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角上扬,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没错,这个女人看似思维跳脱,滑稽搞笑,其实很聪明,也很懂审时度势。
现在的商人,身上染上的都是金钱的铜臭味,来参加慈善拍卖会也不过是走走过场,为自己的企业打打广告,真正带着一颗仁慈的心来做慈善的,恐怕没有几个。
陆舒云说的没错,急功近利可以带来眼前的利益,却不能够长远稳妥的发展,想要走的更远,的确需要高瞻远瞩。
捐赠品从高雅到低俗,从古典到现代,真正做到了雅俗共赏,古今同在,最珍贵的是乾隆年间的黄花梨木镶玉屏风,保守估计三千万,最特别的是某nba著名球星的一双穿过的签过名的球鞋,肖生严捐出的是一副唐伯虎的真迹,大幅面的山水画,价格大约在一千万左右。
捐赠品的主人事先都是保密的,只有到最后一刻才能揭晓,拍卖会进行的如火如荼,大家的眼睛纷纷盯着那架黄花梨木镶玉屏风,这件宝贝可是有市无价啊,不知是谁这么大手笔,捐出这样的宝物。
轮到黄花梨木镶玉屏风拍卖时,大家屏住呼吸望向拍卖厅的通道,只见一身低调中山服的肖子弘和方怡走了进来。
陆舒云看到肖子弘,当时就很激动,她用手肘顶了顶肖生严,低声说道:“喂,屏风是爸爸捐的呢。”
生严懒懒的哼了一声,一点惊讶之色都没有,显然是早就知道了这个内幕。
“你早就知道了?”陆舒云有些不满,这家伙早就知道了,看到她那么好奇,也不提前告诉她,真是的。
“老头子有什么宝物我还不清楚吗?那架屏风一直被他摆在卧室里,平日里宝贝的什么似的,现在居然会捐出来,真是出人意料啊。”肖生严也理解不了肖子弘的做法。
陆舒云有些意外,老头子的卧室她没进去过,当然也就不知道这架屏风的存在,她想了想,凑到肖生严耳边低声说道。
“其实,你爸爸他很爱你,只是不会表达罢了。”
生严又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看的陆舒云有些窝火。
拍卖已经开始了,底价是两千万,价格一路飙升,看样子,对这件宝物感兴趣的人不在少数。
拍卖师的价格已经喊到了三千万,三千万一次,三千万两次。
有人举了牌子,三千两百万,陆舒云转过头去看,看到穆铁的助手高高举着牌子,参与了竞拍,奇怪的是,这样盛大的场面,秦凤居然不在他身边。
陆舒云望了眼坐在不远处的肖子弘,又看了看台上精美古朴的玉屏风,咬着唇,摆弄着手中的牌子。
那边,三千两百万已经叫到了两次,陆舒云握了握手,手心满满都是汗,她长长舒了一口气,毅然举起牌子,喊了声:“三千五百万。”
场内众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到了她的身上,现在,她的身份是肖生严,父亲捐出来的屏风,儿子买回去,看在众人的眼里便成了父慈子孝。
肖生严也颇为诧异的瞥了她一眼,却没有阻止。陆舒云双手有些抖,一想到三千五百万的天文数字,心里就在滴血。
“三千六百万。”穆铁笑了笑,继续加价。
“三千七百万。”陆舒云一闭眼,忍痛说出这个数字。
“三千八百万。”
“……”。
“四千万。”当陆舒云心一横喊出这个数字时,全场鸦雀无声,显然,这个数字已经远远超过了预期。
穆铁耸耸肩,没有再加价,玉屏风被陆舒云收入囊中。
拍卖会最后,穆铁以一千五百万的价格拍走了唐伯虎的真迹,各款捐赠品的拍卖价均高于估价,最后总收益是两个亿。陆舒云宣布成立a基金,每年拨出大量的善款捐助希望小学。
拍卖会后是午宴,肖生严挽着陆舒云的胳膊走到肖子弘的面前,老头子面色红润,气色极好,看到陆舒云也没有像从前一样横挑鼻子竖挑眼,反而露出激动惊喜的神色。
