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旅馆老板又进了她的房间,看她有些凌乱的衣服跟发型,嘲弄地笑了声:“挣扎了吧,我劝你还是老实地说出钱放哪了,要不然你是跑不掉的,我这捆人的手法可是以前用来捆待宰的猪的,临死的猪都挣不开,你个小丫头片子能有办法?”
嘴里的布一被拿开,纪凌梅就叫道:“你快点放开我,你不放开我,我怎么给你拿钱。”她本想着敷衍他,等到自己逃脱了,再报警的。
只是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没那么友善,那老板嘿嘿笑了一番,为了安心又检查了一下绳子,确定没松,才转头说道:“你这丫头一看就是精明的主,你得先告诉我钱在哪里,我先去取了,才能放了你,不然别想我松绑。”
“你!”纪凌梅被他一噎,气鼓了一张脸:“不松绑就不告诉你放哪里,谁知道你会不会全拿走。我还不信了,你还真敢饿死我。”其实她更担心的是,如果自己真把钱就这么给了,他会不会直接来个撕票。
“那你就继续这样呆着,看我敢不敢饿死你。”老板也气得把帕子塞回她嘴里,转身一甩门就又出去了。
期间那老板娘上来也劝说过一番,没成效,最后只给她喂了一口水,就又丢下她不管了,一整天,纪凌梅就只喝了那么一口水,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的,直接就倒在床上装死。
她想着,那两人都不敢打她,肯定是不敢让她饿死的,所以她以为死扛着就能有出路,结果那两人还真是耐得住性子,愣是不松口,到第三天,干脆就直接看都不看她一眼了,纪凌梅急了,心想着,这人不吃东西几天会饿死来着,三天还是五天,或是最多一星期,她就这么死了未免太冤了吧!又想着自己冒险赚的钱,还没用上呢,就这么死了,真是没有再倒霉的事了。
只是现在她就是想说,那两个人都不进来,不要说她嘴里塞着布团,就算没有她都没力气喊了,就在她饿得头昏眼花之际,外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请问老板,这里有一位叫纪凌梅的姑娘来住过店吗?”这是姜解的声音,话里带着焦急与迫切。
那老板一听名字,心里暗道不妙,赶紧收敛了心神,一脸无辜地表示:“没有,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怎么,小伙子那姑娘是你什么人?”
姜解皱眉,玲姐明明说的是这个地址没错,他找了两天才找着的,怎么会没有,他又打量了一下这旅馆一圈,眼尖地发现一旁坐着的妇人,神色有些慌张,直觉告诉他,这其中有什么不对,不过为免打草惊蛇,他就只道了声,可能自己记错了,就转身离开了。
纪凌梅觉得自己肯定是做梦,在这个地方怎么可能听到姜解的声音,这也太不真实了,可是求生的本能告诉她,她不能就这么放弃,求救的话,声音是发不出来了,但是可以借用外物吧,所以目光四下搜索着可以给姜解报信的。
只是放眼整个房间,东西少得可怜,连张凳子都没有,她双手又没有行动力,脚也是绑着的,心底发凉,难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最后她的目光落到了那唯一一扇玻璃窗,窗户外是有铁条护着的,不然她早就跳窗逃跑了,咬着牙,她从床上滚落在地,又像蛇一样挪了好半天,才挪到那窗户下面,现在怎么起来,撞破这玻璃窗成了一道难题。
她看了看窗户边上的窗帘,狠狠心,用牙咬住窗帘,一点点地把自己从地上拉起来,因为咬着窗帘又转又拽着,差点没把她自己给勒死,好不容易让身子坐起来,就已经累成狗了。
纪凌梅一边喘气,一边再次咬着窗帘让自己起身,心里不断咒骂着,以此来激发自己的斗志,好不容易终于站了起来,闭着眼对自己说“死就死吧,与其在这里饿死,还不如拼一把。”
为了不让玻璃扎伤自己的头,她还用窗帘挡着额头,然后用力地撞向玻璃窗,也好在现在的玻璃没有几十年后的玻璃厚,一撞就碎了,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被撞了个头昏眼花,还没完全回神的时候,利用窗户的风勾把自己腕上的手环给勾下来,低身用牙咬了,吐出了窗外,这才滑倒在窗边大口喘气,祈祷着,希望老天保佑,姜解能看到它,能救出自己。
这边的响声,把旅馆的老板和老板娘引了过来,本来他们是想确认那年轻人走远了,才去看纪凌梅那丫头的,现在没办法提早赶过来,却在看到破碎的窗户,跟已经有些翻起白眼的纪凌梅,不满地摇头,上前粗鲁地把她又拖回了床边。
那老板蹲到她旁边,满脸的阴森:“我说小姑娘,你是觉得你的这副小身板,能撞破那铁窗,是不是有点太不自量力了。”
纪凌梅睁开眼睛,白了她一眼后虚弱道:“我没想跟铁窗斗,只不过是想试试能不能把自己给撞死。”
“你是想自杀?”老板娘惊了下,又劝道:“小姑娘,那些钱难道比你命还重要?”
纪凌梅嘲讽一笑,气喘如牛,乐呵呵地说了句:“死,有重于泰山,有轻如鸿毛,但这两样都与我无关,我就是想就算死,也不让你们这两个坏蛋得逞,哼!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她内心里是希望就在她说话的时候,姜解能像个天神一样,冲进来救了自己,不过等了好久,都没有想象中的英雄救美场景出现,她失望的同时,又觉得自己有些好笑,这种万分之一都没有的希望,她怎么能想得那么理所当然,还真是白白比别人多活了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