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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廖喉咙一紧,黑眸随即变得幽深,他移开了目光。
繁复的灯饰发出冷冽的亮光,夏安搀扶着他挪到了沙发旁,秦廖看起来好像受了很严重的伤,夏安使出浑身的力气才把他带回来,她胳膊一酸,腰间不知怎的被拉扯了一把,整个人突然向下栽倒,直接摔倒在秦廖怀中,夏安双手撑在他的胸膛,掌心下一片平坦,还有几分灼热。
这时候,夏聪健听到了客厅的声音走了出来,“嘟嘟啊,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目光落到两个交叠在一起的身影。
“你们......”
夏聪健愣在原地,困惑地抚摸了一把自己光滑的头顶。
夏安涨红了脸,连忙从秦廖身上爬起来,谁知道越着急,越容易出错,慌乱中她按到了一个略微僵硬的物体上。
秦廖:......
有点疼。
不过他面上不动声色地坐了起来,神色坦然地看了夏聪健一眼。
“这是怎么回事?”夏聪健两条粗犷的眉毛都皱到了一起。
“老爹,这是我同学,对了!老爹,我跟你说刚才有个小偷要抢劫我,还好他及时出现帮了我。”夏安一边解释着,突然想起秦廖胳膊上还有被刀划伤的地方,站起身:“他受伤了,我先去拿药箱。”
夏聪健点了点头:“去吧。”
等到夏安走了以后,他不紧不慢地走到了秦廖身边,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空气中顿时沉寂下来。
“所以,你跟嘟嘟是同学?”
夏聪健打探似的问了一句。
“嗯。”
“嘟嘟倒是很少领男同学来家里。”
夏聪健啤酒肚挺了挺,惬意地向后靠了靠,狭长的丹凤眼上下打量了秦廖一眼:“你跟嘟嘟关系不错吗?”
这话倒是问得秦廖一愣。
回想起夏安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推开了自己,他薄唇抿了抿,毫无愧疚地点了点头。
“嗯。”
“你叫什么名字?”
“秦廖。”
“不错不错。能看到嘟嘟还有别的男同学,身为她爸爸的我很欣慰,你都不知道啊,嘟嘟她......”
夏聪健一点都不在意他的冷淡,反而自顾自说了起来。
夏安走出来的时候,见夏聪健跟秦廖正说的热闹。
当然,大部分是夏聪健在手舞足蹈地说,秦廖在一旁默默地听着。
“你们说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
她老爹一向是个自来熟,这点夏安还是很清楚的,她将药箱放到面前的玻璃茶几上,在夏聪健面前站定:“老爹,你往旁边坐一点。”
夏聪健闻言听话地挪了挪位置,口里回答着她上一个问题:“我跟秦廖说,你小时候三岁还尿床的事呢。”
夏安浑身一僵,只觉得脸上呼呼地冒着热气。
她偏过头,咬牙切齿地小声道:“老爹,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说完,她一屁股坐在了两个人中间,装作镇定地打开了药箱。
“你知道秦廖这次考了你们年级第三吗?”
夏聪健凑了过来,道。
这个她还真不知道,夏安闻言悄咪咪地瞥了秦廖一眼,没想到他学习这么好。
手中拿起了纱布,她轻轻剪下了一段,翻出了药箱里的创伤药。
“你没事就该多叫秦廖过来玩玩,好熏陶熏陶你,简慕那个臭小子每次都不带你学好,天天带着你玩,别以为我不知道。”
“老爹。”
“嗯?”
“你没别的事可以做了么?”
夏聪健噘着嘴嘟囔着:“嫌我这个老人家碍事,得得得,我走还不行吗。”
说完,磨磨蹭蹭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
“......”
等到她老爹走了以后,夏安才侧过身子,见秦廖正盯着自己,她咳了一下:“那个,你脱下衣服。”
停顿了一下,夏安又强调:“我三岁的时候没尿床,那是热水袋漏了。”
秦廖愣了一下,意识到她是在解释,嘴角扯了扯,利落的将上身脱了个干净,白皙的胸膛在冷色调的灯光下,如同羊脂一般。
夏安目光又向下移了一些,她听到了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
没想到他这么瘦,竟然还有腹肌!
鬼使神差一般,她伸出了手。
在指尖触碰到肌肤的一瞬间,她缓过神来。
秦廖淡淡地看着她,目光竟然还有几分不怀好意。
“我看看你腹部有没有受伤......”