“爸爸,我派人把屏风送回家了,那样的宝贝,还是留在您屋里比较妥当。”陆舒云给肖子弘端了一杯红酒,笑吟吟的说。
“臭小子,你总算有孝心了一回。”肖子弘说着,鼻子有些酸涩,声音就哽咽起来了,肖生严立刻垂下眸,把视线投向别处。
方怡蹙眉道:“他爸,你这是干什么呢,大庭广众之下的,大家都看着呢,别让人看了笑话。”
肖子弘用浓浓的鼻音梗着脖子说道:“看笑话怎么了,我高兴,我乐意。”
肖生严想起小时候,他母亲刚刚去世,父亲怕他闷出毛病了,每天变着法子给他做好吃的,如果不是方怡进门,也许他们父子两相依为命也能过得很好。
陆舒云鼻子有些酸涩,可怜天下父母心,肖生严的爸爸只是不大会表达罢了,爱他的心不比别人的爸爸疼爱自己孩子少多少。
俗话说,谁家的孩子像谁,看肖生严这样冷漠的性子,肖老爷子也好不到哪儿去,都是不爱表达的主儿,漫长的成长岁月中缺少了交流,误会是一定会产生的。
陆舒云叹了口气,谁让她是热心有孝心的好孩子呢,以后解除他们父子两之间的误会,让肖家和和美美的重任就落在她的肩上了。
安排了肖子弘和方怡落座,肖生严和陆舒云又去宴会厅里绕着桌敬了敬酒,一圈下来,肖生严脚疼的要命,快要废了。
他扶着椅子在角落里坐下,对陆舒云说他要休息一会儿,因为是主办人,偷偷躲起来是不礼貌的,陆舒云端着酒杯,又开始轮回敬酒,又一轮下来,头便有些晕。
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接通后,一道陌生的女声通过电波传进来:“请问是肖生严先生吗?秦凤小姐晕倒在门口了,您方便出来一下吗?”
这个时候,酒酣饭饱,兴致高的宾客们已经各自找好舞伴,在舞池里尽情旋转,穆铁也不例外,怀里拥着一个身材火辣的美妞儿,两人贴得很紧,耳鬓厮磨,很有歼情。
方才拍卖会上没有看到秦凤,难道是穆铁没有告诉她?过来捉歼的过程中听到穆铁另结新欢的噩耗晕倒了?
陆舒云飞快的脑补着,把这件事演绎成了一个凄美的第三者插足故事,心里本来就对秦凤有愧疚,如今更加不能坐视不理。
俗话说,冲动是魔鬼,当陆舒云匆匆走出宴会厅来到停车场四处张望寻找秦凤时,背后忽然蹿出来两名彪悍的男人,一人用胳膊紧紧勒住她的脖子,另一人把一块浸满的帕子捂到她的口鼻上。
瞬间,天旋地转,在倒下的时候,陆舒云半眯半睁的眼中闪烁着泪花,脑海中浮现出肖生严冷漠的样子,嘴巴动了动,肖生严,你快点来救我啊。
肖生严溜到卫生间换了一双事先准备好的平底鞋,出来时,就不见了陆舒云的身影。场中热闹非凡,作为主人的陆舒云,不可能无故离席,他的心里蓦地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坐立不宁的呆了半个小时,仍旧没见陆舒云的踪影,给她打电话,手机关机,他又给柳乘风和王子旭分别打了个电话,两人都不知道陆舒云的去向。
肖生严去监控室调了监控,发现陆舒云的确在半个小时前离开了,身影在停车场附近消失,消失的地点恰好是监控盲区。
未免引起大家恐慌,搜寻秘密进行着,肖生严将公司附近的监控看了个遍,又联系到警察局,调出附近线路的监控,凡是可疑车辆都一一作了调查。
时间一分一秒中过去,陆舒云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消息都没有传来,肖生严赤红着眼睛,烦躁的在监控室里走来走去。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电话里面的声音显然是经过变声的,沙哑而怪异:“嘿嘿,是陆舒云吗?你的丈夫肖生严在我手里,迅速筹备十亿现金送到我指定的地点交换你丈夫,不然,你就永远不要再见到肖生严了。”
“好,你把地点发给我,我现在就准备现金。”肖生严深吸一口气,沉着的说道。
“陆舒云,我告诉你,只准你一个人来,如果报警或是带了其他人,后果自负。”
