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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雅典学派(1 / 1)

第二天她并没有选择骑马而是坐着马车前去拜访朋友,洛夫雷加德府邸的外观并不起眼,大长方形的正面,用石头砌成,同样石头制成的门上刻着装饰图案,坐在车厢内,罗萨看见每一层楼都有统一的三排窗子,再上面,是椭圆形的人字墙,有着罗马式的飞檐。

她下车时,文森特已站立在门口,微微发笑,“我一直在等你”,牵着她下车,“很高兴你终于平安到达了,罗萨。我父母并不在家里,否则我一定会让你见见他们。鄙舍虽然简陋,但还是要带你参观一下。”

进入大门第一眼看到的,宽敞的前庭中央是一个水井,被宽大的大理石台阶围绕。两旁的回廊从住宅主体建筑一直延伸至大门,而从视线的后方包围着回廊的,则是一片花圃。“等到下了雪,雪水就会在这口井里贮藏起来,等到来年夏天饮用,家家户户都这么做,我不用多介绍了,对吗?后面的花园,晚些时候带你去看。那里有几棵梧桐树,是我祖父在世时种植的,长得挺高,不过叶子已经掉了一大半,看着怪可怜的。总之,先跟我来吧,我大致向你介绍一下”,他看着她,“我们家有一点点反传统,希望你不要介意。”就在罗萨听他说话的时候,宅内的仆人们都已经出列,排成一队站在井旁。她粗粗数了一下,大概有十几个之多。

“欢迎您,小姐”,一位年长的笑得和蔼的女仆向她鞠躬,“除了法兰特斯先生,少爷很少带别的客人回家。”

“谢谢您”,她有一点意外,“打扰大家了,我在这里向大家赔礼道歉,但是请务必不要因为我而耽误了各位的工作,否则我会非常不安”,她想要鞠躬还礼,却被女仆拦住。

“我父母常年不在家,都是他们照顾我,除了何塞,平时没什么客人会上门,他们也难得见见生人,都想要看个究竟”,说着,文森特摆摆手,“请各位散去吧,贵宾大家都见到了,剩下的我会招待。”

“一楼大部分是储物室,还有两个用以交易的大厅,你不会感兴趣;二楼是我们的客厅和卧室,还有……因为我父亲喜欢摆弄一些艺术品,所以有一个艺廊,来,我们先上来,注意脚下”,他说。她因遵从母亲之命而身着华服,因而显得行动不便。“你穿的正式,所以还是让我来扶你一把”,他看着她,目光柔和,“把你的手给我吧,让我牵着你上楼。”

十几米长的走道用彩砖铺设而成,有些房间的门虚掩或敞开着,走过的时候,她向里面看,发现里面的家具、地毯与纺织品,都有着精细的质料和式样。“我先向你大致介绍一下,等会儿再让你仔细看看。三楼是仆役们的卧房,奶妈和女仆的孩子,也都住在三楼。我有一个家庭教师,现在正在休假,否则我一定会介绍你们认识。”

文森特看着她,笑得有一点不好意思:“我们家比较讲究,这是我母亲的意思,她喜欢凡事都有规则、井井有条,所以每每都会叮嘱我,他们不在,若有客人上门,必定要接待周全,不可有遗漏的地方,所以……我就显得啰嗦一点,罗萨,希望你不要介意。还有,屋子后面是花园,我们晚一点再过去,好吗?”

“谢谢你,文森特”,她倚靠着走道的廊边,抬头望飞檐上方的万里晴空,“我在来之前,就料到你会住在这样的地方,我果然猜对了。”

“什么意思?”他疑惑的看着她。

“质朴的外表背后,是一般人少见的精美陈设与雅致品味,壮丽而不拘小节”,她笑着看着他,“像你这样的人,一定是住在这样的地方。走道的尽头,是你们的艺廊与画室,对吗?带我去看看吧!”

