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咂着舌，仰头望向面前的三层别墅。这房子占地面积至少在五百平方以上，周边圈出了不小的私家花园。里面不仅有独立的车库，甚至还有凉亭假山……整个一资产阶级代表。
与其说苏冬菱的家是住宅，不如称之为“公馆”。在帝都这寸土寸金的地方还能置办出如此规模的宅院，其背后势力之强可见一斑。
“啧，那几个开国元勋级红色家族的子嗣么。”我叹了口气，脑子中飞快地转着各种想法，“姓屈的商人……果然是那个金融帝国的屈家了。”
据我所知，这个家族相当古老，族谱最早可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他们一直藏在封建统治阶级之后，在经济方面把持着朝廷命脉，民国时期也是第一批转向资本家方向的家族之一。待到天朝成立时，屈家已经凭借雄厚家底和内战的正确站队晋身于国家高层，一度达到了国家军委副主席的高位。
“从这房子的规模来看，屈东旭他妈可不是一般的得宠啊。怪不得会在发改委这么重要的部门里掌管实权，连全国首富都要给几分面子……想必也是个城府很深的角色，平时没少给家族捞资本。”
我心中转着阴暗的念头，面上摆出副“紧张中带着羡慕”的商用表情，小心翼翼地按下了门口的铃。早在我出现在铁门之前时，站岗战士的目光就瞟了过来，握在手里的枪也略略调整了位置，处于随时都可以将人就地射杀的状态。
毫无疑问，这战士是军方现役士兵，而且参与过实战见过血，没准儿手底下还有人命。
“您好，请问是莫枫先生吗？”
对讲机里传来好听的女声，既不显得卑微，又没有盛气凌人的感觉，明显受过严格的训练。
我不漏痕迹地瞥了眼隐蔽摄像头，在心里撇了撇嘴，面上点头笑道：“对，之前我联系过苏冬菱同学的，也预约过屈葵女士的时间。”
“请进吧，莫枫先生。“铁门旁的小门“滴”一声豁然洞开，露出后面的羊肠小道，以及三个警卫。为首的人朝主屋方向一引，另外两人则悄然退到我身后两侧，呈三角之势包了圆。
“麻烦了。”
我点点头，跟上了警卫的脚步，没一会儿就到了大宅门前。苏冬菱就等在外面，旁边的大理石圆柱上靠着屈东旭。不知为何，两人脸上都带着欲言又止的神色，似是藏了满腹的话语。
“你们先离开下，我有点事要和老师说说。”屈东旭冲警卫和随侍在身旁的女仆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就恭敬地行礼退去，门口顿时仅剩下我们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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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什么鬼，对待犯人？”我长舒口气，深深地皱起了眉毛，“还是家里出了事儿？”
“……四眼秃头也看出来了？”
“门口的警卫装了实弹，应该还得到过提高戒严等级的命令。即使不提这个，刚才那三个五大三粗的警卫也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面对普通的高中老师竟然也摆出了重点盯防押送阵型，当我是凶残的连环杀人犯吗。”
“不怪他们，是……”屈东旭犹豫一下，最后还是怅然叹道，“反正你们等会儿就得碰面，提前说出来也好给你提个醒。”
“明说了吧，我妈这里，”他朝自己脑袋点了点，“出了点问题。”
“源头应该出在我爸身上。”
苏冬菱接过话头，平静地道：“老师也知道吧？他去年十月份就失踪了，至今仍旧没有丝毫音信……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鬼仙作乱背后的真相我听八重道雪提过，苏伯劳的去向自然也十分清楚。可这时候说些什么好呢，直接告诉他们“你爹飞升了，这时候正在天庭里吞云吐雾呢，没准儿还和仙人尸体发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超友谊神交关系”？
怕不是要被打成残废。
“所以？”我避重就轻地让开敏感话题，试探着问道。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后妈对我爸……是真爱。”苏冬菱嘴角抽了抽，也不知该用什么表情说出这话才好，结果就变成幻肢疼的样子，“自从我爸失踪之后，她就茶不思饭不想，终日神情恍惚。”
“差不多一个月前，也就是放寒假后没多久，我妈突然恢复了精神，还说知道我爸去了哪里。她放下了发改委的工作，一门心思要去找什么‘九重妖楼’，说苏伯劳就在里面藏着……”
屈东旭颓然地靠着石柱，眼中尽是血丝，显然已心力交瘁。
“专家来看过，说我妈脑部发生了器质性病变，认知有障碍。但只要不涉及到苏伯劳，她的思维和逻辑能力就和往常一样。看见周围的警卫了吧？前两天她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群土里干活的，闹出了不小的风波。”
“‘九重妖楼’……因为那时候正在热播《鬼吹灯》的网剧吧，下意识就在脑中产生了相关联想。”我摸着下巴，无奈地摇摇头，“屈东旭，这事儿我没什么办法，最好听专家的建议。”
“行了，也没想求你，就是提个醒。”
屈东旭不耐烦地挥挥手，从兜里掏出盒烟，自顾自地抽了起来。
“赶紧进去，趁她还没到发病时间的时候把事儿说完……说真的，我完全不理解她答应你来家访的目的，以前初中时就没老师能进这家门。”
“哦……这样啊。”
我若有所思地微微颔首，朝苏冬菱打了个眼色，示意她头前带路。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屈葵肯定是有求于人，所以才会答应家访的事儿……这点我挂电话之前就想得很清楚了。
果不其然，门刚推开我便见到了屈葵来回徘徊的身影。她是个身材娇小的女性，样貌和穿着上没什么可挑剔的，当得起一句“倾国倾城”的形容。
“莫枫先生，您来了？”
屈葵眼前一亮，快步来到我身前，呼吸略显急促。
“老师……不，教授，请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