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璟没有说话,因为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儿子,更重要的是此刻她的心里堵得厉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特别是看到儿子那不安失落的表情,她心里更是难受。
“凡凡,我们现在回家去,你刚才睡着了,叶叔叔他就没有是吵醒你。”季逸希给凡凡解释。
凡凡耷拉着小脑袋:“其实凡凡可以醒来的,为什么叶叔叔都没有跟我道别。”
季如璟听的心酸,心里更是恼怒,用力的锤了方向盘,手碰到喇叭,发出一阵尖锐的声音。
这个声音好像一根针刺入了她的心脏,痛的她不能够喘息。
凡凡也是吓的动也不敢动。
很快到了家顾尘安那里。
季如璟把凡凡从车上抱下来,拿了弟弟的行李,牵着凡凡的手往里面走,季逸希就走到她的身后。
姐姐所反应出来的种种迹象都告诉他,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
楼下,顾尘安正在泡咖啡,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
看到他们进来,他眼睛里有了一丝的光彩。
“原来你一大早去接他们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呢,我好送你去啊!”顾尘安走过来迎上他们,很顺手的从季如璟的手里接过了行李。
“谢谢!”季如璟对他笑笑,此时顾尘安温润干净模样,让她觉得自已真的好傻,有这么一人守身如玉的好男人一直在原地等着她,自已却犯贱的偏要去触碰那个让她失望了无数次,伤害了无数次的男人。
眼底忽然有了湿气。
“你怎么了?”顾尘安关怀的握住她的肩膀,轻轻的问。
“没什么,早上起得早,犯困了!”季如璟低头揉了揉眼睛,往楼上走去。
顾尘安问季逸希:“你姐姐她怎么了?好像不太对劲!”
“我也不知道,她来叫我起床,说是回家了,让我收拾好东西去下面等着她,我就起床收拾了东西下去等,她去接凡凡,可是她出来的时候,脸色就感觉很不对了,我想可能是跟叶牧白发生了争执,反正她上车的时候我就觉得她神情不对了。”季逸希说了姐姐的情况。
顾尘安朝楼上望了一眼,没有说话了。
他是知道因为叶宇良的事情,他们闹的很不愉快,难道今天又是因为这件事情?
季如璟回了房间,关上了房间,靠在门板上身体就慢慢的滑落下来,头埋在膝盖里,指尖插入了发丝里,紧紧的拽着,眼泪就那么流出来了。
是头一次,她亲眼看到他跟别的女人睡在一起。
她的心好痛,一阵阵的收缩,痛到失去了知觉,凉飕飕的,仿佛被整个掏空了。
走到这一步,爱过恨过放弃过,历经了全部的磨难,她以为这一次可以直到永远的,她真的这么认为,也做好了全部的准备去迎接,可是,破灭了,全部都破灭,而且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仿佛一条路已经走到了尽头,结局就是这样。
愤怒,疼痛,遗憾,悲伤,全部涌来,从来没有想过人生过成这样还不如死了这样想法过,可是现在这一刻,她真的觉得不如还是死了。
嘤嘤的哭泣声听起来悲恸,头发被自已拽下了一把大,可还是觉得不够,完全不够。
******************************************************************************************
叶家。
老夫人出去礼佛了。
一直到下午,叶牧白才从宿醉中醒来,才知道季如璟早上就把儿子在接走了,心里很是生气。
他打电话,她不接。
他起床,胡乱的换了套衣服,头还是昏的厉害。
晚饭也没吃,他就开车出门了。
白天就这么过了。
凡凡去了幼儿园也被季逸希接了回来。
顾尘安在工作室创作了一天的成果也出炉了。
可季如璟还在楼上房间里睡觉,手机也没开,只知道睡,其实中午的时候顾尘安进过她的房间一趟,她假装还在睡觉,然后他又出去了。
她其实一直都没有睡着,只是躺着就起不起来了,心里昏昏沉沉的,思绪也是昏昏沉沉的。
顾尘安上来叫她吃饭。
“中午你就没有吃,晚上再不吃怎么行呢。”
“我知道你在装睡,是要起来到下面去吃还是我拿上来给你吃?”
