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完全黑了,肖生严举着手机照明,陆舒云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出老远,还是看不到出路。
“哎呦,我好饿啊。”陆舒云觉得自己已经饿的快晕倒了,背着肖生严也渐渐不轻松起来。
肖生严白了她后脑勺一眼,心中默骂,白痴,早就叫她省着点儿力气了,现在知道累了,后面还会更累呢。
“等等,这里好像有一棵果树。”肖生严指挥陆舒云走过去,在陆舒云背上直起腰伸手摘了好多,两人坐到地上,陆舒云拿起一个在衣服上擦了擦便往嘴里塞。
“慢着,我先吃,如果没毒你再吃。”肖生严慢悠悠的捡起一个,也用衣服擦了,张嘴咬了一口。
陆舒云嘟着嘴看着他,心里涌现出酸酸涩涩的感觉:“肖生严,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会感动的。”
“我是为我自己好,我中毒了,你还有力气背我出去解毒,如果你中毒了,我可是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咱俩不都得死到这里吗?”肖生严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口是心非。”陆舒云嘟囔着,心里却觉得甜滋滋的,肖生严这家伙,就是喜欢口是心非,其实心肠真的很不错呢。
“死到一起也好,生不同衾死同穴。”陆舒云把手里的果子凑到嘴边大大咬了一口,酸甜口的,不难吃。
生不同衾死同穴,肖生严默默的看了眼陆舒云,心中划过异样的感觉,这个蠢女人,有时候还真是口无遮拦啊,她倒底懂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呢?
转念一想,反正,他们俩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如果一辈子灵魂都换不过来,可不是就要生不同衾死同穴了?
“哎,你说,咱俩死到这儿以后,野兽是会先把你的尸骨叼走还是我的?”陆舒云凑过来,笑嘻嘻的问。
“你的。”肖生严暗骂,这个煞风景的货,永远都知道什么时候最煞风景。
“为什么?你的身体魁梧健壮,肉又多,你没听说吗?选牛羊肉的时候,要选公的肉才好吃啊。”
“……”。
两人吃了一会儿果子后,肚子中不再有饥饿感了,正商量着往哪个方向走时,忽听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还夹杂着人说话的声音。
“有人来救我们了。”陆舒云兴奋的跳起来就要大喊,被肖生严眼疾手快的的捂住嘴。
“慢着,有可能是绑匪,先躲起来看看再说。”肖生严压低嗓门说。
“哦,还是你聪明,老歼巨猾啊。”陆舒云了然,肖生严白了她一眼,两人悄悄的从另一条路往树木茂密的地方走去。
来人带着探照灯,晃眼的亮光向他们藏身的地方射来,陆舒云和肖生严身体紧紧贴着崖壁,借着茂密树枝的掩护,缓缓的移动着。
“肖生严,这里有个山洞,进不进去?”陆舒云压低声音,惊喜的说道。
肖生严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在树木掩映的地方,果然有个黑漆漆的山洞入口,刚要一人高低。
现在,他基本可以确定外面的人不是自己人了,因为,如果是自己人,必然会高声喊他们的名字,而那些人不敢出声,说明是怕打草惊蛇,让他们躲得更远。
就照他们这种搜寻法,用不了多久,必然能找到他们藏身的地方,论说,进入山洞是比较保险的做法。