夏安干巴巴地解释着,话刚出口,她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秦廖没说话。
这时候,夏安才看到他的胳膊,很深的一道刀口,肉都翻了出来,血流的很慢,伤口四周已经形成了一道血痂。夏安看得心惊,连忙在他伤口上撒了一些创伤药。
随后,她将刚才剪下的纱布轻轻绕在了秦廖的手臂上,整个过程中他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秦廖看着她认真的模样,黑亮的头发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她的动作十分轻柔,似乎是害怕弄疼他,扫过他手臂的时候酥酥.痒痒。他看着眼前的人,越发想要将她揽进怀里,狠狠地蹂.躏一番。
垂下了眼眸,秦廖巧妙地掩饰住了眼里的热切。
“疼不疼?”
气氛有些微妙,夏安开口打破了此刻的安静。
秦廖眯起了眼睛,这种程度的伤口对他来说,并不是不可以忍耐。
但是触及到她湿漉漉的眼睛,似乎还泛着雾气。
他点了点头。
“嗯。”
眼前少年隐忍的模样越发激起夏安内心深处泛滥的爱心。
他一定是怕自己太过自责才选择一个人默默承受疼痛的!
夏安心里这么想着,手指灵巧地系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我去给你倒杯热饮。”
她转身离开,秦廖盯着自己手臂上的蝴蝶结看了很久。
没多久,夏安端着一杯热饮走了过来,放在了他面前的茶几上,白色的雾气从杯中升了出来,橙色的桔汁在杯中泛着暖意。
秦廖沉默了一会,黑眸紧紧地看着她:“手疼。”
夏安呆住,这人是在让自己喂他吗?
“你不是还有另一只手?”
“也疼。”
秦廖嘴角勾起的笑容有些无赖,偏生他生的俊俏,夏安拒绝的话就这么噎在了口中。
这人!
好在夏聪健及时出现解决了陷入窘境的夏安。
“嘟嘟啊,给爸爸买的车厘子呢?”
夏安松了一口气,找到了被扔在门口的购物袋翻出了车厘子,翻了个白眼递到了夏聪健手里:“老爹,给你。”
夏聪健看着秦廖沉思了几秒,突然开口道:“嘟嘟啊,那个小巷口太危险了。”
老爹你才感觉到啊!
夏安颇为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我上一次在那还被一个变态给挟持了。”
被称为变态的某人正舒适地坐在沙发上,闻言拿起了面前的热饮,轻轻抿了一口。
“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没跟老爹说?”夏聪健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口气十分焦急:“没受伤吧。”
“没有,还好那天简慕找到我了,那个变态么才没对我怎么样。”
秦廖将杯子放到了茶几上,玻璃碰撞后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我告辞了。”
清凉的微风吹过,秦廖眼前一阵恍惚,他的发丝紧贴在脸颊上,随后,他抬起腿想绕过他们离开。
为首的黑衣男也不在意,嘴角勾了勾,笑道:“也许您的母亲梁半梅女士正期盼着同您一起喝茶,我劝您最好还是听话一些,这样对我们谁都比较好。”
说完,他向前走了一步,高大的身躯挡在了秦廖的身前。
秦廖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随便。”
与他何干?
“看来您是真的不在意梁女士呢,但如果是这位小姐呢?”黑衣人口气颇为惋惜地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了一摞照片递到了秦廖的面前,白手套挡住了照片的一部分,但秦廖还是认出了照片中的人。
夏安。
秦廖垂下眼眸,声音淡到几乎不可闻。
他听到自己冷静地开口:“你想怎么样?”
黑衣人笑了笑。
秦廖上车走后,周围议论的声音大了一些。
“这车......恐怕不是普通人吧?”
“秦廖攀上高枝了?”
“你们看到了没?刚才车上下来的人好像很牛逼的样子。”
“好像是秦家哎......”
......
车速行驶的十分平缓,秦廖僵直身躯,目光落到窗外,街道旁的树木飞快地向后划过,他敛了敛眼眸。
车内一片寂静。
到了秦家老宅,幽静的山林中一套欧式别墅映入眼帘,尖尖的屋顶,绛红色的屋顶瓦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醒目。
穿过缕空浮雕的的大门,秦廖将手插进了口袋里,他的目光落到前方坐在沙发椅上的秦衍身上。
只不过短短数日,秦衍冷峻的面容已经略显苍老,眉心处有一道深深地横沟,隐隐发着猩红,眼角的皱纹堆积在一起,见他走了进来,抬眸瞥了他一眼。
“来了。”秦衍站起身来,抬手抚平了衣服的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