“如璟你不能这样子,有什么事你说出来,凡凡还在等你呢,你是个母亲,你要给他做好榜样。”
他站在床边给她说了这么多,可床上的女人依然还是无动于衷。
季如璟不是没听进去,而是无力去应,她现在只想这么静静的躺着,即使她已经躺了一天了。
顾尘安叹气,往床边走了走。
楼下有汽车的声音,他转了方向去窗户边,拉开一些,往外面看,眼熟的跑车,他一眼就认出是谁的。
“牧白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季如璟的反应只是把被子往上堆的更高。
顾尘安看到叶牧白一身黑衣黑裤的从车上下来,就快步的往里面走来,那架势,带着戾气。
他转身快步的下了楼。
季逸希已经给叶牧白开了门,兴匆匆进来的叶牧白在瞧见儿子后,脸色缓和了很多。
“叶叔叔!”凡凡高兴的跑过去。
叶牧白抱起儿子,在他脸上亲了亲:“怎么不打招呼就走了啊!”
“妈咪在我还在睡觉的时候带我回来的,我醒来就在车子上了。”凡凡回答。
“是这样啊,那你妈咪呢?”叶牧白环视了周围,没看到季如璟的身影。
“妈咪今天感冒了,一直都在楼上睡觉。”凡凡按了季逸希跟她说的转述给叶牧白听。
季逸希站在旁边,也没有说什么。
顾尘安从楼上下来了。
“她怎么样?”叶牧白看着他,想着他刚从季如璟的房间出来,照顾过她,摸过她的额头,他的呼吸就如鲠在喉。
“在睡觉!”顾尘安简单的说。
叶牧白看着儿子,说:“凡凡,我们要不上去看看你妈咪吧。”
凡凡点点头。
顾尘安阻拦:“她连饭也不想吃,你还是不要上去了。”
“不,我还是上去看看她吧,我还有事情要找她谈!”叶牧白笑着说,尽量不再儿子面前发难。
“改天吧。”
“事情很急,就要今天见。”
两个男人的目光变的锐利,要不是都不想在凡凡面前露出凶相,估计早就不客气了。
季逸希心知在这么下去迟早要大打出手的,他从叶牧白手里抱过凡凡:“走,陪舅舅去后面拿点东西。”
他抱着凡凡走了。
叶牧白的脸立刻就阴沉了下来:“你别趁着我跟季如璟闹矛盾就趁人之危,你应该知道她心里爱的还是我,不管我们现在是吵架还是闹别扭,她的心在我的身上,她总会回到我的身边。”
顾尘安目光平静的看着她:“说这些干什么呢,你们的矛盾不是因为我,我也不用趁人之危,因为这里就是我的家,她愿意回来,愿意把这里当成她躲藏的地方,就表示她相信我,叶白,我劝你一句,对我发火是没用的,因为问题不在我这里。”
这话说的一点不假,叶牧白心里也清楚,跟顾尘安闹完全就是没用必要的蛮横。
他只想找个人出气罢了。
叶牧白一脸酷相的朝楼上看了看:“我要上去跟她谈谈。”
“你去了难免又要跟她起争执,她心情很不好,你别去骚扰她了。”顾尘安不让他去。
“如果我必须要去呢。”叶牧白的目光精锐的起了寒气。
顾尘安的眸光也暗了下来:“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
叶牧白不再跟他说什么,直接就往以前走,他要走的路,从来就没有人拦得住。
他走了两步,顾尘安就去挡,嘴上没有言语,身体语言却是异常的强硬。
“走开——”叶牧白动手去推他的肩膀。
他先动了手,顾尘安自然也就不能够吃亏,把他的手又顺带着那么推了回去。
战火,一触即发。
“住手!”
