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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岳家义诊(1 / 1)

天‘色’如墨,苏渊准时睁眼,看夜‘色’深沉,当是卯时方过。

如同以往十二年的每个平常日子,苏渊穿戴整齐,系上头发,屋中炉火上,温过一夜的‘药’汤青烟飘散。

这顿‘药’喝得很慢,苏渊习惯一边喝‘药’一边在脑海中温习从前所背书籍。

今天温习的是《杂病论》,《杂病论》很长,汤‘药’喝完已经很久,苏渊却只背完小半。

待到睁眼时,外头已是晨曦微‘露’,楼下大通铺里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当是早起之人起‘床’穿衣,准备外出劳作了。

“砰砰砰。”苏渊站在‘阴’暗中,面前的房间位于二楼最里处,纵是白日也少见阳光。

“谁啊!这一大早的。”屋内传过骂骂咧咧的声音。

房‘门’打开,客栈老板没有睡饱,一脸油光愈显猥琐。

见是苏渊,客栈老板脸上的不快瞬时掩去,他记得这小子五日前去过百‘花’楼,一夜未归,他当初并不相信苏渊是真进了百‘花’楼,但稍一打听,便是惊讶不已。

苏渊的事情已是口口相传,传说中百‘花’楼最美的千日红,从来不近男‘色’,却为一个小乞丐破例,这种事情,放在哪里都会是极好的谈资。

而客栈老板明白,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人们口中所谓的小乞丐。

“小兄弟,有什么事么?”

“你们这里要伙计么?”苏渊没有听出老板语气中的转变,本来手上钱财足够半月之用,但在百‘花’楼中所‘花’太多,恐怕已经撑不到半月。

撑不到半月,那便会错过仙家二试。

只是苏渊并不后悔,这钱是该‘花’的,留也留不住。

“什么?”

“你们这里还需要人做事么?”苏渊只道老板又没听清,只得重复一遍。

“用不了,用不了。”客栈老板不知对方何意,“小地儿,做点小本生意,你别看现在人多,若放以往,那

是几天都难进油水,我也是勉强饱腹,哪里还有心思请外人。”

“那您知道哪里还需要人么?”

“那多了去了,河边拉船,城内牵马,那些地儿都缺人。”

“拉船牵马?此事太过劳累,我做不来。”

“你做?”客栈老板打量苏渊,就这小身板,如何做事,被人当作少爷供奉还差不多。

眼见苏渊面‘露’难处,客栈老板想起他和百‘花’楼的传闻,不由得问道:“你前几日……当真在百‘花’楼待了一夜?还是和那千日红?”

“确有此事。”

“那行,你先在我这儿做着吧,不用你做重活,端茶倒水就行。”

客栈老板并非好意,而是盼着苏渊与百‘花’楼有关系,能为自己这破烂地儿带来些好处。

“多谢。”苏渊躬身道谢,“右都郊野,生有龙胆、天藤、牛膝、**,您若有空,可以去取之。”

“什么意思?”

“取这几味草‘药’,捣碎外敷,当可治好您的病。”

“治病?我有什么病?”

“您是否经常目眩头疼,口苦咽干,舌红苔黄?”

“你是怎么知道的!”客栈老板惊奇,只道自己多年咽疾,每每晨起,便是头昏眼‘花’,口干舌燥,极为不适。

“此为耳疾。”

自己每次问话,都要重复多遍,若不是这老板耳朵有问题,又何必如此。

客栈老板着苏渊写下‘药’名,道过谢,目送其离去。

隐约间,客栈老板只觉苏渊话中有异,自己只是咽喉‘毛’病,一副耳朵向来好使,与耳疾何干,但苏渊言平语淡,似在描述事实,实在让人难以怀疑。

莫不是,自己这耳朵,真有什么‘毛’病不成?

走入院中,远处仙宫犹在,苏渊只在书上见过仙家“盛景”,据说那里没有黑夜,据说那里的人行走之间,便能飞天遁地,据说那里有整个世间最为珍贵的秘宝,据说那里的人都被称作仙人。

苏渊不知自己能否走入那片圣境,活命或许只是奢望,但希望却在,有如东大陆夜晚,云层后面那些星辰,虽被浓雾遮掩,但星光璀璨,未曾消失。

沉思之间,北方隐有喧嚣入耳,声音愈发增大,便是勾起苏渊好奇。

喧嚣之处,本有一排城墙,仙家到来后,城墙便被拆除,但属于原本城墙的位置,却有一条十分明显的分界线,那是属于贫富之间的分界线。

右都不设城墙,实是无甚必要,敢问仙家在侧,有邪心之人纵是有天大胆子,又如何敢侵入右都半步。

不设城墙,却是拥有这世间最为坚固的城墙。

右都野郊,尽是板房贫窟,与半里之外的内城有如天地之隔。

住在城内的,皆是有身份之人,因而,城内之人看不起城外人,城外之人却也看不过城内人。

只是对于城内某些富贵人家,一些事情却是不得不做。

入城的车道左侧,木篱笆圈出一块偌大地盘,土黄‘色’顶的帐篷用金线修边,数量数之不清,这些帐篷用完则弃。

右都纵是富贵者多不可数,能如此奢侈阔绰者,却也只有一家,那便是两尊之一的岳家。

岳家所辖乌州十大医馆,其最盛一间,便在右都。

当是仙家二试在即,金‘门’将启,岳家医馆借此机会设地义诊,一半是为积善成德,一半是做为仙家所看,表表态度。

南北医道,其目的都是愈病治人,但其本质不同,北方重气,以气治病,以‘药’为辅;南方却是以‘药’为主,但像苏渊这种只以‘药’治,不涉及气息分毫的,纵观世间,却也是少见。