青年笑着摇摇头,“是的,你又猜对了,我的小姐,请跟我来吧,它等候你已经很久了。”他仍是牵着她走,“你今天穿得这样正式,我多害怕自己招待不周。”他拉着她的手,缓缓来到画室前,轻轻推开蛇纹石门,小心翼翼地像在剥一颗荔枝。

从大门踏进艺廊,所看到的房间约有百来平方,地面上铺着白色大理石,两排实木书架与大门平行地矗立在房间后方,书架中间有一张精美的原木家具,零散放着几张椅子。稍微向前走几步,就看见三尊雕像矗立在三个角落里,房间里没有窗,只有一个朝向花园的巨大阳台,银色的帘子被收卷至一旁。而正对着阳台的,也是一面银色的帘子,里面便是画室。青铜制成的支形吊灯悬挂在房间中央,仔细看,灯柱被雕镂出花朵图案。顺着向上看的视线,天花板呈现出淡雅的草绿色,房间里侧的三面墙上悬挂着各种画作,此时被红布遮住真面目。罗萨四处打量,发现墙面与天花板之交界处均安有镀金装饰。

“这个房间里没有窗户,通风全靠这扇门和这个阳台”,文森特看着她,笑笑地摇摇头,“我父亲十分考究,怕太多的日晒雨淋会侵蚀藏品,所以可能会有一点闷。书架上有很多手抄书,这是我自己的爱好,你等会儿看看,可以给我一点意见。这里书籍不太多,如果你有机会去拜访何塞,收获会比在我这儿大。不过你可以进来画室,这里就有窗了,待着会比外面舒服一些。不过进来之后,帘子也要拉上,因为我父亲总开玩笑,说风雨和时间一样,是最大的破坏者,因此不得不防备。”

说着,他拉开帘子,引她至画室,这里的窗户上装着由威尼斯所产之玻璃,银色的窗帘垂落至地,配有花饰窗格,此时有风,花园草木的气息被吹飘进屋。而她的视线,随即被画室墙上的巨大的壁画所吸引。“真漂亮”,她看着朋友,激动地说。

这就像是温柔的拉斐尔风格,在这幅壁画里,阿波罗坐在圣山顶上的桂树下,用他的乐器弹些小曲子;在他的右边,缪斯悠闲地斜躺着,露出她可爱的****;盲诗人荷马非常快乐地朗诵着六音步诗,而但丁虽然在美丽女神和游吟诗人的陪伴下,仍然显得非常严肃;萨福美得无法成为**边[1],漫不经心地弹奏着她的乐器;而维吉尔、贺拉斯那些人正围坐在一起欢畅地交谈。

“这是一个充满着虔敬与智慧的房间”,她看着巨大的画作,又看看自己的朋友,“还有了不起的想象世界。没有艺术的生活,毫无疑问是错误的,站在这里,我瞬间知道了怎样的生活无法想象。我太兴奋了,文森特!”

“我很高兴你会喜欢”,文森特温和地笑笑,“但实在很抱歉啊,因为我父亲不允许在艺廊设置壁炉,生怕影响炙烤的余温会影响艺术品的寿命,所以没有办法为你暖身子。晚些时候,他们会送一点吃的,我们就在这里活动,好吗?外面的画作,我母亲在出远门之前,总是会用红布遮盖起来,你先休息一下,我们等会儿去看一看。你觉得这样的安排,还能满意吗?”

“我没有办法想象更好的了,谢谢你,文森特,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与你在一起,还有这个美妙的房间,语言是如此匮乏啊”,她坐在藤制木椅上,“连这椅子的靠背都如此舒服,还有这张精巧的小桌子,若是在四月份,把帘子都拉开,春风会把花瓣从窗外一直吹到人们心里去啊,真是无与伦比!”

