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乱’了分寸
皇甫御人凝重了神‘色’,他走到‘床’沿,坐了下来。。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伸手解开了她的‘穴’道,‘穴’道在解一匠同时将她搂进了怀里。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脑袋。
“欢欢!你不要怕!百媚会将你治好得,就像上次一样!”他不自觉地说道,并没有注意到其他。
古招欢感受到他的拥抱,只能点点头。
她已经顾不上他话里那点让她诧异的东西,因为失明的恐惧,还是让她忍不住啜泣出声。她只能反手拥抱住他,更是睁大了眼睛。
她想要看清他,不想永远只是活在黑暗里。
她想要看见他,哪怕是他伪装的孩子,或者是那一闪而过的惆怅,她都想看见!
“御人……”古招欢抱着他,头靠在了他的‘胸’膛,轻声喊道。
皇甫御人听见了她隐忍的‘抽’噎声,松开了环住她身体的手,瞧见了她强忍着没有哭泣的小脸,爱怜地‘吻’着她的眼角。
他的声音,更是坚定,沉声说道,“一定会治好!在这段时间里,就让我来当你的双眼!不管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
“如果……治不好了呢……如果我以后一直都瞎了呢……”
她还是惶惶不安,虽然因为他的话,让自己感觉到了那份鼓舞。
皇甫御人将她的小脑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沉声说道,“那我就做你一辈子的眼睛,一辈子也不离开你!你去哪儿,我都陪着你”
“无论你去哪里……”
似乎是誓言一般,又像是承诺。
古招难听到他这番知,那份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是席卷而来。她伸手抓着他的衣襟,将那份彷徨咽了下去,艰涩地点点头。
此时,寝宫外响起莫不凡沉沉的男声,“主子!水已经打好了?!”
“进来!”
古招欢听见有人声,连忙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怀抱。可是他却并不想放手,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搂着她,甚至是‘吻’了下她的‘唇’。
她不禁红了脸,感觉自己快要烧起来了。
脚步声沉沉响起,接着是“哗啦啦”的流水声。而她似乎都可以感觉那一双双好奇的眼睛,或者说是那一颗颗好奇的心。
直到脚步声渐渐远去,听见了‘门’被人关上的“哐啷——”声。
古招欢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更是颓废地说道,“惨了!我老娘要是知道我还没结婚就跟人xxoo了!那我估计也不用活了”
“刚才还被那么多人都看见了!”她懊恼地呢喃着,瞬间忘记了失明的痛苦。
皇甫御人轻笑出声,倒是感觉理所当然。
他站起身来,又是微微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将她抱起的同时,又是在她耳边沉声问道,“先洗洗身子!还痛吗?”
“什么?什么什么啊?”古招欢诧异地问道,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她只能反‘射’‘性’地搂紧了他的脖子,害怕自己掉下去。
皇甫御人走到了浴桶前,伸手将她身上的丝被扯去,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进了浴桶。又是叮咛地说道,“泡一会儿!会比较舒服!”
被温热的水环抱着,古招欢舒服地轻‘吟’出声。
突然,感觉有人也下了浴桶,她紧张地朝着角落退去。刚圾后挪动了下身体,却又被他一把抓入了怀里,那份男‘性’的霸气将自己包围。
虽然看不见他,却可以在自己的记忆里描绘他的神情。此刻的皇甫御人,脸上应该是怎么样的表情呢?她突然又是红了脸。
他的手正握着她的腰,在她的耳边轻轻呵气,“昨天……‘弄’痛你了……一会儿我们就要起程……所以只能忍忍……”
“恩……”她闷闷地“恩”了一声,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好了。
原来,他问她痛不痛,是指那个那个啊?啊!要命!
皇甫御人环抱着她,忍耐着自己不去碰她,处子无法承受更多,他必须要给她时间休息。虽然,该死的!他竟然还是那么想碰她!
