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陆子衿她……”梁素清欲先告状。
陆子衿冷淡的收回视线,目无波澜。
“够了!”陆清远止住她的话,“你弟弟的事,无需再议,我已托人调查清楚,他入赌坊在先,欠钱伤人在后,被官府收押人之常情,就算你再怎么求情,也于事无补。”
“老爷……”梁素清跪着往前,匍匐在陆清远的脚下。
陆子衿低着眉,听着陆清远在训斥梁素清。
原来两夫妻的感情竟这般浅薄,前一天还是睡在一起的夫妇,转眼因为小舅子出事,就能冷血道如此地步。
想来前身的娘亲刚死没所久,陆清远便娶了梁素清,前后不过一年。
陆清远为此可能也对陆子衿心生悔意,寻思着机会补偿她。
她借口推脱开来,回了房间。
……
如此过了半月,百花宴的请柬果然送到了陆府中来。
陆子衿早上起来,便看到脸上的胎记已经全无痕迹,她这半月来日日涂着那神仙水,每日都能看到胎记变淡一些,她看到放在一边的丝巾,唇角一勾,将它轻轻戴上。
百花宴中被褥,无外乎是丝巾被扯了下来,自己小心翼翼遮起来的丑态突然暴露在公众之中,无疑是在她的伤疤上撒盐。
那些人有意或是无意,都已经因为她的容貌嘲笑她。
她今日倒要看看,那些人会是怎样的反应。
陆子衿坐着陆府的马车,慢悠悠开到了孟府。
太后设宴,直接选了孟肖的府邸,传闻左丞相已成年,太后是他的姑母,自然对他的婚事多加上心,此次百花宴,换一个表达方式,就是为孟肖择良人。
陆子衿从马车上掀开帘看下去,那些个姑娘,一个个穿得跟花儿似的,左丞相这等青年才俊,不仅容貌俊俏,在朝廷上又有实权,可谓是个抢手货。
小丫鬟为她掀开车帘,托着她的手肘,慢不下来。
她脚尖还未触地,便已听到一把尖锐的女声:“哟,这不是陆子衿么?”
常人并不知她容貌,判断她这个人,多半是靠着脸上那丝巾。
这朝代民风彪悍,女子可随意追求男子,因此也不会因为羞涩随意遮挡容貌,陆子衿这样的,若非容貌缺陷,心生自卑,也不会常年挂着丝巾。
陆子衿抬眼,便看到站在门边那鹅黄色女子的身影,她看着她讽刺般的笑容,俯身行了个没什么诚意的礼,才道:“萧小姐,我怎不知我如此大的面子,劳烦萧小姐特意在门前等候。”
箫青兰哼道:“才不是等你呢,怎么,你今日还是不肯摘下丝巾,你的脸还没好吗?”
陆子衿前身最讨厌人讨厌她的胎记,那色块在脸上洗不掉揉不掉,随着她的年纪也越长越大,放在平时,她肯定是要被激怒了。
此时她小步踏上台阶,一双桃花美目从低往上看,眼里的轻蔑之意毫不掩饰:“你年纪尚小,自然不懂事,我为人低调,也不跟你计较。”
“该不会是心虚吧,若是你容貌如常,又怎会不敢扯下丝巾,整个京城里,就没哪个人,见过你的容貌,等下见了太后娘娘,该不是也已这副尊荣示人吧。”箫青兰哼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