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凉只觉着自己一直身处在黑暗之中,好累,只有自己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游走在那黑暗里,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似乎以后就会一直这么走下去,这样也好,可是为什么呢,手心却传来阵阵温度,呵,好暖,好像有点贪恋这温暖,下意识的想要汲取更多,想要紧紧的抓住这温暖,但是自己似乎惊动了这温暖,那温暖远离了她的手心转而又覆上了她的额头上,又慢慢的远离了她的额头。寂凉觉着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在慢慢从她生命中消失,她,才不要。
故成风坐在寂凉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凉凉的好像不曾有过温度,他的凉儿满脸苍白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今天晚上若是,若是再醒不过来,便再也。。。。。。故成风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这么无助,他多想质问上苍,为何总是以万物为刍狗,为何连他最后的一点点的幸福都要剥夺,为何那么残忍,为何又要让他变成一个人,又为何总是让他堂堂七尺男儿落泪,他本不该是这样的,应该是那雄姿英发,可为什么,一切都不似他所想的那般,那烛火似快燃烧殆尽了,似乎能听见雄鸡开始打鸣了,他无力的趴在床头,把脸深深埋在锦衾之间,不知多久,他感觉手被轻轻的握住,虽然轻轻的一下,但是他还是能够感觉到,惊得他把手抽出,颤颤抖抖的把手覆上了寂凉的额头,呼,烧退了。他开始有点无措,这幸福太突然了,似有留恋,缓缓的,慢慢的,把手从寂凉额头上挪开。他突然觉得自己的的双手无处可安放,就那么直直地坐在床头,但,并不愿把视线挪开,突然地,就瞧见寂凉睁大了右眼,左眼被覆在黑色眼罩之下他并看不到,但右眼却写满了害怕。
就那么猝不及防,他和她的视线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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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凉一个害怕便惊醒了,但害怕什么呢她也不知道,室内的烛火昏昏暗暗,外边隐隐约约有光线透进来,快天明了,这两种光线打在面前的人身上,寂凉她使劲眯了眯右眼想要看清楚是谁,是老爷,可她什么时候有见过这样的老爷,不修边幅,满脸胡渣,眼底黛青色那么明显似有泪痕,是梦么,伸出手想要抚去老爷的泪水,这样的梦真好,可刚一抬手,便扯动了伤口,嘶,不,这不是梦,又迅速的把手放下。
故成风见她醒了,见她向他伸出手便想要再次紧紧的攥住她的手,但是他知道他不行,他的手能够攥紧的只有那稀薄的空气,可他见她又把迅速手给放下了,说不失落是假的,她一定是因为看清了自己并不是安儿,也对,昏暗的光线下难免会错看,就这么自嘲着,可是却有点难受。回过神来觉得现在的自己好像也有点狼狈,慌慌张张的转过身子,并不想让她看见现在这样的自己。
寂凉看着老爷背对了自己,这是一种隐形的拒绝么,自己不过伸出了手片刻便被他捕捉到了动作,可自己已经寻好了自己的定位,能不能不要就这么背对着她。她懂的,她逾越了,她再也不会了,人总是需要对自己有一个明确的定位不是么,可她为什么那么难过,心头像压了块大石头,让她有点喘不过气,她想要大口地汲取新鲜空气,那似乎能让她感觉好一些,但那似乎扯动了她的伤口:“咳。。。。。。。咳。。。。。。。。”
故成风听到寂凉开始咳嗽,什么也不管不顾了,就慌慌张张的去桌上倒了杯水,喝了一口,似乎想起什么把水倒了,重新换了个杯子,习惯啊真是可怕的东西。寂凉昏迷的那几日,全是他为她渡药,为她渡水,他啊,似乎过于贪恋她嘴唇的温度了。但也只有那个时候,他的爱才能见光。
慌慌张张的取了杯水,慌慌张张的来到床前,可他却不知该如何去做了,手里端着那杯水看起来有点滑稽,寂凉还是不停的咳着,但此刻的他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不能抚着她起身喝水,因为被衾下的寂凉并无着衣物,除了女儿家的肚兜,便是那包裹伤口的白布,虽然伤口是他包扎的,但是那时的她并不同于现在的她,但躺着身子喝水必会呛着,一个看似无所不能的他,现在却不知道该如何。
寂凉见老爷端了杯水来,忍着疼想要坐起身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似乎没有着外衣,脸上的温度有点升高,那她是该坐起身子呢,还是继续躺着呢,寂凉在这种问题上犯了难,虽然自己是江湖儿女,可面前的人是,,,,是她的老爷啊,况这伤口是谁包扎的寂凉一想便知,因为故家外人是进不得的,出去的只有死人,故家从来不信外人。而精通医术的便只有老爷。
故成风见寂凉有些愣神,便猜到了她的想法,他和她从来都是那么默契。
举着杯子慌慌张张转过身,手略微有些颤抖,脸上的温度突然有些高,说出口的话一时间竟有些结结巴巴:“。。。。。。。衣衫是绿颜所。。。。所,我。。。。。。我情急之下给你拔的剑,为你止。。。。止了血,给你包扎的,我并。。。并没有。。。。。。。”一时间他竟说不出些所以然,室内两人陷入了沉默。
寂凉她知道安儿必是很安全,因为老爷很及时的救下了她,所以少爷也必是无恙,但一时间觉得这气氛有些压抑,便开口打破了这沉默:“老爷,那少爷呢。”故成风眼神一黯,又很快的收住了眼底的情绪,语气有些发闷,也似在和自己赌气,有些怨怪:“你自己都伤成什么样子了,安儿他。。。。。。他很安全,不用担心他。”可能发现自己的语气有些酸,故成风突然有些生自己的气,都快到而立之年,怎么还和毛头小子似的,但是自从喜欢上了凉儿,自己的情绪便很容易因为她的一句话所牵动,这样,也太不像自己了。
寂凉不知道自己那一句话说的不当,让老爷不开心了,一时间也有些生自己的气,真是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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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那故安被带回主家醒来后知道凉儿身受重伤,整个人和疯了似的,无数次的想要冲来临风居,他,想要时时刻刻陪伴在寂凉身边,但是临风居却被爹设了桃花阵法,无数次的想要硬闯,可无论如何都通不过。陶然居所有能砸的东西全都故安砸了,小九不知故安为何回来之后变得如此暴戾,不似那个温文尔雅的故安,但,相信只要自己能够一直陪在他身边,他终会变成原来的那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