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安庆省徽州市南青区窦家大院,书房。
“窦老先生,昨晚您对我们头说的关于刘氏的事情,是不是有什么遗漏?”,郑哲玥盯着豆佑堂,一字一顿的说道。
豆佑堂摆了摆手:“老夫已经将事情和盘托出了,没什么事情再可以说了!”
郑哲玥伸手推了推眼镜:“豆老先生,您确定?现在事情有些不对劲,我们有些关于刘氏的事情没有搞明白,推测您可能对我们隐瞒了什么”
豆佑堂痛苦的伸手揉了揉已经发肿的眼睛:“还有什么不对劲的?佑庭和婉婷做下这种孽,现在两人以死谢罪,也算是不辱我窦家的先祖,可惜我窦家的传承了!痛哉啊!你们难道就不能放过我们吗?就当我没去找警察,好吗?”
郑哲玥伸手进上衣口袋里面,拿出块白布:“豆老先生,那条由西跨院通向东跨院的通道,是什么时候建成的,您知道吗?”
豆佑堂摆手道:“我怎么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郑哲玥将手中的白布打开,里面露出了一根头发:“豆老先生,我们在仔细勘察那条通道的时候,发现在通道的地上,有几根头发。我们私自做了一下dna鉴定,其中一根,是您的!”
豆佑堂一甩手:“胡闹!怎么可能!一根头发而已,怎么能证明我去过那个通道?”
郑哲玥笑了笑:“dna,就像是您所孰知的滴血认亲一般,准的很!说是您的,就是您的!”
豆佑堂将头转过去:“我不知道什么dna,也不知道什么通道!我也没什么再告诉你们!”
郑哲玥将白布收了起来,放进口袋里面,将眼镜摘下来,放在桌子上:“豆老先生,根据您所说,刘氏和您共结连理许多年,却没有留下一个后。而您在跟曹氏并蒂莲开之后,一段时间之内却也没有结果,您难道没有想过为什么?”
豆佑堂一愣:“这有什么想的?”
“豆老先生,难道您非要我将话说开吗?”,郑哲玥将眼镜戴上,眼镜闪过一道寒光。
豆佑堂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荒谬!”
郑哲玥一字一顿的说道:“豆老先生,难道您的父亲,在您和刘氏没有结果的时候,没有找大夫给您看过吗?而且东跨院豆建坤居住的那间婚房,好像是给每一个窦家的家主新婚准备的吧!等到新的嫡子成年娶亲之时,窦家的上一任家主就要让出来,给新人居住!”
“也就是说,豆建坤居住的那个屋子,原来是给您和夫人住的吧!”
豆佑堂手中的水杯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摔的粉碎:“这,这···”
郑哲玥眯起眼睛:“豆老先生,难道还要我再说下去吗?”
豆佑堂颤抖着举起双手,捂着自己的脸,嘶哑的声音回荡在书房之内:“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为什么非要问到底?为什么非要逼我!”
郑哲玥坐直身体:“因为我们是警察,我们的职责,就是在拨开迷雾之后,还死者一起清白!不管这个人是有罪还是无辜,每个人的生命都值得被尊重!”
豆佑堂声嘶力竭的喊道:“为什么?有罪之人该死!该死!为什么要为他们鸣冤!通奸放在很久之前,是死有余辜的!”
郑哲玥当即站了起来,大声喊道:“现在是现在,现在的法律,是保护每一个人!”
豆佑堂沉默了,他低下头,开始将自己的声音压低,然后将自己的哭声压在心里,慢慢的平复下来。
许久,他终于开了口:“你说的没错,我爹确实给我找了大夫,我也确实留不了后代!”
“所以,在我得知刘氏有身孕的时候,我大惊!那种想象不到的惊讶!一开始,我以为是大夫误诊,我满心欢喜的告诉我爹,爹当时也非常的高兴”
“但是,当我和曹氏没有结果的时候,我再一次沮丧了!但是沮丧之余,我却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情,那就是刘氏肚子里面的孩子,是谁的!”