抿着‘唇’,强压下满腔‘欲’火,告诉自己要冷静。的确是要冷静,虽然这是多么难让人忍耐的甜蜜折磨啊!
古招欢见他安然自若,并没有做出什么越轨举动。她放心地将身体朝后靠去,忽然感受到身后的异物,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她有些羞涩,又有些懵懂,小声地嘟哝道,“御人……你那个……你那个能不能……别再顶着我了……”
话刚说完,她真想挖个‘洞’将自己给埋了!老天!
听到她呢喃的话,他一下子无法克制。突然倾身,将她的身体微微扳向自己,重重地‘吻’上了她的‘唇’。
脑袋里有两个声音在盘旋,一个是让他继续,一个却是让他暂停。
古招欢闷哼一声,有些无力地承受着他疯狂炙热的‘吻’。身体却在他的‘吻’下,轻轻颤抖起来,双手无力地攀附住他。
成为他的人……似乎有些过快……
可是……她感觉到自己好像已经认识他很久很久了……
而此刻,她只想拥抱着他,沉溺于这份绚烂之中。即便是眼前一片黑暗,却也可以看见闪烁的璀璨光芒。
“冰糖葫芦哟一一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芦哟一一”
“热腾腾的‘肉’包子咯!”
“嗒嗒嗒一一”马车朝前奔去,而马车内,古招欢被圈在了他的怀里。她静坐在马车里,听见了马车外响起的叫卖声。
眼前还是一片黑暗,她轻声问道:“御人!我们现在是去哪里?”
洗完澡之后,她就被搂着走了一大段路。之后,他又将她抱上了马车。虽然她看不见,可以听到了马喷气的声响。
此刻,她被他拥抱在怀中,闻到了两人相同的香味,那是刚才共同浴室后留下的味道。
皇甫御人微微收了收自己的手臂,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他沉声说道,“现在我们前往百‘花’谷!那儿有个鬼医叫百媚一定会治好你!”
“鬼医?百媚?那是不是还有个叫千娇啊?取得什么怪名字啊!”古招欢轻笑出声,不禁被这个名字雷到。
她突然伸手隔着衣物捏他,但是他太过‘精’瘦,根本就捏不起一丁点‘肉’。她有些无趣地憋了憋嘴,脸上有些灿灿的。
“怎么?是不是……身子还疼啊……”他却是有些戏谑,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古招欢红了一张脸,低下头支支吾吾地突然没了声音。下一秒,她猛地抬起头,有些酸酸地说道:“那个百媚是个‘女’孩子吧?恩?”
“看起来和你关系很好哦!都城里有一个叫左如歌的,在那个什么百‘花’谷里又有一个叫什么百媚的‘女’孩子!”
“皇甫御人!没想到你桃‘花’很多的嘛?”
古招欢说着,负气地将头低下,却是有些咬牙切齿起来。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服,脑子里也有些‘乱’‘乱’得。
真是的!她到底是在干吗?为什么会这么紧张?
皇甫御人抿着‘唇’,眼底的笑意更甚,他轻‘吻’了下她的脸庞。声音里竟然是无限喜悦,轻声问道:“难道这就是在吃醋?恩?”
“欢欢吃醋咯!怎么?怕我被别的‘女’人抢走吗?”他瞥了眼她已经泛红的耳根,却是有些逗趣。
古招欢却是慌张地‘摸’着一旁,从他的怀里坐到了马车的角落里。蜷缩起身体,双手环着自己,感觉到了安全。
她故意找着话题,打岔道:“那条小青蛇呢?那条蛇呢?”
“一条啊?它不去百‘花’谷!它怕刁刁!”皇甫御人不再强行将她拉近怀里,与她隔着些距离,却是静静地看着她。
古招欢好奇不已,问道:“刁刁?那是什么?”
“它是百媚养的一只小猿猴!”他解释道,单手撑着头,细细地打量着她。突然,瞧见了她脖子里的斑驳痕迹,不禁又是心满意足。
她“哦”了一声,静坐了一会儿,之后又是开口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到百‘花’谷啊!”
