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而那江南也不遑多让,所到之处都是那摇曳绮丽的风情。
可饶是别处风景再美,都比不上故成风心尖上的人儿。
小厮在送故成风和寂凉来到了人多的地儿,便和故家家主道了声,退下了,他实在忍受不住故家家主似要将一切雄性凌迟的眼神了,嗯,保命要紧。
而这一路上有女眷的没女眷的,男子眼睛似乎都粘在了寂凉身上,虽那女子左眼戴上了黑色眼罩,但依旧没有影响她的美貌,那些没女眷的看见故家家主,只能恨自己不是那人,只能望洋兴叹,很是般配的一对啊,而那有女眷的只能偷偷把眼睛往寂凉身上瞟,偶尔被抓包,便被女眷揪住了耳朵,看起来似乎很疼的样子。
而寂凉微微眯着右眼慢慢的走着,一直都不知道大家在看的是自己,以为众人似都有龙阳癖好,看上了她家老爷,虽然她知道她的老爷一直很美,但是那些人的眼神莫名的让她有些烦闷,老爷不是那群人能肖想的。
真是美的不自知。
──
故成风放慢了步速,就想和她一起肩并着肩走着,不想去想那么多,周身戾气也慢慢消散,因为他很是满足那些人,羡慕他的眼神,虽然她不是属于他的,最终不可能属于他,但在这一刻,让他拥有她便好。
两个人慢慢走到戏水湖畔,就见那有许多少男少女在此嬉戏追逐打闹,更有甚者,手里拿着或粉或白的芍药花,有些少女直勾勾的眼神看着寂凉这边,一群人不停耸动着其中一个妙龄少女,那少女似是害羞的像故成风看去,寂凉虽看不清她们的表情动作,但出于一个女性的直觉,对那些人便隐隐有了敌意。也有些少男隐隐向这边瞧来,却似乎能瞧见故成风似有似无的杀意,算了罢,一溜烟都离开了。
而被一群人簇拥着的那少女似乎做了什么决定,慢慢的朝他们走过来,手上拿着粉色的芍药花,似是羞怯的,慢慢将攥在手中的芍药花递到故成风面前,故成风接过芍药花,看也没看就递给了寂凉,转过头对那女孩微微笑了笑:“谢谢。”那女子见到自己心仪的男子接过了花,立即眉开眼笑,但片刻之间,希望之塔便倾塌,他原是有了喜欢的人了,那女子还极美,一时间眼泛泪光,不舍得看了看面前的男子,便一下跑开了。若是有人赠与男子芍药花,而男子反赠他人,便是说明他,已经有了心上人,而那人便是他的心上人。
寂凉看到那女孩过来送给老爷一只芍药花,顿时觉得心里酸溜溜的,以为老爷不会接受,没想到居然接过了那花,一时间感觉心底有什么被打翻了,不消片刻,又见老爷将那花递与自己手中,一时间心里似被什么填满了,她似乎能够听见花开的声音。
老爷并没有看她,而是转移了视线,声音似乎极为不自然:“这,这上巳节亦是我们家乡的女儿节,这花赠你。。。。。。亦是成人礼。。。。”
寂凉突然觉得内心温温热热的,眼眶似乎有一点热。
“谢谢。”
他永远不会和她说,若是,一个男子给一个女子在这上巳节赠芍药花是什么意思。
──
故成风引着寂凉慢慢地踱到戏水湖旁,慢慢的躬下身子,伸手从湖里边捞起一酒杯,用袖子遮住了脸,一饮而尽,把杯子又慢慢的放回了湖里,慢慢的回过头来,微微笑着对面前的人说:“这,便是我们家乡的节日活动之一一─曲水流觞。
寂凉微微眯着右眼,想要把老爷所有的表情印刻在脑海里,那泛着迷人暗灰色的眸子,英挺的鼻梁,微微上翘的嘴角,还有笑起来那或深或浅的酒窝,好美,明明没有喝那酒,但她似乎却有些醉了。
──
两人慢慢的行至孔庙处,便见有些许人围在孔庙前,似有女儿在今日行笄礼。寂凉就见那早已穿换好采衣采履的女子慢慢的走至场中,面向南,向观礼宾客行揖礼。然后面向西跪坐在笄者席上。赞者为其梳头,然后把梳子放到席子南边。
那些许正宾于东阶下盥洗手,拭干。相互揖让后主宾与主人各自归位就坐。那及笄的女子身着襦裙,初加后便面向父母亲,行正规拜礼。二加后,复又二拜,三加三拜之后,有司撤去笄礼的陈设,在西阶位置摆好醴酒席。本是满眼充满好奇的寂凉,眼神慢慢变得有些微黯,这样的笄礼,她想她永远都不会有,她不会有父母为她准备笄礼,更不会许配人家。她眼底的情绪,全都落在了故成风眼里,可,现在的他却无法为她准备笄礼,现在的他还不能放手,再等一等,他便会为她。。。。。。寻觅良人,会为她举行那及笄之礼,可他不知道在他内心底深处却想把寂凉永远锁在自己身边。
观礼之后,一路上寂凉,都显得那么沉默,脸上不见了笑意。
故成风有些慌乱,他本是想讨她欢喜的,他想让她和那些女孩子一样,嘻嘻追逐打闹,怎么却都不对了呢,明明是想让她开心的,饶是那故成风也并不是无所不知的,他不知如何去讨一个女孩欢心,怎么会这样呢。
就在故成风陷入深深自责之时,余光瞥见了不远处有一处古轩阁,行内人都知道那是古玩店,故成风侧着脸看了看凉儿,又瞥过头看了看古轩阁,犹豫了半晌,慢慢地吐出一句话:“凉。。。。。。。凉儿。。。能随我一道去那边瞧一瞧么。”他故成风何时征求过他人的意见,这也不过是第一次罢了。
“好。。。。。好的。”老爷如此语气让寂凉有些受宠若惊,她从不会拒绝他的。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店中,店面看上去挺大,一进门便是一米多高的实木屏风,屏风四个角雕刻着梅兰竹菊,镂空的设计,似断非断,绕过屏风,便见屏风后有一张长约六尺,宽三尺的书桌,书桌附近五尺之内除了一把实木椅和坐在那把椅子上伏案疾书的人,什么都没有,环顾四周,便见墙上挂满了字画,而沿着墙四周设了摆放瓷瓶的架子,再一抬头,呵,房顶是方形或长方形较为大块版制顶棚,版上再贴分隔成小块,版上“贴络华文”作为装饰,装饰极为考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