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的话把表姐噎了一下,本来她是对阿娇有看法的,可是没想到让阿娇把她给问住了、我一看表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就赶紧的对阿娇说:“阿娇,具体的情况你还不了解,表姐这次回来,本来是想解决这个事情的,但是,考虑到时间太紧,怕姨妈一时接受不了,表姐又回了云南,我和姨父不是就很犯难吗?”
阿娇说:“有些事情已经存在了,就不可能回避的了。拖得时间越久,可能就越有麻烦。就不如快刀斩乱麻,来个痛快的。”
表姐低着头想了一会儿,说:“阿娇,这样吧,你想办法把潘亮打发走,我们再想办法,或许你说的对,拖得越久,可能就越麻烦。我们回家先把我妈妈的工作做通了,再让我爸爸认他这个儿子。”
阿娇说:“那我也不能无缘无故的把潘亮撵走呀?已经在我的住处住了这么长时间了,没有一个恰当的理由,怎么赶他走?你们给我想个招吧?”
“阿娇,你这样说话就有点难以理解了,你不是对他一点想法也没有吗?那怎么还会不让她走呢?难道有一天她对你实行了暴力,你才高兴吗?”表姐显然是生气了,语气也有点加重。
阿娇看到表姐这样,也有点生气了:“你不能这样说,潘亮是你的弟弟,他对我实行了暴力,你还脸上有光吗?让我说你就以姐姐的身份把他领走,这样不是都利索吗?我不能回去就对他说搬走吧,爱去哪儿去哪儿。你如果觉得这样可以,我就这么办!”阿娇的语气也高了不少。
我刚要说话,冯军来了,他一进门就说:“我还以为你们没有回来,正想给你们打电话那。你们中午没有在这里,那下午可一定要参加。刘成要来,还有鱼行的罗磊也要来。咱们在一块热闹热闹。”
表姐没有说话。和阿娇弄得这么不愉快,她当然不会有心情。于是我就对冯军说:“我们就不参加了,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
这时,表姐已经站了起来,对我说:“虎子,回家!”
我对阿娇和冯军摊了下手,就和表姐一块出去了。
表姐闻到我还有满嘴的酒气,就坐到了驾驶座上,我也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表姐启动汽车以后,一踩油门,随着汽车的猛一开动,她嘴里骂道:“真是个小辣椒,小狐狸!”
拐上马路以后,她又说道:“阿娇还舍不得那,如果不是她给了潘亮机会,潘亮会这么对她痴情吗?如果他们真的成了恋人,我也给她们搅黄了。咱们老宋家可要不起这样的媳妇!”
表姐开车也开得气急败坏的,方向打的很急,一个拐弯一个拐弯的,我坐在上面都感觉像是在船上,于是,提醒她道:“表姐,注意安全。”
回到姨妈家楼下的时候。表姐把车一停就要往楼上跑,我喊住他说:“表姐,一块拿着东西。”
表姐就又折回头来,说:“都是被这个小辣椒气的,气晕了。”说着,搬一箱板栗走了。我把两箱苹果摞在一块,就一步一步的往楼上走去。表姐放下板栗回来接我,我就说:“别动了,我能搬得动。”
表姐看了我一眼,说:“可别硬撑了,你看你脸上的汗。”说着,就抱起上面的一箱走了。
姨父和姨妈都在家里,表姐已经平静下来,在和姨父姨妈说着参加冯军婚礼见闻,我就拿出了一些板栗,先是煮熟了,又放锅里炒了,然后盛在一个盘里端在了餐桌上。
姨妈吃了一个后说:“还是咱们家里的板栗好吃,又甜又稥的。”并拿起几个来放在姨父的手里:“你尝尝,虎子还挺会炒的。”
姨父吃着,也直点头。一会儿,表姐把姨妈叫进了她的卧室里。然后关上了门。姨父不解的问:“你表姐有什么秘密和你姨妈说?”
我摇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就说:“姨父,这炒的板栗你可不要多吃,消化不好。”
姨父说:“我喝着茶吃着玩,没事。再说我的肚子从来也没有不消化过,最多就是晚上少吃点饭,放心吧。”
时间不大,姨妈在头里,表姐在后边就出来了,我以为这应该是一个很艰难的谈话,因为表姐要把潘亮的情况讲清楚,特别是姨父和潘亮相认,姨妈不会很容易的接受,更不会现在就能同意。现在和姨妈说了,还不知道她要考虑多长时间,更不知道要对她讲多少道理,费多少口舌。
这么快就谈完了,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我估计姨妈应该哭哭啼啼的,但是,她不但没哭,而且脸上还带着微笑。表姐也是笑着,是那种释然和轻松。只见姨妈坐在姨父的对面,很平静的对姨父说:“老宋,我做了一件错事,希望你不要责怪我。”
姨父一头雾水,我也是一脸茫然,不知道姨妈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姨妈气糊涂了?只听姨妈又接着说道:“老宋,你在东北的时候,是不是和一个女人有个儿子?”
姨父一听姨妈问这个,脸立即耷拉了下来,而且,还把刚放进嘴里的一个板栗差点吐出来。即使在嘴里,也停止了咀嚼,很不自然的看着姨妈。
“这个孩子来过咱们家,是拿着一个条子来的。据这个孩子说,当初是你写了留给他母亲的。可是,我很是无情的把他撵走了,而且还告诉他,以后也不能踏进这个门口半步。那时,你在歌厅里值班,事后我也没有告诉你。老宋,这件事我做的太自私了,对不起你。”姨妈说着这话的时候,姨父的表情是呆滞的,因为他预感到将会有一场风暴降临,可是,他却听到了姨妈说出了对不起他的话。于是,嘴唇嘘动着,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原来,刚才表姐把姨妈喊进她的卧室以后,和她说了姨父的儿子就在歌厅里,而且父母都已经去世,潘亮孤苦伶仃的在上学,暑期里就出来打工。因为现在暑假已经结束,可是,他却不愿意回学校,就想着在歌厅里一边打工,一边寻找自己的亲生父亲。表姐说:“如果他不回学校,学业半途而废,这个孩子就耽误了。”
表姐也是想妈妈会一阵痛哭的,但是,她并没有哭,而且还十分的冷静,她说:“丽丽,圣经上说恨人就等于杀人,你不饶恕别人的过犯,别人也不会饶恕你。你爸爸和别人生下了孩子,是很可恨,可是当时的那种环境,一定是有难言之隐的。说实在的,自从把这个叫潘亮的孩子赶走以后,我的心里是很难受的,经常在想,这个孩子怎么样了?心里头也早就原谅了你爸爸。”
表姐惊喜交加,忙问:“那你同意我爸和潘亮相认?”
“这是事实,不同意也要同意,因为那是你爸的骨肉。再说,我们都老了,如果哪一天我们去世了,你爸也是个遗憾,去了天堂也不会瞑目的。”姨妈这样说。
表姐趴在姨妈的身上,说:“妈,你真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妈妈!”
“丽丽,你也不用劝我什么,更不用担心我跟你爸爸闹,我早就做好了准备,等待着这一天那。我也不想让你爸的儿子成为找不到亲爹的孩子。走吧,出去我和你爸说。”说着,姨妈就出了表姐的卧室,表姐也欣慰的跟着姨妈走了出来。
忽然,姨父老泪纵横的说:“丽丽她妈,是我对不起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