“从这儿到百‘花’谷,需要七天七夜!”
她又安静了片刻时间,之后再次试探‘性’的问道:“皇甫御人!你真得和那个叫百媚的‘女’孩子没有一‘腿’吗?”
“哈哈一一”他不再回答,只是沉沉地笑着。
那双碧绿的瞳眸里,闪烁起无边的喜悦。而那笑容里,那份隐藏在深处的‘阴’霾以及惆怅终究散去,只剩下清澈一片。
“你笑什么笑啦!我说真的啦!”
“恩?什么真得?”“到底有没有?是不是有一‘腿’?”
“……”他沉默不语,终究还是伸手将她拉进了自己怀里,让她的头枕在了自己的‘腿’上,就像是当时他枕在她的‘腿’上一样。
古招欢窝了好姿势,嘟哝地说道:“不回答?不回答就一‘腿’!对了!皇甫御人你几岁了啊?你几岁了?我今年二十二岁,你几岁了?”
“你几月生的?”皇甫御人问道。
她想也不想,老实地说道:“我吗?我是五月生的!”
“五……月……”他有些困‘惑’,呢喃问道。
“五月就是仲夏啦!”古招欢听出了他的诧异,又是解释道。
“仲夏几日?”
“我那个时候正好是五月十三日!”古招欢更是坦白地回答。
皇甫御人温柔了神‘色’,伸手轻轻划着她的脸庞,却是‘露’出了一个狐狸般狡诈的笑容。故意不去回答她之前的问题,只是沉沉开口,“现在正是兰月酷夏,离明年你的生辰还有十个月时间!到时候,我带你去玄阳山上看星辰吧!那儿的星辰啊,可美了!”
“皇甫御人!”
“嗯?”
“你这算是约会吗?”
“约会?”他不解地问道。
古招欢侧过身,手中的赤龙手镯碰着了马车壁,发出了噌噌声响。倦意席来,她轻声说道:“你这个狡猾的小狐狸……说了半天……还没告诉我……你几岁了……”
“比你长上一岁……”他无聊地撒着谎,眼底那份久违的‘阴’郁一闪而过。
仲夏月十七日……是他年满十八岁的日子……
马车外,曲‘阴’阳以及莫不凡两人骑马前行。这次,他们没有带上容容,只身上路。曲‘阴’阳扭头,调侃地问道:“不凡!不知道容容姑娘此刻在做些什么呢?”
莫不凡沉默地横了他一眼,只是抬头望向那酷日当头。
七天七夜之后,一行人终于抵达了百‘花’谷外的青竹林。只是今日酷日当头,连微风也不再吹拂,竹林屹立不倒,却也没有摇摆半分。
空气里,残留着几分肃穆味道。
忽然,从前方飘来一阵血腥气味,在这窒闷的夏日午后,更是浓烈。血腥味道蔓延在竹林里,诡异的气氛,寂静得骸人。
曲‘阴’阳停下了马车,到达百‘花’镇后,小厮就让他自行回庄了。
实则是因为这百媚与千焦都不喜外人擅入,生怕他们将那小厮杀了,只得打发了他。无奈之下,他只好再次当起了马夫。
他望向莫不凡,凝眸说道:“好象有些不对劲!”
“等等!我前去看看!”莫不凡飞身下马,顺着那弥漫的血腥味道,朝着竹林尽头狂奔而去。一转眼,人已经淹没于那片绿‘色’之中。
马车停了下来,迟迟没有动静。
这让马车内的古招欢有些好奇,她也闻到了那股血腥味道。害怕地抓住了他的衣袖,颤颤地问道:“御人……有血……”
“别怕!”皇甫御人将她搂进怀里,沉声安抚道。
他的手,将她的头往自己的‘胸’膛上靠去,更是将她搂得紧紧的,沉而有力的男声再次响起,“相信我!无论发生事情,我都会在你身边!”
