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纾目送小勺子和徐诩诩离开,低头看了看手指头,有些无聊。
这无聊着无聊着她就再次的睡着了,这一睡就是一整天,等她再次醒过来外面已经是霓虹灯闪烁着。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好像是回到了那个夏天。
那个她生病的夏天,也正是那个夏天在她生病的时候父亲因公殉职,母亲抛下她陪着父亲走了。
明明是炎热的夏天她却感受不到半丝的温暖。
说她不怪母亲是不可能的,可是真的要怪她的话,她能吗?
不过是因为她的母亲太爱她的父亲,甚至是胜过爱她这个女儿而已。
“你们应该在天堂幸福的相遇了吧!”她低声的呢喃着,眼角一片湿润。
呆呆的看着墙角一处,心中总有一个地方是填补不上的,所以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是孑然一身。
“叽里咕噜”的声音从腹部传来,苏纾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了,“竟然是饿了。”
爬起来正打算去外面觅食就看到了徐叔一身风尘的踏进病房,眼中的情绪在昏暗的角落中透着难辨的眸光。
“徐叔?”苏纾很是吃惊,不过片刻便淡定下来了。
她心中不是不矛盾的,相反,她说什么都不相信自己会被徐叔就那么的当成是一颗弃子了。
要说别人的话,她会伤心,可不过像现在这般的难以接受。
“对不起!”
徐叔一动不动的站在黑暗处,让人猜不透他现在的别样心情。
天知道当他听到苏纾出车祸的消息时他是多么的绝望,他承认自己故意说她是弃子是为了她好,可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发生后来那样子的事情。
不等黑子他们回国,他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只想亲自确认她安然无事。
“你不需要道歉,从一开始我就应该清楚的,不是吗?”苏纾承认自己是忍不住的想要刺一下徐叔的。
他怎么可以这样子伤她,她是真的把他当成是很亲很亲的人。
她还是生气了。徐叔内心一片苦涩,可他明白所有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只是安安静静的盯着苏纾。
他很想要知道她到底是伤在哪里,严不严重?
“苏纾,你的伤?”他迟疑了片刻还是问了出来。
“没事,不过就是一场小车祸。”
她很不在意的说着,心中更加的委屈,在见到徐叔的那一瞬间就忍不住的爆发了,眼角通红,“你用不着过来。”
“你是医生吗?就算来了也帮不了我!”她情绪失控了,眼泪一串一串的掉着。
“对不起,对不起……”
徐叔太多太多想要对苏纾说的话最终还是化成了最无力的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
苏纾彻底失去理智了,脑子里面只剩下一个念头:为什么要抛弃她?
这已经成为了她内心的一种执念了,她恨她气可她也是无力的,因为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自己不够好,别人在最后关头抛弃的往往都是最不优秀的那一个。
徐叔脸色苍白,他还是做错了吗?
明知道她这辈子最害怕最恨的就是被抛弃,他却,是他考虑的不周全,是他的错!
他自责,他内疚,他愧对她父亲的嘱托!
――
和闫妈妈打了一个游击战之后,闫矜还是忍不住的连夜赶回医院。
站在病房门口,他心中还是没有把握的,尤其看到苏纾为了这个男人歇斯底里的时候,他内心很是矛盾,脑子里面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说好不容易有一个看得上眼的女人,你舍得放弃?该出手时就出手!
只要没结婚他和她之间一切皆有可能!
另一个说不好吧,说人要厚道,君子怎能夺人之美?
挣扎了很久很久之后,当他再次抬眼看向苏纾的刹那,他发现了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让他既欣喜若狂又怅然若失。
她有心病?
“闫先生,你不进去吗?”约翰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闫矜的身后。
“她真的没事?”
“你自己不会看?”约翰忍不住的嘲讽闫矜,真的不知道当初那个威风凛凛的闫医生哪里去了?!
“那你就没有看出来她,”闫矜突然闭上嘴巴,转身打算离开。
不过,约翰怎么会轻易的让他离开呢?
约翰不怕死的拽住闫矜,“我说闫医生,你能不能不吊我的胃口?说吧,你发现了什么!”
“你说的,车祸后遗症!”
不知道为什么,闫矜就是不想告诉约翰她的事情了。
“你――”约翰气闷,“闫医生,既然你不说那就由我来说吧。”
“?”
闫矜心一紧,倒是真的害怕约翰看出什么来,不然当年博文教授说他最强劲的对手不是那个国际知名的雅克医生,而是看似普通实在对医学偏执的约翰。
“哈哈,别那么紧张!”约翰耸了耸肩,“我发现她对这个男人的感觉不一般,你怎么不着急吃醋?”
闫矜稍微的的放松不少,嘴角一翘,“只要是我看上的,我就绝对不会放手!”
约翰笑了笑,这才是他认识的那个冷心冷清实则霸道占有欲非常的闫先生。
“好样的,个哥们我就等着喝你们的喜酒了!”
“好!”
闫矜眼底的那一抹坚定的眼神格外的透亮,不难看出来他对苏纾是势在必得。
他吸了一口气,眼睛瞥向约翰,“你不进去?”
约翰的身子一抖,有这样光明正大坑朋友的人吗?
明明自己心中已经是吃醋的不行不行了还表现的那般不在意,要是真的不在意他倒是别找借口进去打搅别人相聚啊!
“你不去?”闫矜眼睛一眯,嘴巴将启未启,看的约翰那叫一个心颤抖。
“去,我可是有医德的好医生,怎么就不去了?!”约翰抖了抖身体,抚平一下病例单,伸手,很有礼貌的敲了敲门。
闫矜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紧跟在约翰的身后,眼睛盯着徐叔的手。
病房里,徐叔伸手附上苏纾的胳膊,“还痛吗?”
苏纾心中的委屈褪去,表情再次恢复成冷然的表情,“没事了,不过就是擦伤,医生包扎的太夸张了。”
“你――”徐叔眼角发涩,很多复杂的情绪在他心中翻滚,却听到外面的敲门声,他还没有收回手就看到苏纾的手已经缩回去了。
约翰饶有兴趣的看着苏纾和徐叔,眼神来回审视,心中已经是乐翻天了。
闫先生,你还不出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