
我不易察觉地瞥了眼她搁在我肩头的手，总觉得回答错误这两坨肉今儿个就得离我而去了。
“咳，那个……有时间？”
孔璇展颜一笑，口中却说道：“谁说有时间的，我可忙得很，没闲工夫陪你四处闲逛。”
那你究竟想怎么样啊，话说能不能先把那副“快来求我”的表情收起来在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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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样，那我不……”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敏锐地感知到了背后那丝杀气，立刻便转了口，“……不得不拜托你推掉预约呢。璇妹子，你还是陪我去旅行吧。”
“哼嗯……也不是不行。”孔璇点着下巴，笑嘻嘻地道，“你可欠了我一个大人情哦，小枫子。”
我欠你个鬼啊，不是你逼着我求你的吗！喂，女人这种生物太奇怪了吧！
“成，那明天早上六点，咱们南站见。对了，你要不要先定个动车票？”
璇妹子小手一挥，浑不在意地道：“没那个必要，本座行走世间这么多年还从未花钱坐过车。”
她话锋一转，突然认真地问道：“倒是小枫子，你的身体没问题吗？”
“问题？”我愣了愣，登时便反应过来，“哦，你是说用‘水天日光天照八野镇石’的后遗症？那个不用担心，我还扛得住。”
一击摧毁了废楼的「翻天印」取走了我一世福缘，不比它逊色多少的“水天日光天照八野镇石”自然也不是无偿让人用的。
为了消灭初生的人工神明，抹去整个巴黎所有丧尸残骸，我消耗了整整三百年的阳寿。万幸氪命镜有个很好说话的器灵，允许我先赊欠着，否则怕不是早就被吸成了人干。
即便如此，我整个高二上学期的闲暇时间仍旧得在屠宰场里度过了。要是杀得够快，明年兴许还能再用一次宝贝镜子的全力全开模式。
这代价并不算重，至少和“一世福缘”比起来简直不要更轻松。
“小枫子，你……总是把负担都抗在自己肩上。”孔璇犹豫了一下，轻声道，“要不，我再给你个加护？”
“无缘无故的，咱们没必要刺激天道哥，小心它发神经。”
我摇摇头，笑着说道：“既然当了老师，学生就是我的半个孩子。帮助他们是应尽之责，谈不上什么负担。”
有那么一瞬，我发现璇妹子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她最后还是选择了闭嘴，黯然地把头枕在我脖颈旁，再不言语。
我靠着椅背，默默地享受着难得的安静气氛。避难所高中把我招进来定然有所图谋，这从一个学期一次的大事件里就能摸到些端倪。
若是估计的不错，高二上学期的大事件恐怕很快就要来了。这次或许还是要解决某个群体的亘古诅咒，具体是谁我大概也有点眉目。
也许有人会问，“被当枪使值得吗？”。
我觉着吧，只要能用这幅无用的残躯换回学生们的笑脸，那付出再多都是……
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