“当时,我以为是刘氏是和哪个不长眼的下人混在了一起,便开始在下人之中找寻。但是找了很久,也没有发现哪个吓人胆大包天,敢犯上。这件事令我困惑了很久,直到那一天!”
“哪天不知道我吃了什么,半夜肚子疼的厉害。我便爬起来,准备去茅房。但是起床之后,我却突然发现曹氏不见了踪影,我的枕边空无一人!我以为她也出去上茅厕了,便没有多想”
“可是,可是我偏偏在下床的时候,我听到了卧榻之下传来的声音。我举过烛台来看,那个洞赫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当我举着烛火下到通道里面,来到那个地方的时候,不堪的场面···”
“唉!佑庭这个畜生!”
“后来,他们两人跪下来求我不要将事情说出去!佑庭说!要是我没有后的话,窦家其他的兄弟将会为了家主的位置争夺不已,到时候窦家会陷入一片混乱!后果会不堪设想!”
“思前想后,我还是低头应承了下来,这件事情,我没有跟任何人说。但是我也告诫佑庭,下不为例!自此之后,我再没有碰过曹氏一下!”
郑哲玥眯起眼睛:“也就是说,豆建坤其实是···”
豆佑堂长叹一口气,点了点头。
窦家大院,东跨院。
“那次之后,佑庭也多次对我骚扰,但是我都将他赶走了!再也没有让他碰过一下!我知道自己的对不起佑堂,千不该,万不该,都是我的错”,曹氏一边擦眼泪,一边说道。
谭子彰喝了一口水:“那窦佑庭有没有跟您说过要当窦家家主的话?”
曹氏摇了摇头:“这倒没有,他儿子都已经是未来的家主了,他没有跟我提过这个”
谭子彰又问道:“那他有没有跟您说过,那条通道,到底是什么时候挖出来的?只有这一条吗?”
曹氏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他没有说过”
“这窦家真实够乱的!一条通道,就闹出这么多的事情来!”,长廊中,刘光耀对谭子彰说道。
谭子彰一边抽烟一边回答道:“那条通道,凭窦佑庭一个人,是挖不出来的!”
刘光耀点了点头:“那条通道指不定什么时候有的!窦和豆,说不定,早就分不清了!”
谭子彰摊了摊烟灰:“谁能想到,窦佑庭的大箱子下,还压着这么一个秘密,名副其实的压箱底!”
突然,谭子彰停住了:“大箱子!”
刘光耀也是一愣:“嗯?什么大箱子?”
谭子彰马上就朝着长廊的另外一端跑去,一边跑,一边喊道:“刘队长,麻烦你先去帮安思予尸检,我还有些事情!”
刘光耀挠着后脑勺:“每次都神神叨叨的”
窦家大院,西跨院。
“笃笃笃”
“谁?”,窦建明习惯性的问了一句,但是外面却没有回应。窦建明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哦,是警察大人啊!”
谭子彰一边抽着烟,一边说道:“窦先生还真的耐得住性子,整天呆在房间里面啊!”
窦建明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本来就平淡,想在书中遨游一生。现在家父出了如此事情,我这个做儿子的,无颜面对大伯啊!怎敢露面?”
谭子彰将最后一口烟抽完:“莹月都已经去守灵了,你作为唯一的儿子,难道就待在屋子里,不去尽孝?”
“就去,就去!”
谭子彰指着屋子里面问道:“我可以进去吗?”
窦建明赶紧让到一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警察大人尽管里面请”
谭子彰进到屋子里面,还是先四处打量了一遍,然后直接走到了屋子角落那个大箱子面前,指着箱子说道:“介意我挪开看看吗?”
窦建明一愣:“警察大人这是不信任我?以父度我?”
“什么事都得验证一下,这不也是证明你的清白吗?”
窦建明据理力争:“可是!”
