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能要一些时间。护卫也是人，总会惦记家人。今年可能可以不出来，但明年呢？终究是有出来的一天。”李如松笑道：“我也没想到功劳会落到我们身上。”
徐子昂的脑袋代表本次剿匪正式结束。李如松是东京禁军，当然不能久留，第二天就押解徐鸿儒一家上路。
常智光多留了几天，主要是联络商人、地主还有官府，研究一些保护地方的办法。
同时安国商业协会捐款八十万贯，其中一大半是资助当地恢复建设，抚恤死难商业协会注册商人所用，另外一半是民间武装之用。
安国钱庄将提供总价三百万的无息贷款帮助洞庭湖恢复基本商业，此举受到了朱玉和朝臣的好评。
十一月底，常智光才离开洞庭湖，在几百禁军保护下上京缴旨。
在这大半年中，鞑靼、女真、大明保持了互相对峙的状态，明军也尝试利用涤河，但由于耶律虎的交代，涤河北上水道无法航行。
并且兵力、装备还未调整到位，再加杭州舰队前期损失惨重，需要修整，所以一直都未开战端。
鞑靼国借兵需要时间，又是两面有敌，所以也没主动进攻。女真人的态度是坐山观虎斗，虽然和鞑靼已经撕破脸，但是宗翰一直约束部属不能进攻。
看瓦刺、大明、鞑靼之间的战争，很少是以覆灭对方为目的。多的是一地的占领和几城的争斗。
打打和和，和和打打。大家也都习惯了这样的节奏。但有识之士都知道，明年将是三个国家军事作战最重要一年。
但在战略上起了一些变化，耶律淳虽然有个强人老婆，但本身还是有军事才能的。
在听了耶律虎的意见，渐渐抽离锦州军队到大定府和通州，避免了大明准备许久的锦州会战。
耶律虎认为锦州靠海，鞑靼军无舰队，无法承受两面受敌，撤到内陆还可以分薄明军优势。
回到京城缴旨，这次比较例外，没有直接觐见，从早上等到了傍晚都没有宣常智光。
常智光打听宫前商贩得知，李成梁回来了，从早上进去到现在就一直没出来。
常智光刚到驿馆登记，宫里来人了，宣自己觐见。
常智光印象中皇帝很少在晚饭时候宣臣子，除非有什么大事。
比如第一次对瓦刺战争，后勤保障、厢禁军的调配谈论了一个通宵，常智光估计是有大事发生。
朱玉有些疲惫，但见了常智光精神就来了，心情不错地问：“你喝什么？”
“茶吧。”没什么饮料好喝的。可乐啤酒咖啡雪碧都没有，是不是要考虑诱导杭州舰队去开发南美，希望在自己有生之年可以喝杯咖啡？
朱玉挥手，九公公亲自去冲。其实常智光不太喜欢九公公折腾的食物，感觉有点恶心，为什么恶心，说不上来。
朱玉道：“这次做得很好，朝臣们大加赞赏。最难得不废什么兵马就能成事，本宫在考虑是不是安排你去当大元帅。”
“公主今天心情不错。”
“当然，你们光明报还不知道吧？”朱玉道：“西鞑靼乌骨敌烈统军司的敌烈八部自立为王，并且朝南和西北军道连接。鞑靼国后路已断，将来只能是撤向东京。”
常智光问：“还有呢？”
“还有鞑靼相李处温私下和李成梁联系，准备投明。还有一件大事。”朱玉一指自己面前的地图：“过来看。”
“恩！”常智光走到朱玉身边。
朱玉指地图道：“杭州舰队正在输送河北军路主力到鸭绿江高丽境内。”
常智光一惊：“公主要两边开战？”鸭绿江过去就是长白山部，占领长白山部就能威逼黄龙府和赫图阿拉。
“恩。”朱玉点头：“本宫准备任命戚继光为镇海将军，从女真南部苏州登陆，骚乱女真调度，威胁女真辽阳府。”
常智光不禁有点疑惑：“公主怎么突然……”
“皇太极是个明君。这一年多来，由于基本没有打仗，女真生活改善了不少。李成梁说不能让他们改善，必须让他们少医少药少食。”
朱玉道：“本宫深觉有理，而今鞑靼女真很难再启大规模战火。所以河北军路将转移到鸭绿江，不一定要打，只要他们集结兵力，放弃生产就够。
