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我说不急着休息,还要去外面走走。表姐没有说什么,但是,母亲却不同意:“虎子,我知道你心里急,就想早一天的站起来。可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劳累过度也是出问题的。”
最v新R章#《节M上●
我说:“妈,我知道,但是也清楚自己的身体,根本就没有什么强度。在家里陪你看了一天的电视,就是刚才出去走了还不到一个小时,你就喊我们吃饭了。”
“你不累就行。”母亲看到表姐没有反对,我又这样说,也就不再管了。
自从刚才回来后,我真的是不再坐轮椅了,把拐杖直接往身边一放,就坐在了沙发上,这样,不管是吃饭还是喝水都比在轮椅上舒服多了。我拿起拐杖就要自己起来,表姐立即过来扶了我一把,我就一下子站了起来。然后,把拐杖往腋下一夹,就要走。表姐看着我如此麻利的就站了起来,很是高兴,于是,背起她的小包就要扶着我往外走。我说:“表姐,这都晚上了,你还背着包干什么?如果再丢了,可就不会像上次那样这么幸运的就能找到了。”
“还有手机那,没有地方放。又不是冬天,还有个兜呀什么的。”
“那你就把手机拿在手里就行,实在不行就塞在我的裤兜里。”表姐就掏出手机拿在手里说:“就这样拿着吧。”然后,把包扔在了沙发上。
出去大门后,感觉比下午的时候凉爽了许多。我们慢慢地走着,拐杖敲击着地面,发着“嚓嚓”地响声,表姐的高跟鞋也是“蹬蹬”地响,就好像是一串音符在回荡。
表姐手扶着我的胳膊,头靠在我的肩头,我就对他说了要让芸姐去歌厅人事部上班的事情。表姐一听,问:“那你们这不是要把徐晓妮的饭碗给砸了么?”
“没有这个意思,关于照片的事我也没有和阿娇说。阿娇说现在的人事部不仅仅是引进人才和安排人事了,还肩负着对歌厅全体人员的矛盾调解和进行思想教育的责任。阿娇考虑到芸姐的性格蛮适合的,就决定请她去。”
表姐又问:“那她答应了吗?”
“阿娇上午给我打电话,说她昨天晚上去找芸姐了,芸姐说要考虑一下。”
“我还以为你们要对徐晓妮采取报复行动那。如果这样做,就证明你也太心急,太小肚鸡肠了。让徐晓妮和徐媛媛闹腾去,反正我又不在乎。等事情闹大了,我会出手的。”表姐说。
“还不至于这样。”我说。
表姐又说道:“你别说,芸姐伶牙俐齿的,干这个工作还是能胜任的。对了,不是说要给阿娇配个助手么,现在有人选了吗?”
“还没有。阿娇也说了,她最晚到年底就要走人,是应该抓紧时间了。表姐,你认识的人多,也给我们留意一些。有合适的人才就介绍一下。”
“行,我会的。”
说这话的功夫,我们不知不觉得到了海边。表姐说:“不能往前走了,就在这里吧。在沙子里拄拐杖,会很艰难的。”
正在我们伫立在这里望着朦胧的海面时,表姐的手机响了。她说是姨父的电话。表姐就立即接听了。姨父说有一个好消息,是关于那笔赔偿金的问题。律师给姨父打了电话,说法院已经做出了最后的裁决,一百六十万,如果还不同意,只能是再申请复议,怕是又要等个一年半载的。如果同意,明天就可以签字办手续,把钱领回来。
关于姨父坐冤狱的事情,因为有了当事人作证,案子最终翻了过来。但是在申请国家赔偿的时候,当初在律师的参与下,提出了三百万元的赔偿。但是,当时只给一百万。于时就又拜托律师做了进一步的申诉。现在终于有了答复。
姨父在问表姐的态度,表姐就问姨父什么想法,姨父说再申诉还不一定是个什么结果,赔偿也是有标准的,那就这些吧。多与少对姨父来说意义并不大,关键是他终于洗清了自己。这些钱也算是对他三年失去自由的精神补偿和安慰。表姐听了姨父的想法以后,说:“我和虎子商量一下,一会儿再打给你。”
挂了电话以后,表姐问我:“虎子,你感觉怎么样?这钱是多还是少?”
我就问表姐:“那你的意思呢?”
表姐说:“我的意思跟我爸的意思差不多。”
“那我也是这个意思。”
“你跟屁虫呀,一点你自己的思想都没有?”表姐仰脸看着我说。
我转身往回走,边走边说:“表姐,本来我是没有发言权的,因为这是你们的家事。”
表姐立即打断我的话:“你少来这一套,我是问你对这件事的看法,跟有没有发言权有什么关系。你就说说你的看法吧。”
“钱多钱少真的是无所谓,姨父起码现在心情好了,多活几年比什么都好,我看就这样吧。”这个时候我真是说不出什么更大的道理来,我满心里都在为姨父感到高兴。他虽然只是失去了三年的自由,但是,却等于受了二十多年的苦。如果没有那一场变故,他怎么会离家出走?在没有亲人相伴的异地他乡寂寞孤独的一待就是二十年?现在他可以心安的度过余下的时光了。
表姐已经拨通了姨父的电话,她说:“爸,虎子也说就这样吧。那就这样定了,明天一早我去接你,然后去接律师,咱们一块去法院办手续。”
挂了电话以后,表姐叹了口气说:“终于有了结果,我爸我妈喘气也该舒畅了。”
于是,我们就回来了。在临进门的时候,表姐突然拉了我一下,说:“咱们直接上楼,我去拿包,顺便跟姨妈说一声。”
表姐出来以后,就扶着我乘电梯上了五楼。打开五零六的门,表姐把门关上说:“虎子,在海边的时候,我闻到了你身上的一股臭味。这些天你出汗太多,又不让我给你洗澡,再不洗就长蛆了。今天晚上说什么也要洗了。”
我说:“我也觉得身上黏糊糊的不得劲,那就洗吧。”
“好,你先坐着休息一会儿,我去看看放上水。”说着,就进了浴室里。
我不是不想洗,是那次洗了以后,我连续两个晚上都失眠,害怕了。自从医生跟我说了那些话以后,我心里有了底,不再担心我那方面的功能不能恢复了,所以,再怎么洗我也不用害怕了。
我就把表姐当成一幅画,欣赏、品味,但不再侵犯她。因为表姐也会难受。等我有能力了的时候再慢慢地耕耘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