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李扬回想信中所书,快要压不住胸中之火时,朵儿边往外看,边推门进来问道:“李郎,方才有客吗?”
李扬看着朵儿纯洁如花的面容,这心里怜爱之意涌起,将心中的怒意撇去,笑着点头,“嗯,刚走。”走到跟前,将玉手握了,只觉入手冰冷,知是刚沾水不久,这心里更是有些愧疚,一把将已羞红脸的朵儿拥入怀中,轻声的说着,“娘子,是我对不住你,让你操劳了。”
朵儿将眼闭了轻轻的摇了摇头,又用脸贴在李扬的胸前,感受着怀中的温暖,轻轻的用手环着李扬的腰,不想动,只想这样好好的被爱郎抱着直到永远。
“朵儿,你怨我吗?”李扬轻轻的问道。
朵儿伏在怀中又是轻轻的摇头。
二人相拥忘了所有,只有这天地间的真情缓缓在绕在他们的身边,淡淡的发出金色的光芒。
许久,朵儿红着脸轻轻的推开了李扬,低头如蚊声说道:“莫让他们瞧去,让我做不的人。”
李扬在朵儿的额上一吻,说道:“你是我的娘子,又不是外人,怕甚。”
“你,真是个大坏蛋!”朵儿被这一吻慌了手脚,目光不定的四下瞧着,最后飞快的瞧了一眼李扬,看他笑嘻嘻的瞧着自己,这心上甜蜜嘴里却在嗔道。
“好,夫郎就是你的大坏蛋”李扬又调笑一句,就爱看朵儿娇羞的样子,看其又要将头低下,李扬将话头岔开,问道:“朵儿,我问你话。”
“嗯”正准备逃走的朵儿听到放下了乱跳的心,低着回了一声。
“小荷随她母亲去了洛阳,你知道吗?”
朵儿抬起头看着李扬,先是慌乱后又迷惑的摇摇头。
“没与你说过?”李扬又问。
“不曾说起,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朵儿又像是在问自己的样子,长长入鬓的黛眉皱了,仿制在想一些事。
“娘子”李扬轻唤,见朵儿不理,瞧去看朵儿心不在焉,心道这小妮子也有心事,当下笑笑,又唤道:“朵儿”
朵儿这时抬起头,直看着李扬,说道:“郎君,我有句话早已想说,但怕你生气,所以一直拖着,加上杨母视我为已出,又交待了她保证劝说杨父,我也答应了下来。可这事情怎么会变的如此,我不敢瞒着李郎了,你听完莫要上火。”
李扬隐隐觉得要说的定与小荷有关,加之提到小荷,有时朵儿的脸色就不对,只当是二人在争风,但没当回事,现听的朵儿如此说来,这心里不由的焦急,但面对着朵儿却不好表露,只是笑着说道:“娘子,有什么就快说出,我不会上火。”
“不上火,也不准生我的气。”
“知道了娘子,不生气,不上火。”
“那我说了,你不准生气哦”朵儿这时却主动的倚入李扬的怀中,幽幽的说道:“李郎,你记的回门那天吗?”
李扬环着朵儿,闻着她身上的香味,陶醉的点点头:“记得,那日我喝醉了。”
朵儿将头紧贴了李扬的胸口说道:“哪里是喝醉了,分明是烂醉如泥。我和阿姊费了好些力气将你扶回,阿姊又将你的衣物除去。哦,这些可能你不记得了。”说道这里,想起当时自己因为害羞而躲开,但也瞧了几眼,又隐约间记起半夜与李扬独处,看到的那件物什,这脸上就发烫。
李扬心中感到温馨,不禁又紧了紧怀抱。说道:“我真是该死,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有好多的人在耳边吵吵闹闹的,等睁开眼时就看到你了。”
“嘻嘻,你睡着了真像小弟,还说些什么什么的胡话,真是好笑。”
“呵呵,真不记得了。”
“我也真是的,守着你不知不觉就爬在那里睡着了。”
李扬听着朵儿在说,虽然朵儿尽说些很平常的话,但觉得朵儿的身子有些颤抖,这心中疑惑,这难道就是朵儿要说的?他轻轻的推开了朵儿,用手轻轻的将手扶住朵儿柔软的肩头上,看着低头朵儿说道:“娘子,看着我。我想听实话。”
半响朵儿未说话,待抬起头来,眼中却是红了,又想到什么,这身子抖的更加历害,带着哭腔怯怯的说道:“李郎,你真的要听吗?”