楼梯上,季如璟站在那里,唇上没有血色,头发纠结在一起,不过是一天的时候,仿佛就憔悴的不成人样了。
叶牧白跟顾尘安分开。
季如璟盯着叶牧白的脸,慢慢的看过他的喉结,胸膛,腰部,直到脚底,他的每一寸都让她感觉好脏好脏,似乎连跟他呼吸同样的气息,她都要作呕了。
叶牧白并不知道她的想法,皱着眉头上前质问:“凡凡也是我的儿子,你把他带回来,起码要跟我打一声招呼吧,即使我们之前有矛盾,可不要牵连到孩子好吗!”
“哼,”季如璟冷哼,目光冰冷:“那么疼爱孩子,为什么连他被我带走都不知道呢?你是有多累多忙才会那么后知后觉去?”
自已累的睡死了过去,把儿子抱去隔壁,现在到质问她了。
叶牧白皱眉:“那是因为我昨天晚上睡的晚,凡凡早就睡着了,我就不弄醒他了。”
“辛苦了一夜确实是需要休息一天,人家还是粉嫩的小姑娘,你果然很喜欢。”季如璟知道她的话很酸,酸的都出了腐烂的味道,那是她的心。
“什么小姑娘?”叶牧白越听越是奇怪。
“问问你的下半身吧,你光顾过哪个小姑娘!”季如璟声音嘲讽,却依然保持着冷静
叶牧白眉头压得很紧:“你是胡乱什么?”
季如璟缓缓的呼了一口气:“或许是我在乱说,不过我知道你有多脏,当然了,这也不关我的事,我只是觉得你的亲生儿子就在隔壁,而你却做出这样的事,我对你没什么可评价了,你走吧,不要再来找我,你也没有资格当凡凡的爸爸。”
她对他的失望已经不能够再多了。
顾尘安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今天会这个样子。
“季如璟,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你看到什么了?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叶牧白发现事情很大条,但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别动不动就说误会,我没有误会,我清清楚楚的看到小月光着身子从你床上下来,全身上下什么都没有穿,你可不要告诉我,她是故意这样自毁清白来让我误会的,人家小姑娘也几岁,叶牧白,你真不是人。”季如璟说的喉咙里都要涨出血来了。
她杀了他的心都有,可是真给她一把剑,她会连拿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我没有动她!”叶牧白走上前去:“我昨晚喝多了,喝了大半夜,我哪来的时候跟小月上床,季如璟,你要相信我。”
“原来你是喝醉把人家睡了,正好人家也爱慕你,也是挺水到渠成的。”季如璟冷笑,那冷意,简直是可以把自已冻穿。
因为她真的心寒了,当初让他给小月安排工作是她的主意,而如今,他们却好上了,真是有够讽刺的。
“不可能——”叶牧白嘴上说的肯定,心里却没底,他喝的太醉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能不可能都好,叶牧白,我一眼都不想见到你,请你滚!”季如璟尽可能平静,可双手还是颤抖。
叶牧白走上楼梯:“我们有话好好说,你不要生气,我们这就回去把小月找出来说个明白,我发誓我没有碰她。“
”你发誓?你发誓有什么用?叶牧白,你真是脏透了——”季如璟拿下墙上的壁画就砸了过。
这是她下手最重的一次。
木质的油画框砸在他的头上,木质的框子就碎了,叶牧白连退了两步,鲜红的血就从额角趟了下来,他握住楼梯的扶手,不能置信的看着她。
“季如璟,你想让我死吗?”这么大个画框她都能砸下来,她有多很他?
季如璟望着他,手里的木屑刺入了掌心,她的眼睛猩红,仿佛屠杀了一整街的人,手徒然用力,木屑刺的更深:“对,我想你死,你怎么不去死呢,叶牧白,以后我们一刀两断,老死不要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