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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O二章师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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忏悔是消业
王三丰沉默了,脑子里乱哄哄的。
苏信说:“还有‘晚忏悔’,想知道吗?”
王三丰点点头,但他似乎有了心思,不是很迫切。
苏信看出来了,但还是说:“忏悔是很必要的。因为无量劫来,我们愚痴地造了许多罪孽,佛家叫‘业’。这些业生生世世跟着我们,让我们吃了无量的苦。忏悔,就是找到我们吃苦的原因,并且把这个病因拔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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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忏悔
王三丰似乎心不在焉,习惯性地点点头。
苏信说:“忏悔词有三段。第一段是:往夕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从身口意之所生,我今佛前求忏悔。——这是在‘佛前求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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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障忏悔
王三丰茫然地点点头,也不知听清了没有。
苏信继续念:“第二段是:往夕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从身口意之所生,一切罪障皆忏悔!——这是‘一切罪障皆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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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根忏悔
王三丰点点头,似乎仍旧茫然。
苏信继续念:“第三段是,往夕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从身口意之所生,一切罪根皆忏悔!——这是‘罪根’,不是‘罪障’。三段,第一段是‘求忏悔’,第二段是忏悔‘罪障’,第三段是忏悔‘罪根’,就是把产生‘罪障’的源头彻底拔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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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误会了
王三丰像梦游似的点点头。
苏信说:“最后,再来个根本忏悔:罪从心起从心忏,心若亡时罪亦灭,心亡罪灭两俱空,是则名为真忏悔。”
王三丰轻咳一声,似乎清醒过来了,说:“谢谢你的传道,但我听不懂,别说了。”他看看苏信,“但我明白了,是他们误会了你。你往西走了很远,他们却以为你在往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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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佛人无处不自在
苏信微微一笑,说:“人生得一知己足也,他们误会我不在乎,你知道了,我就知足了。”
王三丰说:“我是准备来和你告别的。我可能要出去了。”
苏信微笑,说:“祝福你。希望你出去后能继续‘替天行道’。”
王三丰说:“外面有没有什么事要我办的?”
苏信摇头,说:“如果是以前,可能会有。现在,没必要了,一个听闻了佛法的人,在任何地方都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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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里有奇人
王三丰要说话,徐学勤过来了,看着二人说:“你两个有多少话,咋说不完了。”又对王三丰说,“听说你要出去了,是不是在交流坐牢体会,有什么感想?”
王三丰想了想,说:“感想么,就是现在知道了,牢房里不都是坏人,不仅有好人,还有能人、高人、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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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于给你摸黑
见来了人,苏信不说佛了,改说平常话:“你的‘替天行道’思想非常好,非常伟大,哪个XX具有这个思想,他一定是位伟大的XX,哪个XX具有这个思想,一定是个伟大的XX。”
王三丰看他一眼,脸上全无喜色,沉半晌才说:“把你的称赞烂到肚子里吧,我不希望再有人听到。”
苏信一笑,说:“我明白。‘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拥护;凡是敌人拥护的,我们就要反对’(XXX语录)。我拥护就等于给你摸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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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乌鸦凤凰
王三丰盯着苏信看一阵,又看徐学勤,说:“咱们这些人,不是石油就是煤,都一样儿黑,谁也不要嫌弃谁。”
苏信笑说:“你马上就成凤凰了,我可能这辈子都是只乌鸦。”
王三丰知道这话他是故意说给徐学勤听的,轻轻摇一下头,说:“不要说乌鸦凤凰的话,我希望人和人永远是平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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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言有灵
苏信一笑,说:“不说乌鸦凤凰,那就还说煤和石油吧,表面上黑,可都是宝贝。”
徐学勤点头,说:“这个话说得好,煤和石油虽然都黑,可都是宝,而且都深埋在地下,等待人发现和挖掘,这预示着我们这帮人迟早都有出头的日子。好,吉祥!”他朝苏信伸一下大拇指。
苏信和王三丰一起应和,说:“好,吉言有灵,必定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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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伯
和尚过来了。徐学勤嫌和尚絮叨,转身走开了。苏信起身迎接,合掌顶礼:“师父。”
王三丰出于礼貌,也站起点头,叫声:“师父。”
和尚却笑着摇手,说:“道兄不必这样叫,你我是同参道友,师兄弟呀。”又对苏信说,“来,见过你师伯。”
苏信一呃,满眼都是诧异,但仍顺从地朝王三丰合掌叫:“师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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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说破
王三丰纳闷,不知和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苏信也糊涂,却不敢问,只拿眼睛瞟师父。
和尚朝二人作个手势,说:“来,坐下说。”
三人都坐了。
和尚朝王三丰一笑,说:“道兄不记得师弟,师弟却认得道兄。”
苏信逮着了机会,说:“师父叫我认师伯,我不明白……”
和尚笑说:“你不明白啊,你看他像谁?不是外相,而是行为举止。”说时指王三丰。
苏信恍然大悟,一拍掌说:“哎哟,我明白了,师伯是……”
“停!”和尚一个手势阻止了,“心里明白就行了,何必要说破。天机不可泄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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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个儿想去
苏信满脸喜色,朝王三丰合掌顶礼,又叫一声:“师伯!”
王三丰糊涂了,问和尚:“你两个合起来捉弄我?”
和尚说:“我捉弄你有啥好处?”他略顿,“我问你一句话,刚才传灯给你**时,你有没有啥感觉?”
王三丰回想了一下,说:“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感觉,他”他指一下苏信,“他念‘香赞’前,我是清楚的,可刚念了个开头,我就有种想哭的感觉,就像喝醉了,人有种说不来的那种感觉,好像作梦一样,仿佛有许多人在一起念,他讲时便一直那么晕晕糊糊,直到他整个讲完,我才醒来。中间我记得他还问过我什么话,我糊里糊涂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这是咋回事?”
和尚朝苏信点头说:“看到了吧。”又对王三丰说:“咋回事你还不明白吗?自个儿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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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师伯”叫得人糊涂,看来王三丰有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