“谢谢你的夸奖,罗萨”,青年坐在她对面,“我父亲是一个浪漫的人,他喜欢华丽的东西,但是我母亲总是会在舒适与华美之间找一个平衡点。家里的很多器具和用品都运自威尼斯,但是我母亲总说意大利人的椅子靠背太直,所以但凡这些近身用的器物还是以耐用性为首要准则。”

“贺拉斯说‘Parvasedaptamihi,sed

nulliobnoxia,sednonsordida,Partameosedtamenaeredomus’[2],相比之下,我们的生活似乎太浮夸,脱离了当下的时局。对于这一点,我时时会有反省,但就像你说的,罗萨,如果我们的生活没有音乐与艺术,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更值得歌颂的东西了。”

“不能这么说”,她思索了片刻,“我见过一贫如洗的人,而我们的家境不是如此,这绝对不能算错。我们都见过在赌场上一掷千金用以消遣内心空虚与苦闷的人,对吗?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过好这样的生活,同样,他们更无法过好贫困的生活。真正有德行的人,不管在哪种境遇下,都会有着饱满的内心,比如像伊内斯。我没有见过比她更知分、安分的人了,像她那样的人,财富无法修饰她,清贫也羞辱不了她。”

“一个有钱人,偏偏要去吃猪糠,又比一个一无所有又要大手大脚地花钱的人,高明到哪里去呢?”说着她笑了:“我建议他们呐,都应该看医生,让医生放点血清醒一下脑子。”

“……何塞说得没错”,青年惊异地看着她,继而笑了,“你真是非常有意思啊,罗萨。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话?真是相当新颖的观点!”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我曾经有过一个与众不同的朋友,在她身上,我学到的东西是难以估量的”,她点点头,带着一丝悲伤的表情,“她为自己的信念而死,她是用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为我上了最生动的一节课。”

“我也了解了一点,自此之后,神父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保持沉默。一个人,不管活得多长,在死去之后,还有朋友对他念念不忘,我不得不说,我会羡慕这样的人。在这一点上,与艺术是相同的,今日的新闻,会变成明日的旧闻——可是那些被人们所传颂的事迹,那些我们所爱着的故事,从来不是新闻。但我仍不得不向你道歉,因为我本意不是让你难过。”这一番话,文森特说得很轻。

她笑了:“不是你的错啊,文森特,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自那之后,无缘无故的,经常说一些不找边际的话。我妈妈说我变了,我也不知道究竟变成怎样,有些事好像很远,远到我从不曾设想过会发生在身边,当它真的发生时,我才发现……我真的没有办法接受。如果是一个仅仅是认识而不熟悉的人发生这种事,也许我会感慨,说一些听上去会让自己显得更文雅一点的话,可是现在这样,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心碎的感觉”,她停顿了片刻,“若非亲身感受,绝不能体会。”

“对不起”,他看着她,眼神如星空般澄净,只是不再露出笑容,“我的话说的如此肤浅,我不是你,当然不能体会,但……也许我这样说并不体贴,但我希望你能够拥抱这些回忆,记住欢笑固然应该的,可悲伤的价值或许会更高。我不是希望你沉溺在痛苦中,而是能够从中找到前行的力量。”

“……其实没有关系啦”,她又笑了,摆摆手,“我怎么又开始这样了?对不起啊,文森特,让你困扰了。其实我早就想明白了,就是有时候……理智不太够用,一提起这件事,就会变成怨妇,老是说些重复的话,我希望你不要太介意。”

青年站起来,微微一笑:“如果能一直保持理智,我们就不能算是一个有感情的完整的人。记住您的伤感吧,布拉西纳小姐,请稍等片刻,我去揭开艺廊画作的神秘面纱,让您见见我父亲的收藏。”

青年跨步上前,猛然掀开帘子,远方的群山在瞬间映入她眼帘,雪顶在阳光下如此耀眼。他回头注视着她,“看着我,罗萨”,他奋力向前一跃,双手迅猛往后大幅度划出弧线,继而转身,微笑的样子,让她忍俊不禁。接着,他像握着一把剑那样攥着空气,如斗牛士最后一击般刺向前方,并在礼毕的时候向她鞠躬:“谢谢您的捧场,布拉西纳小姐。请保持您此时发自内心的笑容,因为一个艺术家,需要一个快乐的模特。还有……在我劳作的时候,您可以踱步出画室,趁现在光线好,还用不着点灯,请看看我收藏的书。我知道您是如此博学,您的意见,对于我非常重要。”

说完,他径直走向石门边,从外到里一一掀开盖住画作的绸布。而罗萨在步出画室的同时,把帘子按主人一贯的标准拉上,艺廊的光线,在视线所及之处,尚可以看清每一样藏品的本来面目。