谭子彰当即就沉下脸色:“怎么?窦先生是心里有鬼吗?”
窦建明当即挺直腰板:“我有何惧?”
谭子彰点了点头,当即一个用脚尖顶在箱子一角,轻轻一拨,箱子当即被推开。令谭子彰没有想到的是,这箱子底下竟然是青砖!并没有洞口!
谭子彰不甘心,站在青砖上,使劲踩了踩,确实是实的,没有半点虚假。
谭子彰回头过来,看着窦建明:“不好意思啊!神经有点敏感了!”
窦建明将腰挺得更直了:“警察大人还有什么问题吗?”
谭子彰摇头道:“没有了!”
窦建明随即送客:“警察大人要是没有什么事情了,那么就请吧!我还要为家父守灵呢!”
谭子彰说了一声告辞之后,便出了屋子。窦建明望着谭子彰的背影,眼镜片上闪过一丝寒光。
窦家大院,东厢房。
“头,这窦家人真是狠啊!自己的亲儿子都下手!”,成材啧啧道。
但是谭子彰根本就没有在听成材的话,反而举着烟,眯着眼睛,自己喃喃道:“怎么回事?到底为什么?”
郑哲玥托起下巴:“头,怎么了?”
谭子彰手中的烟头燃的长,烟灰像是雪崩一般掉在了衣服上:“我那天晚上,在和窦建明说话的时候,在他的房间里面也发现了一个大木箱子,和窦佑庭房间里面的一模一样,而且连摆放的位置都一样”
“那天我还发现,这个窦建明的双手上沾着黄土,像是在干什么活一般。今天,我在和刘队长说大木箱子的时候,猛然想起在窦建明的房间里面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我当即一时到可能有情况,便跑去查看”
“但是奇怪的是,他的箱子下面,却没有洞,是实心的!”
郑哲玥摸了摸下巴:“头,我们看过那个通道好几次了,只有一条,没有其他的暗道,你是不是多想了?”
谭子彰摇了摇头:“不对,我总是觉得,怪怪的!”
晚,窦家大院,西跨院。
窦莹月披麻戴孝,缓缓从正厅走向西跨院,一边走一边打着呵欠。
她走了西跨院,却没有回自己的家门,而是直接走到了窦建明的书房门口,准备去找西窦建明顶自己一会儿,自己去休息一下,再起来换她。
但是刚走到门口,她就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窦莹月一愣:“嗯?女人的声音?二嫂在厨房忙呢,谁在和二哥说话?”
心里想着,窦莹月上前去,用手捅破窗户纸,搭眼睛过去看。就在看到里面情况的一瞬间,窦莹月瞳孔放大到了一瞬间,她不忍张大了嘴巴,声带一震,声音从喉口奔涌而出。
幸好窦莹月反应快,及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没有让声音从嘴巴里面发出来。
窦家大院,东厢房。
谭子彰坐在东厢房的房顶,一边抽烟,一边望着那轮月亮:“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好似在问月亮,但是月亮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谭子彰摇了摇头:“真的是我想多了吗?”
话音刚落,他突然听到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有什么东西正在踩着瓦片向自己靠近。
突然,谭子彰的耳朵动了动,破风之音当即收进了自己的耳洞里面。谭子彰伸手往后,一个抓握,嘴角勾了勾。
当他再摊开手的时候,手中便出现了一个小纸团。他一愣,将纸团拆开,上面却印着一个手印。
谭子彰再次皱了眉头:“嗯?这是什么?手印?这是什么意思?”
东厢房。
安思予不停的在用手摇着两只试管,挂着黑眼圈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的眼前的笔记本电脑。
等到振荡结束之后,安思予将两只试管放在一台机器上,任由机器将试管里面的液体吸干净,然后进行一系列的运作。
而她则取下手套,开始在笔记本电脑上鼓捣起来。
当回车键敲下之后,她突然眉头一皱:“这是什么?”
但是在下一秒,安思予突然喊道:“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