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故少的生辰之宴,好不热闹。
国都里的不少达官贵人携着家眷,自然不乏带上自家公子的。他们都纷纷献上了贺礼,就连那位高权重的九王爷都来了,看来这故家势力足见一斑,可这势力太大,也算不上一件好事,众人不知道那故老爷和那在位者存在着什么协议,故家才能存在至今。
原是在位者都了这贤王还有那风家同那北疆王叛党谋逆,只要这风家尚存在一天,他便不得心安,而这故成风与风家还有那北疆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若借以故家之手,一石二鸟之计何乐不为,这二鸟一是除了风家,二是片叶不沾身,何乐不为,况那故成风也应了只要报了仇,便散了故家,可,这在位者难免疑心较重,但,未来会发生什么谁又知晓呢?
这故家一时间,高朋满座,胜友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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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凉在自己的屋子里,爱不释手地摸上那华服,那是她和他两个人的记忆,她,并不想,穿上它,站在那么多人面前,那感觉就像身上不着衣物一般,可是,既然老爷都那么吩咐了,那她,穿上便是,即便,那种感觉会让她有多么得难堪。
缓缓慢慢地换上霓裳羽衣,对着铜镜简简单单得挽了个发髻,苦笑,老爷又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呢,她发现,她完全不懂得最近老爷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
慢慢地,朝那会宴厅处走去。一路上,周围的下人还有那些曾同她并肩作战过的弟兄们视线都完全黏在了她的身上,有个人小小声地赞叹道:“若是,故去的夫人在,必是同那黑衣女不遑多让,”见寂凉余光似看向了此处,那人被旁人一拧,神色一变,似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急忙改口,“不,不,不,是姑娘。”寂凉眼神一黯,她并不想同那人比較,她也,比不上人家。
是啊,比不上人家。
不过,在众人眼中若把故去的夫人比作“遗世而独立的白莲”,那她便是“幽居在空谷的兰花”。虽可能有些不及夫人的眉眼,但气质却更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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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成风,只觉得内心此时有些苦涩,只是他不能再拖着她了,仅凭自己的一己之私,趁着众人相互寒暄的时候,狠狠地灌了杯酒。现在只等安儿和她了。
正这么想着,那安儿便慢慢的从正门走了进来,而那些坐着的人纷纷站了起来簇拥在故安的周围,尽管这么久了,故安还是没有适应周围人的恭维,太过于虚假了,要么是有求于故家的,要么是巴望与故家攀上关系的,世上真心的人又有几多?那除了爹爹,多半也只有她了,听说,今年,他的生辰,她也会来,终于有一日,她可以陪着他过着生辰,他很开心,她似乎能见了光,却也,没有细究为何,在今日,爹爹要让她一道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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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还在寒暄的人一下便安静了下来,似有惊艳,似有赞叹,似有恋慕地看向他的身后,就连爹爹也似有留恋,似有不忍地看着自己的身后,又究竟发生了什么?
故安疑惑的看了看周围那些人,缓缓地转过身子,他终于知道,那些人看到的是什么,那是他的凉儿啊。
美人一何丽,颜若芙蓉花。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他好想,把她藏起来。
面前这女子不着粉黛,左眼还带着黑色眼罩,却也无损其美貌,若是那左眼仍是完好如初,该是怎样一处的风景,真真是“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寻。”
众人呆愣住片刻后,无一不窃窃私语:“这女子是谁,又是否婚配。”似乎有些达官贵人有收做小之意,但是却没人知道面前之人是谁,那大概是和故家扯上关系的人,又怎会与自己做小,罢了,罢了。
故成风听见这些肮脏的人如此觊觎他的凉儿,紧紧地攥紧了右拳,但似有想到了什么,又悄悄地松开了右拳,这样,也好,他今天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这般么。
故安只觉周围的人都安静了,安静的他听不见他们说些什么,安静的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人,她所有的面容他都见过,他一直都知晓她的美,但却不知道她能这么美,似乎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变得灰暗。
故成风只觉得喉咙里有些腥咸的血腥味,似要喷薄而出,急急地给自己倒了杯酒,混杂着血腥喝了下去,这酒怎么有些苦,苦到心里去了,轻轻地咳了几声,该来的总回来,不是么,撇过视线,不再看他的凉儿:“诸位,就坐罢。”
而此时故安的视线却依旧黏在了凉儿身上,不愿离开。
寂凉只觉得有些臊得慌,微微低下头瞅了瞅自己一身:“是有什么不对之处么,这些人为什么都这般看着自己,纵然自己今天和以往不太一样,但也不至于这样看自己吧。”她,对自己一向没什麼自信。
故成风就算移走了视线,却也能感觉到安儿火辣辣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的凉儿身上,因那时世界上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两个人,他又岂会不知?
故成风又缓缓出声:“安儿,凉儿来,坐与我身旁。”众人听着故家主的话,又是一阵私语:“这,小姑娘,莫非是新的故夫人?”
故成风全都听得一清二楚,但却无意否认,只是单纯很喜欢别人称凉儿为故夫人。就算,她并不是,但是,此刻的他,并不想反驳。
寂凉似是听见了故夫人这一词,眼前一亮接着又是一黯:“别想了,那,是不可能的。”
而故安自是也听见了众人议论。他离寂凉很近,近的能看清楚她的每一个表情,他能看见,她的开心,她的失落,原来她眼里的影子一直都是他,他的亲生爹爹,而他才是多余的那一个。
故成风见两人都没有入座的意思,又与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不容置疑地说道:“凉儿,安儿,过来。”
才见,两人缓缓地向主座走去,可是,为何步子都如此沉重。
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气氛有点不大对劲啊,不是生辰之宴么,为何那故家主频频一人喝着闷酒,实在是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