“所以一一—”
“你不要怕!也不要担心!知道了吗?”
古招欢“恩”了一声,将头深埋在他的‘胸’膛。闻着他身上干净清爽的味道,她不禁放下心来,只是那双手更是用力地揪紧了他的衣服。
而马车外,曲‘阴’阳等来等去等不到莫不凡的音训,不禁有些担忧。他也纵身下马,走到了马车前,恭敬地回禀道:“主子!‘阴’阳前去一探究竟!”
“去!”马车内,皇甫御人沉声应道。
曲‘阴’阳得到了自己主子的首肯。急忙转身,迈开脚步,朝着那竹林尽头奔去。脚步甚快,没一会儿,整个人也淹没于那片绿‘色’之中。
仍旧是安静一片,渐渐的,晚霞遍布了天空。
那绚烂的绯‘色’,便透过缝隙,洒下一个又一个光点。此时,微风吹拂,竹林随风缓缓摇曳,发出瑟瑟声响。眼看着,天就要暗了。
突然,在那竹林尽头一只猿猴“吼吼”地哀嚎着,飞奔而下。而它的身上竟然沾满了血液,它的样子颇为急躁,更是惊恐。
长臂猿猴朝着马车奔去,它一下子跳上了马车,掀了帘子,朝着马车里搂在一起的一对男‘女’吼叫着,“嗷嗷嗷一一吼吼吼一一”
“这是什么啊!御人!”
古招欢听到了近在耳边的嚎声,闻到了那浓重的血腥,她感觉自己有些反胃,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让自己恶心到吐出来。
“刁刁!是不是百媚出事了?”皇甫御人说着,心中一凛。
他转身想带上古招欢下马车,却又见她一脸惨白的模样。他不禁开口说道,“欢欢!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御人……是不是出事了?你去看看!我乖乖地在这里等你!”古招欢心里也已经明白,一定是出事了。
如果不是,为什么那两个手下去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回来。虽然看不见,可是她闻到了那股血腥味道,也感觉到了甫御人的紧张。
那个百媚……对他来说也一定很重要……
皇甫御人摇头,坚决地说道:“不行!我带上你一起!你搂着我!”他说着,伸手就将她背在背上,一下子蹿下了马车。
“御人!御人……你放我去一旁!我难受!找个隐蔽的地方,我不会‘乱’走!这里没人!”古招欢更是摇头,双‘唇’失了血‘色’。
她的手,搂紧了他的脖子。
这个时候,竹林尽头,又是响起百媚凄厉的‘女’声,盘旋而起,让人感觉惊悚。
“啊——”
古招欢有些害怕,却还是硬着头皮,微笑地说道,“御人!快点去!那是猴子吗?让这只猴子陪着我,我就不害怕了!”
“一会儿遇见什么坏人,你背着我多不方便!”
“我就在这里等你,哪儿也不去!我不爱闻到血,我会难受!”
皇甫御人心中万分焦急,听见她如此说,原本坚定的念头顷刻尖松散了。他飞奔到一处隐蔽的竹林里,将她放了下来。
“欢欢!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来!”他说着,又是对着一旁的猿猴喝道:“刁刁!在这儿守着!千万千万!”
“吼吼!”猿猴极其灵‘性’,奔到了古招欢身边,爱着她坐了下来。
古招欢感觉到身旁‘毛’茸茸的东西,没由来得一阵安心。着他望去,又是‘露’出一抹笑容,轻声说道,“御人!我没事!”
