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白曾经梦寐以求的场景真实出现的时候,他根本不高兴。
甚至是感到心疼和难过。
当他看见阮栀拉着自己的衣角,向自己说对不起的时候,他的心就跟着抽了一下。
很难受的感觉。
像是快死掉了。
然后他猛地将阮栀拉进怀里,手不停地抚摸着她的头,有点心疼又很温柔的感觉。
他将阮栀抱得很紧,似乎是要把分开的那些年也要抱完。
在跟她分开的那些年里,在没找到和她一般的人。
时白觉得自己曾经太过幼稚,听从安排置身异国他乡,将阮栀丢弃半生。那半生里,他失去她,比她还活得糟糕,像是滩烂泥,每日每夜想她的时候,又会感到很后悔。
想她的时候,也会感觉身体里属于她的那份血液正在沸腾,止不住的沸腾,很炽热的温度。
他在自己的日记写过无数字,每个字都关于阮栀,可到头来却没有寄给她看。然后他想,阮栀一定不知道自己的思念,她肯定还在和时南川待在一起,享受他们的草长莺飞。
而他的大雪皑皑,终究还是自己体会了一遍。
现在抱着她的时候,他想说,阮栀,你不要难过,当初的离开让我更加确定自己的感情;他想说,阮栀,我不会离开你,当年的时白太幼稚,才让他失去你,现在的他会永远陪着你。
真的是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对阮栀说,可是现在这种时候,他又只说了一句:“你不需要道歉。”
阮栀不需要道歉。
时白觉得这些都是他自找的。
当初的他太任性,有脾气,认为你在他心里不重要,所以半生残失,是他活该!
阮栀被时白抱着,明明听到他的声音有点颤抖,可是他偏偏又要在自己面前装作很无畏的样子。
“时白,我们不要分开了好不好,”她说,“你走的之后,我真的很想你。”
阮栀早知自己和时南川再无可能,可又手握着那份似有似无的幻想,在那里煎熬度日。
她知道喜欢时白,甚过喜欢时南川。
可后来很奇怪的事,明明她也去了美国,可在同个城市,她从没和时白遇到过。
就好像茫茫人海中注定要相遇的人,在命运之下,又连忙掉转了方向。
有时候在大街上看到和时白相似背影的人,会战战兢兢的跟在后面,当被别人发现时,又落荒而逃。
那样的她,的确是有些可笑。
她记得薛泠衫曾经还对她说过一句话,虽然她一向不太赞同薛泠衫的话,但至少那句话,她是真的说对了的。她说:“阮栀,你当初让时白干脆去死,你知道这对于男人来说是多大的羞辱吗!”
想到这里,阮栀很想哭,又不敢哭,这么安静的夜里,她一哭,时白会听到的吧。
最后时白在她耳边说:“如果时间能倒流的话,就算你要我走我也不会走了,我会用尽一切手段,把你从时南川那里抢过来。”
他的语气执拗又坚定。
阮栀的确是有被感动到,她抱着时白,抬头在他唇上轻轻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