可是,这山洞位置这样隐蔽,万一是某种大型动物的洞穴呢?真是前有狼后有虎,为难的很呢。
吃了些果子,肖生严的体力恢复了一些,他的手中握着一柄匕首,那是在上山前准备好的,一直贴身藏着,刚才用来割藤条,现在可以用来对付野兽,当然,前提是洞穴里面真的有。
肖生严把陆舒云推到自己身后,示意她小心的跟着自己,天上虽然挂着一轮明月,洞口处却一点亮光都没有。
肖生严向前走了两步,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洞穴里的景物一目了然。还好,没有大型动物,也没有毒蛇毒虫子之类,洞穴中央堆了一堆烧成黑色的木棍,看来,这里是猎人休息的地方。
两个人堆了一堆干草,背靠背坐上去,陆舒云环抱着双臂惶惶然的问:“肖生严,你说他们能找到咱们吗?万一绑匪再过来,咱两就麻烦了。”
“别担心,这里很隐蔽,他们暂时找不到咱们,再等一会儿,柳乘风他们也就赶过来了。”肖生严摸了摸衣兜,因为不抽烟,居然连打火机都没有带,山洞里阴冷潮湿,想点堆火取暖都不成。
“哦,我好困,肖生严,我要睡会儿。”陆舒云说着,眼皮沉沉的合住,靠着肖生严的后背睡着了,她是个天生的乐天派,天塌下来都不能阻止她睡觉。
肖生严也想像她一样闭上眼睛睡觉,无奈,从小养成了警惕的习惯,在这样陌生危险的环境中,有一丝风吹草动他都会立刻睁开眼。
就这么半睡半醒间,*的时间过去了,第二天清早,天刚朦朦亮的时候,肖生严忽然用力推了推陆舒云的肩膀:“陆舒云,快醒来,他们来了。”
“谁,谁来了?”陆舒云慌慌张张的坐起来,抱紧肖生严的胳膊。
肖生严神情凝重的望着洞口,冷声说道:“如果没猜错的话,是绑匪。”说完,他在山洞四处张望了一下,抬头看到洞壁上方有一块凸出的大石头,如果陆舒云躲到石头后面,也许能逃过一劫。
“那怎么办?”陆舒云带着哭腔。
“你上那边去,躲起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肖生严从地上捡起一根手臂粗细的棍子递到陆舒云手中:“拿着,防身用。”
“那你呢?”肖生严转身就要走出山洞,陆舒云急忙抓紧他的胳膊。
“我们分开跑,能跑一个是一个,我在部队里练过防身术,比你强多了。”肖生严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冷静淡定的俏脸终于有了一丝慌张。
“不行,你骗我,你是想引开他们对不对?”陆舒云执拗的抓住他。
“哼,陆舒云,你别自作多情了,我是怕你当了我的累赘,我自己当然可以逃出去。”肖生严用力甩开陆舒云的手,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陆舒云捂着嘴,眼泪掉下来,她吸了吸鼻子,听话的躲到洞壁上的大石头后面,把钱袋子妥善藏好,然后双手握紧木棍,竖着耳朵听山洞外面的动静。
过了没多久,打斗声便清晰的传了进来,一个男人怪声怪气的说道:“老大,这儿有一个呢,另一个肯定也在附近。”
“是个女的,抓住她。”
“想抓我,没那么容易。”是肖生严,清冷的声音传过来,是那么的熟悉。
陆舒云咬着唇,紧张的趴在石头后面,听动静,外面来的人似乎还不少,大约三四个?肖生严能对付了吗?
“女人,不要逞强,再抵抗,待会儿我们哥儿几个要你好看。”另一个男人恶声恶气的说道。
“对,这荒郊野岭的,连个雌的都没有,抓住她,先让哥儿几个尝尝鲜,看看这有钱人家的媳妇尝起来是什么滋味的。”另一个流里流气的怪笑了几声。
“哼,做梦。”肖生严咬牙,手中握着匕首,迎了上去,在部队里练得格斗术现在派上了用场。
忍的闷哼声让陆舒云心里一揪,寡不敌众,肖生严是受伤了吗?