“千万等我!”皇甫御人说完,重重地‘吻’上自己的‘唇’。深深的一个‘吻’结束,他这才站起身来。一个纵身,人已经闪身不见。
古招欢伸手碰了下自己的‘唇’,一抹笑容‘荡’漾在嘴角,她将身体蜷缩成一团。
忽然,身旁响起了清幽的脚步声。
古招欢心里有些诧异,却只是欣喜,因为身边的猿猴并没有发出异样的声响。她不禁开口问道,“御人?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另一头,皇甫御人急急地奔进了百‘花’谷。
百‘花’谷里,百‘花’齐放,‘花’朵更是‘艳’丽得不可方物。那簇拥的‘花’朵绽放着各自的美丽颜‘色’,只是‘花’瓣上竟然也洒了几滴鲜血。
血腥味道,竟然弥漫得如此透彻,甚至还带着些异样的腥味。
皇甫御人皱起了眉头,又是急步绕过华清池,拐过这九曲十八弯亭台楼阁。而那间厢房,便赫然映入眼底。
他奔近了厢房前,瞧见了一地的血,从那种满了红竹的厢房内源源不断流淌而出。他心中一急,剑眉紧皱,冲了上去。
抬脚,将那厢房的‘门’踢开了。
瞧见了厢房内的一切,他却忽然怔忪了神‘色’,一下子闷住了。
厢房之中,百媚安然无恙的坐在椅子上,正悠闲地拨着自己那丹红的指甲。而她身边,莫不凡以及曲‘阴’阳被点了‘穴’,张着大眼睛望着自己。
那一地的血,竟然只到‘门’口,厢房内干净得让人诧异。皇甫御人心中困‘惑’,又是扭头,视线从自己的手下转移到了某个‘女’人身上,目光犀利地望着她,沉声问道,“百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御人啊?你怎么来啦?今天是百‘花’谷血祭的日子!这将‘鸡’啊鸭啊杀了,血祭百‘花’谷,用以驱邪!师兄千焦他每年必定如此!”
百媚单手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睨着他。
“那你刚才这么惊骇地叫什么?”皇甫御人凝眸问道。
“哦!刚才师兄他将狗血洒在了我的厢房‘门’口,我一时恶心,便纵声尖叫咯!”百媚指了指这厢房外洒了一地的血,皱起了秀眉。
皇甫御人气急,又是问道,“那为什么将他们两人的‘穴’道点了?”
“我刚才正在沐浴,一下子两个男人闯了进来!”
“你说说我要不要将他们的‘穴’道点了呢?若不是看在他们是御儿你的手下,我定将他们的眼珠子也给挖了出来!”
百媚说着,一双丹凤眼扫向了一旁的两个男人,眼眸里泄‘露’出一丝‘阴’郁凶狠。
她收了目光,又是望着皇甫御人,不禁柔和了表情,轻声问道,“御儿啊!今天怎么来啦?哎?怎么没见到你的小丫鬟呢?”
话音刚落,却连自己也察觉到了那份醋意。皇甫御人回过神,轻道了一声“该死”。急忙转过身,奔了出去。只听得身后传来百媚诧异地呼喊声,“御儿!御儿?你去何处!”
他头也没回,更是没有应声,只是一个飞身,人己经消失不见。皇甫御人匆匆奔出了百‘花’谷之后,朝着方才安置古招欢的地方奔去。他提着一颗心,紧张地不能自己,心里面有个声音不停地在重复。
欢欢没事的……欢欢没事……
那簇草丛正茂盛,放眼望去,瞧不见人影。竹子更是参天,天‘色’渐渐黑了,可是时夏的日子要长上些许,也是能够看得清楚。皇甫御人一个飞身奔到那团草丛前,他伸手奋力地拨开了阻挡在自己面前的竹子。已经是心惊气急,探头望去,心中登时轰隆一声。
“欢欢……”他望着已经空无一人的草丛后,呢喃地唤道。
皇甫御人低头,瞧见了草丛里还沾染下的几滴血迹,不禁心神‘激’‘荡’。这血,是猿猴身上掉落而下的,还是……
“欢欢!你在哪里?有没有听见我的声音!欢欢?你在哪里?”
