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栀从手术里跌跌撞撞的走出来时,时白立刻就跑上去将她抱着,还在耳边安慰着:“没事没事。”
就因为他说的这句话,阮栀原本使劲平复的情绪又被他挑起,在他怀里像是找到依靠似的,阮栀突然情绪奔溃,手紧紧的抓着时白胸口的衣服狠狠的哭起来。
“我舍不得爷爷死,我很难过啊时白。”阮栀在时白怀里这样说。
时白没有开口安慰她,而是将目光放向远处,紧紧地看着手术室亮着的那盏灯,直到它缓缓熄灭。
……
而时南川并没有回公司,公司现在因为突然曝出的这则消息,已经闹得人心惶惶,公司上下的员工都在给自己找后路,希望在这家公司倒闭前重新找到自己的栖身之所。
在人声鼎沸和夜夜笙歌的酒吧里,时南川接到的一通电话是助理打来的。助理在电话那头焦急地向他报告现在公司的状况,说大部分股东已经准备撤股,还有大部分合作商也不惜赔钱而打算毁约。
时南川在听到这些的时候,原本低落的心情更低落,而后又接到时白打来的电话,说爷爷去世了。
然后他的情绪就是在那个时候爆发的,他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又再向服务员要了几瓶酒。在喝酒的中途虽然也有收到几通电话,但时南川都统统没有接,他唯一接通的,就是薛泠衫的那通。
没等薛泠衫先开口,时南川就冲着她说:“爷爷去世了,我妈也坐牢了,我什么都没了。”
薛泠衫听他这么迷迷糊糊的语气就知道他喝酒了,她问:“南川,你在哪?”
“我?”时南川现在头有点疼,“在酒吧啊。不然呢?”
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后来薛泠衫到酒吧的时候,正好就看见时南川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喝酒。她二话不说就走上去把时南川拉起来,准备把他带回去,可是时南川却把薛泠衫的手甩开,说道:“我现在心情糟得很,别碰我……”
薛泠衫站在原地半天没说话,但是沉默一会儿后,仍然是在外面叫来了出租车。把时南川扶上车后,薛泠衫反复在他身上找他家的钥匙,可偏偏就是没找到,开了一段后,她只好对司机说:“去酒店吧。”
坐在车里吹了会儿风,时南川的意识大概有些清醒,起码走路时不会把所有重量压在薛泠衫身上了。
等将房间开好后,薛泠衫又将被子给他盖好。刚想离开,薛泠衫又接到公司打来的电话,电话讲到一半,薛泠衫却突然感觉有人从身后将自己抱住,她转头一看,原来是时南川。
时南川这个时候是喝醉的,他趴在薛泠衫的肩头,炽热的呼吸就吐露在她的肩上。
薛泠衫被弄得有些痒痒的,于是连忙将电话挂掉,说是她明天去公司再处理。她将电话挂掉后,原本想把时南川推开,可那知他将自己抱得更紧,然后在薛泠衫耳边说:“爷爷去世了,我很难过……”
薛泠衫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身子愣住。
“其实我一直不太喜欢我妈的做法,觉得他对不起我哥。”顿了顿,他又说:“但是我还是把当年的坠马帮她隐瞒了很多年,没有第一时间公之于众……我算起来也是帮凶……”
“你听到这里肯定更讨厌我了吧?毕竟你那么喜欢我哥……”时南川说到这里,竟然意外的有些难过的样子,他将薛泠衫抱在怀里,像是害怕失去她似的。而此时的薛泠衫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她就被时南川这样抱着,明明她自己都不太喜欢浑身酒气的男人,但这个时候,她突然自己好像也醉了……
时南川,原来你也这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