而南方医者甚少,多是散兵,不似北方这般成‘门’成派。

所以北方医者自是瞧不过南方,心觉其不重气息,自是放弃人体本质,医道不纯,因而不得认可。

苏渊曾听闻过北方医道,以气治病,只曾耳闻,如今有机会一见,自然好奇。

帐篷间流人如织,于穷人而言,治病太过昂贵,若是小病还好,忍忍便能过去,若是大病,能忍则忍,不能忍再另想办法。

所以,一听闻有义诊,这些穷人们,无论感冒身痛,还是犯有顽疾,大病小病,或是没病,纷纷涌来。

这可就苦了那些为人诊治的医者,应接不暇不说,接诊的两三人中间,往往有一个没病却硬要说有病的,问其目的,也只是怕以后患病没机会治疗,提前来察察身体状况罢了。

“你这病没法治。”一位医者沉声以言,略带疲惫,连头也懒得抬起。

“怎么就没法治了,你不是医者么!”如同被下了死刑,对面人‘激’动站起,屁股带到身后板凳,不禁一个趔趄。

苏渊记得这个人,前几日方在大通铺前唉声叹气,当时急着送信,虽有疑‘惑’,但也未曾多想。

众目睽睽下,此人撩起上衣,人群中一阵惊呼,只见此人肚上一片狼藉,有如被野兽啃过,皮‘肉’外翻,鲜血淋漓。

几片‘肉’皮被其动作带起,对面医者方一抬头,‘肉’皮便似找准了方位,簌簌落于口中。

“救我!”医者摔翻桌台,蹦跳而起,神‘色’慌张间,有如身受死招。

“什么岳家医馆,全是狗屁!”那人干脆将上衣全部扒下,直惹得人群中一片干呕。

“说什么呢你!”有医者看不过,想要出头,那人肚子往前一‘挺’,医者们瞬间泄气,逃也似的,形同鸟兽散开。

“怎么,我说的有错么?”

“你这种病就是死症,不说我们,就算九天圣‘女’下凡,也是无可奈何。”

人群中步出一位翩翩公子,神行傲居,却是言语轻柔,不似一般富贵子弟。

“岳少爷。”身边医者纷纷让开,拱手作揖,极为恭敬。

岳少爷并不避讳面前恶心,熟若无睹,轻手微抬,人群中一人怀抱锦盒,快步走出。

锦盒打开,尽是金银珠宝,看得周围人眼睛都直了。

“治不好您,当是我们医馆无能,这点金银权当抱歉,还请您不要嫌弃。”

那人便转怒为笑,嘿嘿几声,飞快拿过锦盒,似怕岳少爷反悔一般。

锦盒被他抱于怀中,与肚上一片烂‘肉’相融,他此刻竟也不觉着痛了,这些珠宝金银,足够他享福好几辈子,纵是身患死疾,活不来几天,于此刻而言,便也是无关紧要。

这就是有钱人的习惯,凡事尽可用钱解决,包括封口,包括安抚人心,若是解决不了,那便只有一个原因-----钱给得太少。

岳少爷满意此人态度,此次带医馆过来义诊,也是自己好不容易才从老爷子那边争取来的机会,自然是一切

应当准备妥当。

他早料到会有此类事情发生,毕竟行医只是一种手段,而非万能,这片儿的人,无非视财如命的主,一点钱财,自然能够轻松摆平。

若摆不平,那就只能用钱砸死了事。

此事本就是小小风‘波’,过去便过去,也不会有人提及,人们记住的,唯有岳少爷出手阔绰,好善乐施。

苏渊自是‘插’在人群当中,对于眼前是非,只当热闹来看,可当伤者撩起衣服时,副副画面却如同流光,从脑海当中篇篇翻过。

晨时才背过的《杂病论》,所描绘尽是世间疑难杂症,且病状罕见,诊治方法也是千奇百怪。

《杂病论》中皮肤病一科,有一段内容所描述,与眼前人身患顽疾几无差别,一行行文字瞬时成为画面,流转于苏渊脑海。

十二年林中生活,不见外人,《杂病论》中的文字便只能是文字,除了背诵,再无别用,如今见到活生生的例子,苏渊只‘欲’上前细细观察一番。

苏渊明白,此病并非无法可治,书上有原原本本的治病法子,只是方法奇特,常人难以接受。

但他不知道,师傅手中的《杂病论》,已是世间孤本,而看过此书者更是寥寥无几。

所以,能治好此病的,纵观世间,唯剩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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