“啊,大哥,这臭表子砍了我的腿,流血了,流了好多血。”方才流里流气的那个男人痛呼起来。
“没出息,一边儿去。”恶声恶气的那个怒叱道。
生严又是一声闷哼。
“臭表子,我叫你逞强,我叫你厉害,砰砰砰……”是脚踹到人身上的声音。
陆舒云再也躲不下去了,她从洞壁上爬下来,握紧棍子,蹑手蹑脚的走出去,她决不能让肖生严独自迎敌,他是为了救她才掉到山崖下面的,如果再出了什么危险,她这一辈子都无法安心了。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洞外阳光明媚,一片草丛中,肖生严倒在地上,双手抱着头,被两个男人踢得痛哼着。
“混蛋,*,去死吧。”陆舒云不知从哪儿找来的胆子,抡起棍子,没头没脸就砸了下去,她也不管那两个人手里有没有刀,不管棍子砸的两人满脸是血,只是撑着一股狠劲儿,拼命的砸啊砸。
两个男人被砸的头破血流,许是被他的气势骇到了,许是真的力量悬殊,总之,在这种不要命的攻势下,那两个站着的也倒下去了,捂着身上的伤口痛哼着。
“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肖生严强撑着站起来,从后面抱住陆舒云的腰,阻止她继续下去,如果再这样打下去,那两个人说不定会被打死了。
“他们欺负你,他们该死,混蛋,混蛋,混蛋……”陆舒云红着眼,眼眶中含着泪水,语无伦次,双手颤抖。
“没事儿了,他们起不来了,不要打死他们,会惹麻烦的。”肖生严把她的头按到自己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肖生严,陆舒云,你们在哪儿?”
“肖生严”。
“陆舒云”。
……
肖生严在听到喊声那一瞬,腿一软,和陆舒云跌坐在地上,喃喃道:“来了,他们来救我们了。”
陆舒云早已哭的泪眼模糊,像个小孩子一样。
王子旭和柳乘风带着一群人赶过来的时候,看到他们英武不凡的大哥把头埋在陆舒云怀里,哭的稀里哗啦,陆舒云头上脸上都是伤痕,一旁的地上还倒着四个魁梧的男人,身上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最严重的那个已经昏了过去。
陆舒云懵了,一路上昏昏沉沉的被抬回去,沉浸在劫后余生的感慨中,直到进了医院,医生里里外外给做检查时,才稍稍缓过来一些。
她紧张兮兮的抓着柳乘风的手问:“他呢?”
“大哥,你是问嫂子吧?嫂子受了些皮外伤,不过不要紧,正在做治疗,你不要担心。”柳乘风安慰道。
舒缓缓的靠在靠枕上,然后蓦地又坐起来:“钱呢,钱袋子。”
柳乘风又拍拍他的肩膀道:“大哥,你放心,钱一分都没丢,存进肖氏的账户中了,坏人也都抓住了,正在追查幕后黑手。”
舒点点头,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各项检查进行完毕后,陆舒云精神又好了些,她穿鞋下地,强烈要求去看肖生严,柳乘风为难道:“大哥,嫂子受伤被缝了十几针,眼下看着是有些难看,不过美人说了,那些都不是问题,做个美容手术就会和从前一样,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一开始,陆舒云想要去看肖生严单纯是因为担心他,现在听说他的头上被缝了十几针,一张俊脸顿时垮了下去,完了,本来就长得不那么天姿国色,现在还毁容了,坑爹啊。
等她真切的看到肖生严时,一颗悬着的心更是沉到了地狱里,只见肖生严的脑袋被包的像木乃伊一样,只露出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和一张嘴,手背上扎着针,透明的液体顺着他的血管缓缓流了进去。
陆舒云脚下一软,险些摔倒,身后的柳乘风急忙扶住她:“大哥,你身体还弱,再回去休息一会儿吧?”
陆舒云哭丧着脸,还休息?她有休息的心情吗?这都毁容了好不好?如果灵魂换过来,她要怎么嫁人啊?
肖生严体力损耗的厉害,静静的躺在病*上睡了很久,也没有要醒来的迹象。王子旭和柳乘风以为陆舒云是过度担心肖生严,一边感慨着两人的夫妻情深,一边想着法儿逗她开心。
吃晚饭的时间到了,肖生严还是没有醒来,陆舒云喝着王子旭送来的营养鸡汤,故意把声音弄得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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