“古——招——欢——”
“啊——”
竹林里,回响起他的呼啸声。
皇甫御人发了疯一样地在奔跑这片竹林里,他慌忙地找寻着那抹熟悉的瘦小身影。视线在幽暗的竹林里扫视,哪里都没有,哪里都不是!
她去哪儿了?谁将她劫走了?她到底去哪儿了?
心快要裂开了,如此炙痛的感觉。
皇甫御人猛地停下了脚步,冲破了竹林,再次奔进了百‘花’谷。他脚步甚快,更是犹如鬼魅一般,只是那双碧绿眼眸,在这月光些又染上了一层嗜血光芒。
幽绿‘色’一片,让人感觉森然。
在那红竹厢房内,莫不凡以及曲‘阴’阳仍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他们两人的目光,镇静地注视着独自一人倚靠着竹子的鬼医百媚。
“吼吼——”猿猴不知从哪里奔来,身上的斑驳血迹不在,还有些微湿,显然是刚冲洗过身体。
它耷拉着长臂,奔到了百媚身边,亲昵地挨着她而站。
百媚伸手抚了抚身旁的小猿猴,她低下了头。忽然感觉身前一阵寒风,已经站了一个人。
她抬起头,那张娇柔的脸,更是笑颜如‘花’。
“说!她在哪儿!”皇甫御人脸‘色’一沉,已经瞧不见往日的情分。
而他周身更是弥漫起肃杀之气,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显示着他此刻的‘波’涛。只怕是下一秒,就会风雨袭来。
百媚并没有退却,那笑容更是妖娆,“御儿你口中得‘她’,指得是谁呀?”
“吼——”小猿猴有些害怕,躲到了自己主子身后。
“说!”他咬牙切齿的吐出了一个字。
百媚困‘惑’着俏脸,呢喃问道:“御儿!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呢!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是在找你那个丫鬟吗?”
“你师兄千焦在哪里!快说!”
皇甫御人厉声喝道,拳头握紧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忽然,四周飘起一阵散漫的风,似有若无地吹拂着。
“我派猿猴守着她,现在猿猴却回到了你身边,可是她却不见了踪迹!为什么猿猴安然无事?这世间,能让你的刁刁不吵不闹的又有几人?”
“快告诉我!你师兄人在哪里!”
他说着,一双碧绿的眼眸微微泛红,充满了血丝。
“说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就算你杀了我,我也还是不知道!你若是不信,就动手杀了我吧!”
她望进他的眼底,不咸不淡地说完,毅然闭上了眼睛。
只是在闭眼的刹那,眼底那份酸涩渐渐浮起。
这个傻子呵!他可知道,她是在救他一命!而她赌得却是他们之间那份情谊,他决然不会动手杀了自己!
皇甫御人瞧见她一副誓死的模样,有些挫败地朝后退了两步。
突然,他扬起头,大笑出声,“你断定我不会杀了你,你利用了我们之间的情谊,你明知道我下不了手,你还是不肯告诉我她在哪儿!”
“御人……”
百媚听见他如此一番话,不禁红了眼眶。
她猛得睁开了眼,瞧见了他落寞着急的神情。心里面不禁有是羡慕那个古招欢,却又是万分无奈以及无力。
“你不要去找她了!好不好!”
她咬了咬‘唇’,艰涩地说道,“世间‘女’子多的是……不差她一个……御人……我也可以……我可以代替她……”
“她早就已经中了蛊术,体内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会渐渐与你相斥!你若是再与她在一起,只会影响自己!皇甫御人!我是为了你好啊!”
“你知道不知道……你的……”
时日已经不多了……
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她一人知道,他的痛苦,他的煎熬,他所忍受得非同常人一般的‘阴’霾,他刻意的伪装,他的隐忍。
“百媚啊百媚!”皇甫御人轻叹了一声,是无限惆怅。
“我将你当成是唯一的红颜知己!看来在这世上,没有一人能够明白我!今日古招欢在百‘花’谷不知去向,我与你恩断义绝!”