“没有印刷品,全都是手抄书……洛夫雷加德先生,您对于真理的追求,可真是不计成本啊”,她从近旁的小桌子上取过手套,并戴上,“我不得不说”,她带着骄傲的神色,举起双手,“我投降,我认输,我必须承认,我败给您了。”

青年笑着看看她,摇摇头,做了一个敬谢不敏的手势,继续自己的工作。而她则是轻柔地翻看着书籍,每一本藏书,都几乎是异常细心地写在牛皮纸上,并附有缩图说明和誊录者姓名,用猩红色的皮革和银线捆绑。伦理学、美学、逻辑学、数学……所有藏书按照类别和年限依次排列。

“噢……瞧瞧这是什么?《理想国》!让我念几段来给你听听,‘……那么,优美的语言,恰到好处的调试,优雅和抑扬相当的节奏,这些都要依随于一种善良的气质。而这气质却不是什么无头脑的好心,也不是被我们出于委婉和客气而称之为什么善良的好人之类的东西;而相反,它是一种真正的美好的、优秀的,已经深入他的气质而构成他的习性的一种思想上的品德……’‘……在那里,纷繁绮靡造成放荡不羁;而在这里,就造成疾病。而单纯和朴素。就音乐来说,在灵魂中造就克制,而就体育来说,造成诸躯万体的健康……’‘……因此,谁,他在思想上具有一种豁达和慷慨大度的气质,并且对于全部时间和一切[是的东西]都有所关照,你认为他会把个人在人世间的生命看做一件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么……’”

“是谁啊,这么了不起啊”,不知何时,文森特已经站在她身后,拍拍她的肩膀,“我收拾好了,欢迎你视察工作,罗萨。”

“嗨……”,她回头看着他,捂着自己的胸口,“什么嘛,文森特,你吓死我了!”

“……咳,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吓你”,像是有一点尴尬,青年退后一步,“……我要说什么来着……噢,因为我父母十分讲究,所以每次揭开绸布,都需要小心翼翼,所以花了一点时间……我……你去看看吧。”

说完,他转身走向房间大门,指着近门的一尊雕像,停顿了片刻才转过身,“这尊大理石农牧神雕塑……自然算不上大师手笔,是工艺家的作品,不过比较有趣的,是因为牧神老了,所以他上排牙少了一颗。”

“离书架近的两尊雕塑,对,就是你边上的,你应该看出来了,是丘比特和酒神。丘比特也不像爱神,蹲着倒像个运动员;酒神看起来不太愉快,因为他喝酒中毒了,但是身体的设计不错,有着莫辨雌雄的柔和姿态……我们家收藏的雕塑作品不多,也没有扛鼎之作。不过都是米开朗琪罗的徒子徒孙和拥趸们的作品,因此我父亲也很是珍惜。”

“另外,在大门与阳台的风与光线能够直接照吹拂或照射到的地方,是不会有画作或雕塑的,连书架都是放置在房间靠里位置,因而整个房间的布局就显得拥挤而局促。我不得不说,在视觉上会有一种偏狭之感,你一定感受到了。”

“……罗萨”,他长嘘一口气,走向她,“我们的藏品中以威尼斯画派为最多,这幅画着袒胸的女人和半裸半醉的男人的野餐的,是乔万尼·贝利尼的《诸神飨宴》;靠近它的,是乔珠奈的圣母像……”

“多么漂亮的颜色”,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圣母像,“穿着闪闪发亮的盔甲的骑士,手持长矛,圣徒对着天空念着祷词。大台之上,是圣母和她的孩子,你看那脚边……是绿色和紫罗兰色的丝绒,天空是碧蓝的颜色,她的表情是如此温柔,披着的长袍连折缝处都画得这么自然……”青年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片刻之后,他终于开口:“还有这一幅,是《吉普赛人和军人》。罗萨……我有一个想法,因为我已经熟知了这些画,现在我闭上眼睛,听你描述,看能不能让它重现在我眼前,你觉得这主意怎样?”