“嗯”李扬重重的点了点头,又看着朵儿那垂泪欲滴的样子,心中好痛,轻轻的又将她抱在怀中,长呼了一口气,说道:“朵儿莫怕,有我在。说吧,我想知道。”
朵儿在李扬的怀中轻轻的将眼闭了,从合着的长长睫毛中滚落一颗晶莹的泪珠,说道:“那日你醉了,杨父大发雷霆,说你”停了下来,不想将那些话说出口。
李扬轻拍朵儿的后背,说道:“无妨,让他说去。”
“阿姊听的不顺耳,气不过抢白了几句。他竟”朵儿又不想说,但一咬牙还是说了出来,“他竟破口责怪阿姊一些难听的话。阿姊哭着与我便想扶着你回家。可是,可是那杨父竟然出手打了阿姊!”朵儿感到环着身上的手臂一紧,当下不敢说了。
“吁——后来呢”李扬感到朵儿的害怕,压了压心中的怒火,用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朵儿的秀发以示安慰。
“后来,阿姊便被几个婆子拉走了,那杨父说,待阿姊想好了再说。”朵儿小心的说着。
“朵儿,我要你仔细的说说。”耳边传来李扬平静的声音,朵儿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李郎,莫要逼我了,我不想细说,我怕,我这几日一闭眼就是杨父那可怕的样子,你不要问了。我真的不想再说了。”
“朵儿莫怕,我们不说了。”李扬着朵儿的脸色发白,着实心疼,轻声安慰道。但他的心中却是怒气冲气,想必那杨父不喜自己,又在回门那日丢了脸面,便迁怒于自己,这小荷忍不住辨解了几句,却遭了打骂,这虽说父亲教训女儿无可非议,但小荷已是李家之人,就由不得他来管教了,这是生生的在打李家的脸面。好,我这便去杨家要人,看你这岳父如何待我。想到这里又是好生安慰朵儿。
朵儿被李扬哄了几句,心情开朗了起来,看到自己没羞的躲在李扬怀里,又被李扬抱紧强吻了几口,自是羞的臊红了脸,忙找了个借口逃了出去,连下午陪着李扬进城的安排也忘的一干二净,只是跑回了自己的屋子,叫发愣的秋儿出去,自己用被子捂了脸,心里又羞又甜蜜,全然忘了自己已是李扬的娘子,不在只单单是张朵儿了。
李扬未将信中之事告于任何人,他换了件袍子,只带了二、三十文钱财,出门进了云中县。
到了杨家,自有下人上前迎着,待落坐奉上茶后,下人告之,老爷当差,夫人与小姐不在,请姑爷稍候,有事等老爷回来再说。
李扬早知结果,却是问道:“可知夫人与小姐去了哪里?”
那下人不知,只说出了远门,然后陪着回了几句话便站在一旁伺候着。
李扬见这下人也未必知道,想也问不出个所以来,将茶杯一放,袍袖一甩出了杨家直奔刺史府。
到了刺史府上,李扬这二次来自与上次不同,这身上也有了些底气,像一差人施礼,说道:“劳烦几位通禀,说李扬求见杨录事参军事。”
一差人瞧了半天,心中暗道:“呀,原来是他”却是那日巡街的公人,我说怎么面善,原来是杨老爷的姑爷,他成亲时自己也曾被派了巡街,远远望了几眼。幸好当日未做了出格之事,收了马五一点意思也是巧妙,万万不会被人发现,但这心里却还是不安,只怕这小郎乱说话误了自己的前程。马上接话:“小郎多礼了,也不必通禀,你随我来,我去引了见杨使君。”其余几位却是不解,这哥哥如何这样好说话了,一平头小郎也值得如此,哪回不是三请五让并随手收取好处才去通传,让里边的吏员去引了。真是奇怪,自己竟着急引着去,这不坏了规矩吗?”见引了进了衙门,纷纷猜测来者何人,又咬了耳朵互说这差人的不是。
这次进的是正门,迎面为大堂,穿了过去,才是众司曹与使君待的二堂,也是李扬上次来的地方。到了门口,差人抢着隔门说道:“老爷们,有小郎君来录杨使君。”
挑帘出来一人,看是李扬,说道:“是你,呀,杨使君的姑爷亲临。快快,使君正在批阅众司的公文,请进来坐。”