“下次若是见了你,你自行绕道三尺,我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对你出手!”
皇甫御人说完,伸手隔空弹指,内气将莫不凡以及曲‘阴’阳的‘穴’道解了。
他急忙转身,朝着百‘花’谷外走去。
莫不凡及曲‘阴’阳解了‘穴’,感觉浑身一松。他们两人听到了方才自己主子与百媚的谈话,心里也已经了解,这到底是为何。
此地只有鬼医百媚一人,想起之前在百‘花’谷时,主子与琴书生千焦杠上了。他们两人料定,一定是那千焦将古招欢劫走了。
更或者,事先他们早就算好了一切?等着他们入瓮?可是,这一切又是为何?
莫不凡以及曲‘阴’阳望了眼百媚,跟在自己主子的身后,朝着百‘花’谷外走去。只是步履随着前方的人,也越来越快越朵越急。
夜来香在此时开了‘花’骨朵,香味弥漫。
“吼吼——”小猿猴极具灵‘性’,它识出了自己主子身上环绕那份忧伤,黯然地吼叫了两声,长臂更是牵住了她的手,晃动了几下。
百媚望着他的背影,直至那抹‘挺’拔颀长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底,这才伸手试去了眼角的泪水。指间残留的那点水润,顺着血脉,一下子刺痛了自己。
他才是那个大傻子!皇甫御人!大傻子啊!
被上古煞魇缠上身,自小就忍受它在体内的痛楚。
时常会被它吞噬了心志,变成杀人如麻的妖孽。他克制着自己不去杀人,可是却又忍不住那疼痛会去杀人,每次杀完人却又会颓然许久。
只好将自己伪装成脾气古怪的人,不让别人亲近自己。
若不是许多年前,他曾经来找过自己,她见过他发疯的骸人模样,自己也不会知道那么多事情。他将事情始末告诉于她,她更是心中‘激’动。
她一心等着他,一心向着他,这份感情里更是包含着无数怜惜。只是未曾料到,他身边已经有了心爱之人。
“我将你当成是唯一的红颜知己!看来在这世上,没有一人能够明白我!今日古招欢在百‘花’谷不知去向,我与你恩断义绝!”
耳边再度回响起他的话,犹如雷鸣一般。
百媚呢喃自语,“唯一……红颜知己……御人……御人……”
不知道站了多久,她抬头,神‘色’一紧。
突然扯出自己的巾帕,咬了手指,用血写下了一行字。
天黑之后,百‘花’谷的‘洞’口随着日出日落改变了方位。
皇甫御人茫然地找寻着出路,心中更是焦急。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寻她,天下之大,他该去哪里寻她啊!
想起方才分别之时,她那抹坦然的笑容,他心中又是酸涩。
该死!他怎么会在那个时候‘乱’了分寸!他为什么不将她带在身边?他为什么会放任她一个人留在那里!真是该死。
明明知道她双眼失明,什么也看不见!他一定是昏了头脑,才会留她一个人!
他气的是,这个傻丫头总是为了别人着想,一定是察觉到百媚对于他的重要‘性’。所以即便是再害怕,也硬着头皮对他说没事!
他喜的是,她竟然能如此懂得他的心。
即便是消除了记忆,即便她的意识里他们只认识了那么几日。可是她还是如此明白自己,她甚至能察觉到他不想杀皇甫彻!
古招欢!你在哪几?
此刻,他想见到她的念头,如此强烈。
曲‘阴’阳以及莫不凡只是一味地跟在他身后,漫无目的地找寻着出口。他们望着身前那仓皇的身影,明显得感觉了那份懊恼。
他们两人其实也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主子会时不时发疯。
杀人的场面,他们也不是没见过!