“好……有一条河,流水潺潺,岸边长满了青苔。有一位除了披肩之外不身着任何衣物的妇人,坐在她脱下来的衣服上,她的背后,有一道罗马式的拱门。这条河分流开来,或者是因为前几天刚下了场大雨,因而拱门边有溪,溪上有桥……你在桥上,沿着桥,一直走,看到了一座庄严的寺院及树林。这个时候,天空中乌云密布,间或有银色的闪电。走过了桥,你无意回头看河边,发现妇人身旁站着一个英俊的青年,手拿着牧羊杖,身穿着牧羊装,表情欢悦,以年轻的傲气对抗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你在疑惑为何一开始未曾注意到这青年,于是你看着他们,他们也看着你。他们是你的风景,而你,点缀了他们的视线……”

“……”过了半晌,青年睁开眼,注视着她,“……罗萨……我几乎就认为自己身在画中,太美了。我不愿意睁开眼,仿佛在睡梦中听到你的声音,就好像是天籁。”

“文森特……你这样说,我会有一点不好意思,这样吧,我们再玩一下。就是……我凭着记忆描述,然后你就想象,猜那是什么,但是不会有挑战性,因为它非常出名。你在一开始就能猜出来,但是不要说出口,听我讲完,好吗?”青年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如同牧羊般驯服,又有一点茫然,只是微微点头,然后闭上眼睛。

“这幅画里,出现了五十位人物,他们时逢其盛,在巨大的回廊拱桥下面集会。中间的一位人物,有着罗马主神朱庇特式的眉毛、深沉的眼睛,飘垂的白发和白须,用一只手向上指向他的理想国;另有一位是他的学生,静静地走在他身边,比他年轻约莫三十岁,看上去英俊而愉快,伸出手,手掌向下,像是要把老师的理想带到这世间;里面的还有一位人物,正在以手指计算着自己的议论;也有人正试着把天体的音乐谱在谐音表上;还有一个不像话的,随便敞开着外衣,懒懒散散地躺在大理石石阶上;另外有一个人,正在为四个全神贯注的年轻人在石板上绘着几何图形……”

“这幅作品的天才创作者,当时是一位青年,年轻时的他,可爱而俊秀,他的自画像透露出一种清新,和对世界的一种美而敏感的神情。我们不知道他读过多少书,可是他以笔说话,以眼聆听。他生活在一个形体与色彩的世界里,在那里,文字是无足轻重的,他带给我们宁静,不提出问题,不引起疑虑,不制造恐惧,他为我们描述芳醇而甜美的人生。他在矛盾中寻找和谐,在****中探求优美,他在自己短暂的一生中,用线条的柔滑、色彩无与伦比的变化,抚平战争与残杀,他让一切诗意化,也让一切理想化。”

“他站在那里,在时间长河中匆匆赶路的每一个人,那凡是见到了的,都在他身旁坐下,仰视着他,他的脸面朝着最灿烂的地方,没有神秘,没有冲突,没有强有力的意志,他回头看你,你会明白,那玫瑰色的光,就是天堂的样子……[3]”

“…………………………”

她不再说话,他没有开口,也没有睁眼。沉默的时间,稳重的像一块石头。

“……你”,他终于睁眼,看着她,眼神是如此忧伤,“……为什么……”他像是说不下去,又停顿了片刻。

“为什么?”他看着她,摇着头:“为什么你可以这样?我……我应该说什么。我……我是真的认识你吗?”

她看着他,温顺地点头,没有说话,面带微笑,踮起脚尖,轻轻地拥抱了自己的朋友。而青年,刚直的像一棵树,枝繁叶茂,有一只蜂鸟飞快地从树梢穿过,有一个孩子在树影下打着瞌睡。

[1]**边:Lesbian,即女同性恋。

[2]Parva

sedaptamihi,sednulliobnoxia,sednonsordida,Partameosedtamenaere

domus:拉丁文,【它虽嫌略小了点,但对我却十分适宜,不损伤人,并不华丽,却是用自己的资财得到的一个家。】

[3]这幅画为《雅典学派》,其创作者为拉斐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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