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刻薄的话语，冷酷嘲讽的态度，根本完完全全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许思淼感受到秦莉芬真实的想法，满嘴苦涩，心中翻涌着的浪潮一阵接一阵，纤细窈窕的身躯微微颤抖，就连想要克制都做不到。
替代品？
许思淼突然眼中一亮，满眼祈盼又悲哀道：“你说了那么多谎话，就连那个叫袁岚兰的女人也是你虚构出来的吧？”
如果顾绍谦曾有深爱的女人这件事只是个谎言……
那么一切的顾虑摇摆不定都显得多余，她也就不需要再那么痛苦不堪了，甚至可以顺从心意努力去争取自己的幸福。
“不！唯独这件事，我从始至终就没有欺骗过你。”秦莉芬冷笑一声，看着许思淼的视线满是冰冷的怜悯。
许思淼猛地摇头：“我不信！你一定又是在骗我！”
她都已经说了那么多的谎话，欺骗了她那么久，再继续欺骗一次也是很正常的。
“你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绍谦，这件事他最清楚。不过……”秦莉芬声音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不甘与哀伤，抬眸看向许思淼的时候再次换上了冰冷厌恶的神色，“我警告你，问话的时候不要提到我，否则我有的是办法折磨你。”
许思淼心里依旧抗拒着接受袁岚兰的存在，直觉却告诉她眼前的妇人并没有骗她。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那么讨厌我？”如果是之前听信外界谣言的事情，以为她是个轻浮浪荡的女人，那么相处了这么久的时间，难道还不能让她改变想法吗？
即使是论家世问题，许家虽然比不上顾家家大业大，但在a市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她虽然不受宠了点，也依旧算是个富家千金。
除了意外暴露出的那张照片，她自认为行事循规蹈矩，一心努力扮演好顾绍谦妻子的角色，从不主动给顾家带来麻烦，安安分分地待在家里或者偶尔出去游玩逛街。
而顾母派人跟踪她的事情显然不是近期才发生的，更不可能是因为那张稍显暧昧的照片的缘故，所以一定还有其他原因在。
面对着许思淼的质问，秦莉芬唇角讽刺的冷笑更浓：“你最大的错误，就是嫁入我们顾家。”
最最可恨的是，不仅如此，还想挑拨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妄想父子俩都向着她。
“绍谦总有一天会娶妻生子，难道无论他娶了谁，你都不满意，都觉得那是个错误？”许思淼接受不了这个回答，心中只觉得荒谬。
即使是恋子情节，这也太过了点吧。
秦莉芬拢了拢今天出门刚做好的发型，目光触及手上越发明显的红痕，面色微微扭曲，看向许思淼的目光更加地冰冷了几分：“当然不是。绍谦当然是要娶妻生子的，不过你没有资格成为我儿子的妻子，更没有资格成为我孙子的母亲。”
“怎么样才算是有资格？”许思淼倒是想要知道，她到底哪一点配不上了。
无论是谁，恐怕都受不了被另一个人指指点点，话里话外都在说自己不配没资格之类的。
秦莉芬冷哼一声：“就凭你现在这种忤逆长辈的样子，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
“……”许思淼刚想要说的话全部都咽在了肚子里。
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一时进退两难。
一旦说了，她的话肯定又会被定义为“顶嘴”、“忤逆长辈”、“目无尊长”之类的。
秦莉芬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眼中不屑：“我们顾家的媳妇可不需要那么没教养的，一点礼仪规矩都不懂。至于你？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用餐礼仪更是一窍不通……越是和你相处，我对你越是失望，你有哪一点拿得出手能让我刮目相看的？”
“……”许思淼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脚尖，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松开紧握的拳头，挺直脊梁立正站好，按照自己以前学礼仪时学到的淑女站姿站好。
秦莉芬瞥了她一眼，脸上不见丝毫满意之色，依旧挑剔十足：“马马虎虎，勉强凑活。不过想要配得上我的儿子，还远远不够。”
“如果你是对我礼仪方面有要求，我可以尽量做好，努力达到你的要求。”
关于这方面，许思淼也曾训练过一段时间，日常也算是基本得体，一般不会有人觉得她礼仪不够好，也只有在有心人鸡蛋里挑骨头的挑剔之下，才会被挑出几处不完美。
不过对方显然并不是因为这一点才处处嫌弃她，“我知道你一开始就讨厌我，甚至是厌恶我，我敬你是绍谦的母亲，不想和你发生争执，只希望你不要再做出派人跟踪我的事情。”
时时刻刻处于其他人的目光之下，一举一动都被汇报给另一个人，只要一想到那个被暗中观察监视着的人是自己，许思淼就打心底里排斥。
她是个独立健全的人，没有做过任何触犯法律的事情，一点都不想要处于他人的监视中。
“既然你知道我厌恶你，你还继续留在这里做什么？”不需要维持假情假意的模样，秦莉芬的声音也一改之前的慈爱和善，冰冷而又充满嘲讽。
许思淼看向沙发上那个端坐着显得格外优雅矜贵的女人，心中微凉，却没有让脆弱浮现在脸上：“妈，您别忘了，这是您请我和绍谦一起过来住的，我们俩原本在那里住的好好的。”
直到现在，许思淼才隐约了解到了秦莉芬的用意，只要她和顾绍谦一起搬到这里来住，那么他们俩的二人世界便不复存在，而顾绍谦的所有事情都有佣人管家包办，她也就没有了帮忙的机会，甚至因此和顾绍谦见面的机会更少了一些。
“我只是想要让绍谦得到更好的照顾，可不是为了让你有机会在我眼皮子底下碍眼。”秦莉芬冷哼一声，毫不掩饰地表达出对许思淼的厌恶排斥。
许思淼摊了摊手：“那就没办法了，我和绍谦可是夫妻，当然要同吃同住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