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呼··”
凉风从没有安装玻璃的窗户中直吹进来,将傅青的头发吹的一飘一飘的,傅青蜷缩在一个角落里面,身上裹着一块旧纸板。
许是感觉到了冷,傅青抬起头,朝着外面望了一眼,夜色深沉,凉风习习,风吹过狭窄的缝隙,发出呼呼的声音。
傅青重新低下头,将纸板努力拢了拢,将身子再次蜷缩了一下,想要挡住自己的脖子,不让风吹衣服里面。
但是,脖子挡住了,裤腿又被冷风侵蚀,傅青还是放弃了,将纸板放下,露出了脖子。
不知道为什么,傅青一感觉到冷,就想抽烟,想着想着,他将烟掏出来,叼在嘴上,却在掏出打火机的时候,停住了。
他知道,警察就在外面,他一抽烟,就可能暴露位置。
想着想着,傅青还是将烟取了下来,装进了烟盒子里面。
傅青再次望了外面一眼,脑海中,不禁回想起一个画面。
这种裹着纸板,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的场面,他不止经历过一次。
那还是他小的时候,因为和父母赌气,他顶着夜色,顶着恐惧,跑了出去。
他跑到了自以为安全的地方,便停了下来,随即被黑暗和恐惧包围,随之而来的,还有饥饿和寒冷。
他左右看了看,找到了一处房屋的拐角,蹲了下来。
寒风撕扯着他破旧的毛衣,他下意识的抱住了膝盖,望着地面的被风吹的移动的树叶,心里想着父母什么时候会来,自己是不是应该倔强一下,不跟父母回去。
但是,身体的颤抖,还是先父母一步,来到了他的身边。
傅青冻得嘴都在颤抖,他左右看了看,不远处,有一块纸板,傅青赶紧跑过去,将纸板拿过来,将自己的围住,这才好了一点。
那一夜,父母终究没有过来找他,那一夜,寒风之中刻骨,那一刻,他的自尊心,以及那点微不足道的希望,彻底被撕碎了。
想到这里,傅青突然将思绪拉了回来:“那个时候,好像比现在还惨呢!四面都透风呢!这里,起码有个遮蔽风雨的地方”
想着想着,傅青突然就觉得,有点饿了,他望了望外面,又摸了摸肚子,终究还是起身,将纸板小心的放好,顺着毛坯楼梯走了下去。
傅青知道,这里是鸽子的安身之处,自己可以找到几个鸽子蛋的,再不济,自己可以捉一只老鼠过来,烤着吃。
其实老鼠这个东西,傅青吃过,只不过,不是当肉吃,而是当药吃的,老鼠肉,可以治疗痨病,傅青忘记了白水煮老鼠肉是什么滋味,不过肯定不好吃,不然自己的脑子也不会将那味道忘掉。
傅青小心翼翼的在房子之间穿梭,想要找到鸽子蛋,或者一只鬼鬼祟祟的老鼠。
但遗憾的是,傅青什么都没有找到,这个鬼地方,没有吸引老鼠的条件。
傅青想了想,还是转身准备回去了,毕竟,自己还有一块纸板,可以值得留恋。
就在傅青转身的那一瞬间,他突然就看到了一只已经落满灰尘的红色蝴蝶结,傅青突然愣住了,脚再也迈不开了。
他蹲了下来,伸手捡起那只蝴蝶结,将上面的灰都掸干净。
看着蝴蝶结,傅青喃喃道:“是她的吗?”
是的,这只蝴蝶结,傅青也见过。
那是大一的时候了,傅青第一次见这种蝴蝶结,那是一个女孩子,扎着马尾的女孩子,蝴蝶结就卡在她的头发上。
他们去图书馆领借阅证的时候,傅青就在那个女孩子的后面排队,那马尾,就一直在傅青的面前,晃来晃去,一直在晃来晃去。
每一次,这蝴蝶结晃动的时候,一阵非常特别的香味,都会钻进傅青的鼻子里面,不可否认,傅青喜欢这味道。
那女孩子只要扎马尾,就会带着这个蝴蝶结,傅青就一直看着这个蝴蝶结,看着那晃动的马尾。
随着时间的推移,傅青知道了她的名字,也知道她和自己的是一个城市的人,也知道,她和自己的一样,来自农村。
第一次和她说话,却是在老乡会上,她主动走过来,笑着向傅青伸手:“你好啊!你叫傅青是吧!”
傅青一时间,不知所措,脑子一片空白,脸一下子就红了,望着那女孩子不知道说些什么。
女孩子又是一笑,随后主动拉过傅青的手:“好腼腆的同学,我叫季秋华,我们两个一个班哦!”
傅青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