“好,我一个人去,你放心。”
“嘟嘟嘟……”,手机里传来一阵忙音。
肖生严迅速收起手机,命手下追踪了打来电话的信号,结果发现信号很快就中断了,罪犯太狡猾,那张手机卡一定被丢弃了。
肖生严让欧阳宇给财务打电话,将公司账面上的流动资金都取了出来,结果只凑了五亿现金,时间紧迫,数目太过巨大,等筹够十亿,说不定陆舒云已经有了危险。
肖生严给柳乘风打了个电话,希望他借助黑势力帮忙营救,自己则拎着一个大编织袋子,把那五亿现金和一些纸片装了进去,放在自己的悍马上,开车往短信提示的方向迅速飚去。
歹徒很狡猾,连着换了好几个号,换了好几个地方,肖生严开着车一路绕圈圈,把整个a市几乎绕了个遍,最后才出了城。
a市南面有一座陡峭的山峰,因为地势险要,平时没有多少人过来,悍马开到山脚下就不能再前进了,肖生严拎着编织袋子,一路爬上山去。
想当初在部队的时候,他的身手矫健,负重长跑,野地生存比赛都是佼佼者,虽然换了陆舒云的身体,底子稍稍弱了些,但个中技巧还是熟悉的。
险峻的峭壁上,一个黑衣蒙面人手中抓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拴着被反剪双手,用破抹布塞住嘴的陆舒云。
陆舒云从昏迷中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被反剪双手捆的结结实实,最可气的是,她的嘴里被塞进了一块不知从哪儿找来的破抹布,还散发着阵阵臭味,如果不是布子的形状不像袜子,她几乎都要认为自己嘴里被悲催的塞了臭袜子,天哪,恶心死了。
蒙面黑衣人对他很不客气,见她醒来,先是左右开弓的扇了她好几个耳光,然后又用皮鞭将她抽了几十鞭,抽的她浑身刺痛,仿佛被剥了皮一样刺骨的痛。
从小到大,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啊,她在脑海中把二十二年来得罪过的人想了个遍,都没有想出眼前这对她有深仇大恨的人是谁,这是恨不得折磨死她的节奏啊,在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候,思维也出现了短路,陆舒云压根就没把仇人往肖生严身上想。
看陆舒云死鱼一般的躺在地上没有了声响,那暴虐狂才停止了对她的虐待,待她休息了大约一个小时,便将她强行弄到了这处山崖前,让她迎着风瑟瑟发抖。
本以为那人会直接把她推到山崖下,谁知,他竟给肖生严打电话索要十亿现金,十亿啊,就算公司资金再雄厚,账上也不可能放着十亿流动资金,更何况,她可不是肖生严,她是陆舒云啊。
陆舒云“唔唔”的说不出话来,她瞪着暴虐狂,很想告诉他,你别白费心机了,肖生严是不会来的,她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卒,可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暴虐狂见她吹胡子瞪眼的样子,一时生气,又狠狠扇了她一个耳光,骂道:“妈的,你给我老实点,不然,就让你到崖下凉快去。”
那人的手劲儿很大,一把掌下来,搧得陆舒云耳朵“嗡嗡”作响,她眼冒金星,痛的满眼泪花,泪眼朦胧中,看到山下迅速窜上了一道娇小的身影。
她用力的眨了眨眼睛,生怕是自己泪眼模糊出现了幻觉,然而,当那抹娇小又淡定的身影真实的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感动的热泪盈眶,是肖生严啊,只身一人来救她,真的是他。
“放了她,给你钱。”肖生严拍了拍手中的编织袋子。
最快更新无错阅读,请访问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