李扬施礼答谢,那人将李扬让进,回头对差人说道:“你很有眼力劲,很得我心,明日我与都尉说下,你便来此守门吧。先前那人太死板,无趣的很。”
差人大喜,忙施礼道谢,这守门虽不多挣钱财,也没巡街的油水,只是整日坐于隔间,但出出进进均为头面人物,这升迁自然飞快,如有哪位老爷看重,提个小小的军官自不在话下,心想这次算是攒到了,这使君的姑爷真是贵人,日后少不得巴结巴结。
那人看也不看径自入了屋,笑容满面的指着李扬对里面的吏员说道:“众位,新姑爷到了。”
里面多是认得李扬,毕竟回门都去捧了场了,纷纷施礼问好。李扬自是回礼。
“是我婿来了?快让他进来”里间传出杨父的声音。
李扬听着这声音心里却是好恨,但不能表露出来,与众人告了声罪,就要进入,却又被庥后拦下,就听那庥兵说道:“请小郎转身”
李扬笑笑想起了这位让他闹的脸红的府兵,心中好是感慨,就要举了胳膊。
那引进之人喝道:“这是使君之婿,你放行吧。”
“祖制不可废,请老爷自重”那府兵却是顶撞了上来。
“你——”那人气极,指着府兵直抖,却也说不出话来,旁人纷纷劝道,那人狠狠甩下袖子,骂道:“好,莫要指着你父的荫蔽,过了几年我看你还能得意多时。”自觉有些失言,马上住了嘴,狠狠瞪了几眼,气鼓鼓的坐下。
府兵倒也不恼,只是默然的搜了李扬的身子,将东西陈列于桌上查验。
李扬到是好奇,悄然问府兵道:“军爷这般,你不怕?”
府兵抬了头不解的说道:“怕甚,我薛嵩从未怕过何人!”
李扬无语,敬仰此人的本性,说道:“真性情之人也”
“嘿,嘿”这名薛嵩的府兵倒被说的有些腼腆,忙将将东西归于一处,添写于纸上,笑了笑招手说道:“请入内。”
李扬朝府兵和众人拱拱手,挑帘进了里间。
杨父这时却笑着招手道:“贤婿,过来,过来坐。”
李扬也不施礼,一声不吭的实实坐了,眼睛望着窗上的窗花想着如何开门去质问于他。
“呵呵,贤婿此番前来,可有要事?”见李扬不理,杨父心中不悦,但快速的压了回去,问道;“我知你意,莫不是为了我儿小荷而来?”
李扬猛的站起,直面杨父,压低声音,沉声说道:“岳父大人,你为何要将我娘子禁足,现又到了洛阳?”
“贤婿莫急,此事是我安排,正要与你说个明白。这里不是说话之所,少时,我销个假回家中自会与你细说。”杨父今日脾气甚好,对于李扬的责问表面也不恼,缓缓的说道,“贤婿,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李扬哪能听他说话,又问道:“我不明白,娘子是我的娘子,几日不见人却在了洛阳,我这做夫君的倒是一无所知,这是何道理!”
“回家再说,回家再说。”杨父只是笑着,话锋又是一转,“你与那守门之人说了些什么?切不可与此人走的近了。”
李扬压了压心中的火气,说道:“无他,只是一句闲话。”
“哦,那就好,那就好。不然我当难做了。”
李扬奇怪,反问:“为何不让亲近,说上几句就能使你难做?他一军兵,你是堂堂有品之人,这不是贻笑大方吗?”
“呵呵,他是薛怀玉薛将军之子,你可明白?”
“那有什么,谁?薛怀玉?薛节度使?”李扬大为吃惊,想不到此人竟有如此的背景。
“嗯”杨父点头,又道,“而他顶撞之人却是朝中一贵人的亲近,这里的水太深,不是你我能涉的起的。好了,不谈他了,如我猜的不差,你因还有事在心,不然不会寻到这里?”
“无他,父亲买了处宅子,稍后与那人在交接手续,还望岳父大人在衙门里照应一下。”李扬回道。
“哦,小事。我自安排,你先稍坐,我去去就来”杨父说了声便出去了,想必是去寻了那户曹录事参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