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
那突然出现的男声让我几乎浑身一颤,转头的一瞬间,我发现黑暗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身形是那么高大,让我一瞬间竟产生了幻觉。
不,他怎么可能会是龙爵飞呢,一定不可能的。
待他走近,借着手电筒的微光,我终于看清楚了他的那张脸,而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是马骁!
“马骁……”
我喊出了他的名字,他转头的一瞬间,我们四目相对,从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那种久违的清亮。
是他,真的是他,他果然还活着,我早该想到,神婆既然是宋宁的母亲,又怎么会骗我?
“婠婠,对不起,我来晚了。”
马骁说道,还是那令人熟悉的声音,我一听便知道,他的精神已经全部恢复了。
“马骁……是你,竟然真的是你,你没事了?”
有时候,我也可以在艰苦面前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咬着牙也要坚持下去,可当有个人出现在我面前,仅仅只是一句关心,我所有的防备就会顷刻间土崩瓦解,委屈一瞬间涌上心头。
那一刻,我看到马骁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坚强。
“没事了,婠婠,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知道。”
马骁迅速站在了宋宁的身后,接着对她说:“这种事情,让男人来。”
宋宁深深看了他一眼,接着,从布包里拿出了什么东西,交到了马骁的手上。
我仔细盯着看了许久,才发现,他手中抓着的,竟然是一把锋利的锥子,那锥子很尖,被磨得发亮了,上面好像刻着龙纹,龙纹里面竟然泛着丝丝血迹。
我当时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映过来了,因为我感觉到那个黑影似乎往后面退了半米,只是那一个小小的动作,我知道,它一定是害怕马骁手中的东西的。
“宋宁,你先带婠婠走。”
马骁说道,他的两只手都忽然间紧紧地握住了那个锥子,好像随时要朝那个黑影刺过去一样。
那一瞬间,我突然之间感觉到他身上像是散发出一道刺目的光芒,曾几何时,我也曾经对龙爵飞这样仰望过,心里某个地方突然“咯噔”了一下。
正思考着,宋宁一下子拉住了我的手,带着我往后面跑去,耳边只能够听到呼啸而过的冷风,我的心在狂跳。
迎着风,我的声音很大,我朝宋宁喊道:“宋宁,你说马骁不会有事吧。”
“那把锥子不是普通的神器,足够对付百十个妖怪了,一般的鬼魂只要被轻轻划一下就会魂飞魄散,我是看你信任他,才给他的。”
宋宁说道,我听得很清楚,但浑身上下还是像被一阵冰水覆盖了一样,冷得颤抖。
很快我们就跑到了安全地带,四周依旧很昏暗,我回头看了一眼江岸,可已经看不清楚马骁了。
宋宁告诉我,黎明之前是最危险的时候,这也就意味着,在天亮之前,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时不时有阵阵阴风吹过,我站在那儿,身体已经慢慢变得僵硬了。
“婠婠,我们走吧,你看看那条隧道,我们如果能够从里面穿过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宋宁指了指前方不远处,我能够看到一点点光亮,我也知道,那就是我们刚刚来的时候那个隧道口。
可是,这里根本打不到车,我们要从这个鬼地方离开,或许只有徒步穿过那个隧道。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猛敲了一下,顿时一阵嗡嗡作响。
顿了顿,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对宋宁说:“走吧。”
就在我们走到隧道口的时候,我隐约看到,那黑暗的隧道里似乎站着一个人,我看不到那个人的脸,却能够看到那个人的身形,他的身形像极了一个人,他就是龙爵飞!
“宋宁……”
我拉住了宋宁的手,停住了往前迈动的步伐,心里突然升起了一阵不祥的预感。
为什么他会在这个时候突然之间出现在这个地方,他应该知道,我和宋宁只要穿过隧道就安全了。
难道说,他是故意来堵我的,他不想让我走?
“他难道就是那个你最不想见到的人?”
宋宁小声在我的耳边说道,那一刻,我的心猛然间一沉。
是啊,曾经最相爱的人,到如今竟然成了我最不想见到的人。
有时候,我宁愿我们会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至少狭路相逢的时候,可以装作彼此之间都不认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我的心很疼,疼得几乎快要不能呼吸了,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我知道,他今天会来,一定是因为我。
那一天,或许是我此生最狼狈的一天,在最爱的人面前,我第一次卸下了所有的防备。
没错,我哭了,在见到他的身影的那一瞬间,泪流成河。
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根本就没有原因,或许我还爱着他,但我知道,所有的一切都不可能了。
“走吧。”
我接着说道,拉起宋宁的手,准备越过他,朝隧道的另一头走去。
然而,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突然之间抬起了一只手,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听到他冷冷的声音,那声音冰凉刺骨,他说:“她可以走,但你不能走。”
陡然之间,我抬起眼睛,流着泪的眼睛迎面装上了他冰冷的目光,那一刹那,我好像快要被冰冻了一样,因为我在他的眼睛里,看不到曾经的任何柔情。
我想,我是时候该放下了,人这一辈子,总要学会坚强,拿得起放得下。
可我真的能够做到吗,我的眼泪好像早已经出卖了我。
“龙爵飞……你想怎么样?”
我的语气异常平静,尽管眼泪还在流,但我的声音却没有丝毫哽咽。
我逼着自己硬起心肠,我告诉自己,我的心能够比铁石还要硬。
“你留下,必须留下。”
他说道,我能够感觉到他说话的时候,很用力,很用力,就像是咬着牙似的。
“如果我坚决要走呢?”
我毫不畏惧地凝视着他的眼睛,企图用这样的方式来掩饰自己的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