如果说一开始的追随,只是为了奉命。
那么之后,却都只是心甘情愿。主子他就是有一种魅力,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虽然有那么多人说他是妖怪,说他是疯子,对他害怕到不行。
他们两人的困‘惑’,其实一直存在。
为什么主子在杀人的时候,就像是失去了神志一样,谁也不认识。虽然在这期间,他杀过的人,其实是屈指可数,而他杀得最多的是猫与狗。
庄里很多时候都会刻意养上天数猫狗,为了让主子发疯的时候,以供发泄。
可是他当恢复了神智,瞧见那遍地动物尸体,就会流‘露’出哀伤的情绪。他们两人都曾瞧见天黑之后,主子一人来到猫狗埋葬的地方,屹立好久。
尊师璞‘玉’子虽然对他说,主子是金龙转世,可是他们两人却越来越感觉其中蹊跷。
曲‘阴’阳迟疑地开口想说些什么,却只是将话咽了回去。
而身旁,莫不凡投‘射’来一个目光,同样坚定。
另人登时心照不宣,原本坚定的信念更是巩固!不管是什么原因,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不会离开主子身边。
直到,他们死去!
星辰漫布了整个天空,可是他们三人却还是未找到百‘花’谷的出口。
“吼吼——吼吼……”不远处,忽然响起了猿猴的吼叫声,越来越清晰。紧接着,一团黑‘色’的身影飞奔向他们,猿猴跳到了皇甫御人身旁。
皇甫御人低下头,瞧见了猿猴手中的巾帕。他伸手取过了巾帕,借着月光,瞧见了巾帕上用鲜血书写几个字。
“在月亮泉!出了百‘花’谷一直往北走上一天一夜!那儿有一处断崖!跳下断崖便是!”
他捏着巾帕,又是一阵血气沸腾。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对着空气,沉声说道,“百媚……谢谢你……”
“吼吼——吼吼吼——”猿猴吼叫着往另一头奔去,它边跑边朝他们招手。
皇甫御人眉宇一凛,正‘色’道,“不凡!‘阴’阳!我们走!前往月亮泉!”
“是!主子!”身后的两人急忙应声,见他迈开脚步朝着那猿猴的方向奔去。他们也同时迈开脚步,追了上去。
身后,残留着夜来香的‘花’香。
在那‘花’丛之后,闪现‘女’子曼妙的身影。
她望着一行人离去的身影,不禁愁苦了丽容,轻轻叹息,“御人……你这又是何苦……你这又是何苦啊……”
月上眉梢,云朵漂浮而去,月儿便时隐时现。
终于在那猿猴的带领下,一行人顺利出了百‘花’谷。此时,夜‘色’更是浓郁。星辰之下,竹林显得更为森然恐怖,风呼啸竹林更是瑟瑟而动。
庆幸的是马匹马车没有丢失,当下散了马车。三人骑着三匹马,朝着目的地狂奔而去。
月‘色’下,三人呈一排朝北飞驰。
而为首的马匹上,皇甫御人拽紧了缰绳,喝一声,夹紧了马肚。
心中默默呢喃:等我!欢欢!千万要等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等我!我马上就会奔到你身边!很快!原谅我!
黑夜即将破晓,新的一天又来临了。
同一片天空之下,一抹青‘色’身影携着一名‘女’子骑着马同样飞奔。马匹奔到了断崖,四下无人,他飞身下马,将妈背上已经昏‘迷’的‘女’子也一并抱下马。
他抱着怀里的‘女’子,又取下了马背上的焦尾琴,背在身上。慢慢地走向了断崖。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纵身一跃而下。
深渊下,那抹青‘色’身影逐渐变成了一个小点,消失不见。
而那马匹嗅到了一丝**的味道,惊喷出鼻息,转头跑远了。
悬崖下的深渊,参天的树木,将日光全部遮掩了。那些‘交’错的枝头,像是无形的大掌,连缝隙都不留,只剩下‘阴’森以及糜烂的气息。
唯一一点亮光‘射’入,却也只有一束幽暗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