逼迫他们以战养战，和鞑靼人争抢人口、财富和粮食。此乃驱狼吞虎之计。”
这倒真还可以，鞑靼边有西北军路主力和永兴军路主力将近几十万人，不仅可以防守，而且也足够进攻。
朱玉再道：“开春后，本宫再征召十万禁军补充河北东路。你看看这份是兵部、户部整理出来的资料。”
常智光翻开资料，上面是对生产调查和兵力上限的统计。
朱玉指这一项道：“目前各地问题是地少人多。按照统计禁军厢军总数和总人口比例可以一比四十。
只要不发生内乱，我大明完全可以维持这个兵源基数，不仅不破坏生产，还有利稳定。
如果需要，可以增加到一比三十，不会大规模干扰生产。”
王安石的募军政策最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兵源的需要，而是安置无土地者一个办法，可以大大缓解社会矛盾。
常智光掐指头，一比四十就是可以设置超过一百三十万的军队。按照比例，禁军可以达到将近八十万。
如果是一比三十，就可以达到一百八十万。这比例并不过分，按照鞑靼人配置，900万的人口，四十万的宫帐军，一百二十万的京州兵配置，比例接近一比五。
瓦刺，女真这样全民皆兵的政策下，比例达到了二比一，兵是民的两倍。二战时德国有一千多万的军队，人口只有六千万，为一比六。
朱玉道：“本宫准备将禁军总数调整为一百万，边军八十万。”
常智光道：“公主和微臣说这么多，难道是想……”
朱玉抬头看常智光痛苦的脸色后笑道：“要么说常智光是奇才。国库没多少钱，肯定无法支撑如此大规模的募兵，本宫准备提高两成半的商税。”
两成半，常智光再掐指头，军厂的税率现在三成，比如一百贯，成本了不起十贯，原先是交纳三十贯，三十贯的两成半就是要交三十七贯半，一年自己收益大概百万，靠，多交七万贯的税。
常智光忙道：“公主，恐怕不利生产。”当然，每行的税都是不同的。
“你真这么认为？”朱玉问。
常智光点头：“公主，实话说，微臣都难以接受，更何况是商人们。”自己毕竟是暴利，而且用的是厢军工人。
朱玉道：“如果有百万军队，最多三年，必然可以灭鞑靼灭女真，四海升平，到时候再将部分禁军解甲为农，不就可以恢复了吗。”
常智光道：“公主知道微臣本月就要卸任商业协会主席，有些事真没办法。因为时间问题，所有南北商业协会时间定在本月的十五号安国举行。
如果公主愿意参加的话……这些人都是大商人，他们要是答应了，下面人想反对也比较难。”
“本宫正有此意。”朱玉道：“本来本宫无须如此麻烦，下一纸诏书就可。但商业协会的贡献是有目共睹，还有这次洞庭湖徐鸿儒暴乱，商业协会出钱出力，很好。”
“公主圣明。”常智光道：“如果公主要提高两成半，就要先提高到四成，给大家空间杀价。”
“恩，听你这话还是向着本宫的。”朱玉道：“本宫不想多惊动人，十日后官员就放年假，到时候再启程。”
“是！”常智光有点穷兵黩武的感觉。
“隋文帝十年平四方。”朱玉道：“本宫上位也快十年了，才平了瓦刺一家，已经很汗颜。”
常智光道：“不同，公主开始监国之时，国库空虚，又要养民，又要重边，朝无良将，军无好马。自然就比较慢些。而且隋文帝是平，公主是灭。”
“恩！”朱玉点头。
“咳！”九公公轻咳一声，端了茶上来，提示两人现在距离过于亲近了，虽然因为是看公文，但是已经很没有礼数。
“下面坐吧。”朱玉吩咐。
常智光坐下接茶问：“公公，你去泡茶还是泡澡，这么慢？”
“这水可是有讲究的。”九公公鄙视一眼常智光。
常智光拿起来喝一口，没感觉有什么不同。再喝一口，还是没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