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爸去拿咱家新办的户口本,交给这位同志,再让我跟着去,到时候到局里一问话,我能报得出户口本上的资料,他就应该能信我了。”纪凌梅偷偷地出着主意,其实她自己另有考量。
纪母稍有些犹豫:“这样真能行?”
“你想不想爸被带公安局去?”纪凌梅有些不耐烦地问她。
纪母想了下,摇头,她在这里闹这一通,肯定就是不愿意人被带走,所以衡量再三,才同意了。
她说了声:“同志,你先等等。”然后跑进内屋,回来的时候,手里捏着一深棕色的小本本,屁股后头还跟着个刚睡醒的纪定军。
纪母打着笑脸把户口本塞到董成手里:“同志,这是我们家刚办的户口本,里头有我们一家人的信息,你把那丫头带局里当着领导的面问,她都能对得上号来,到时候就能还我们清白了。”
董成有些疑惑,这好端端地拿户口本做什么,但见纪凌梅偷偷给了他一个眼神,也就装着那么犹豫了一下,才回道:“这,虽然不合规矩,但是看你们能教出拾金不昧的孩子,今日我就相信你一回,这人我现在要带走,你们有没有异意?”
“没有,一点没有,公安同志您赶紧带走。”纪父听到他松口,可是把心落回胸口了。
纪凌梅跟上董成的脚步,往院外走去,临走前,纪父忍不住开口:“那个,同志!”
董成回头:“还有事?”
“没,没什么,就是你刚才说的那十块钱的谢礼!能不能给我?或是证明这丫头是纪凌梅后,给她带回来?”纪父腆着脸问道。
董成差点没气笑,这时候还能想到那十块钱的事,也真是有他的,但依然严肃地回他:“事情还没搞清楚呢,这钱还不能给你,你那么想要,那就跟我去局里一趟,等事情弄明白了,真的纪凌梅在的时候,我给你行不?”
“那不成,这青天白日的,又没犯事,要被公安带走,多丢份的事情,我不跟你去。”纪父立马反对。
“那没事我们就走了。”董成说完,也不再给他时间多整些有的没有的事情,加快了步子离了院门。
待他们走出了纪家村村口,纪凌梅才问道:“你今天怎么会来?还有那十块钱是个怎么回事?”她之前在院里头,倒真没听到董成跟纪父说的那些瞎话。
董成侧过头,笑着把事情解释了一遍,原来是早上姜解找着他,说纪凌梅两天没去饭馆上班,又没有请假,怕她因为报信的事情被人报复,虽然董成本人觉得这事不太可能,毕竟那姓赖的还在拘留期间呢。而且他请的那些社会混混在他没付钱的情况下,是不可能再替他办事的。
可是他拧不过姜解那人牛脾气,只好请了假来纪家村走一趟,那套拾金不昧的说词,还是姜解给出的主意。
“我说纪家妹子,前头看着你像挺厉害的一主,今儿个怎么就成这副德性。”把事情解释完,董成就忍不住调侃她的模样。
“没事,有人闲得荒,给我找麻烦,我这一下子没防着,失了先机。”纪凌梅平淡地说完,那傲娇的样子,让人看着有些好笑,其实内里正扎小人呢,她可没忘记纪父露的口风,这事儿还是李栋梁那孙子给挑起的。她一定会找机会给报复回来的。
走出去没多久,迎面就碰到了姜解,他推着自行车往这边走来,见到纪凌梅的第一句话便是:“你这头发怎么回事?”
纪凌梅摸了下自己只到齐肩的头发,讪笑道:“我自己用割草刀割的,这样打架不吃亏。”
姜解皱了皱眉头,也不再多问,就指着自己的自行车后座:“上车。”
“干什么?”纪凌梅一脸懵,这人,不按牌理出牌的吗,怎么说一出是一出的。
“跟我走就是了。”姜解一脸冷然。
“哎!兄弟,我可是要带人去局里了解情况的,你看这个。”董成上前,举着手里的户口本,打趣道。
“这东西你要出来的?”姜解没理会董成,直接问的纪凌梅。
“嗯!”
姜解表示了解后,转头:“成子,你先回去上班,等会儿我再送她去你那里。”
董成看看纪凌梅,又看了看姜解,总觉得这俩气氛有点奇怪,决定还是少管闲事:“那行,我先回了,我这才请的一个小时的假呢,加上午休那点时间,再不回去就得迟到。”说完,一溜烟就跑掉了。
这下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纪凌梅上辈子已经四十来岁的人了,倒也不怕他会怎么样,也不怎么想跟人计较态度问题,只是有些许的尴尬:“那个,你想带我去哪里?”
“上车,去了就知道了。”姜解拧着眉,声音淡淡的,态度不容人拒绝。
纪凌梅也懒得跟他争辩,怕是这男人就是个大男人主意,倒是挺和气地,侧身坐了上自行车后座,一手抓紧尾部,一手抓着前面的坐垫下面,双脚虚放在车脚架上面。才说了声:“那走吧!”
姜解见她坐好,才跨上车,骑着往大路地方走,大概十几分钟后,他才停下,纪凌梅默默地跟着下了后车卒,看着前面硕大招牌的理发店,笑着问姜解:“你带我来剪头发?这里,该不便宜吧?”
这年头,两个门头的理发店可是少见,又有这么大的招牌,估计收费不会便宜。
“放心,不让你付钱,你那头发,真的是太难看了。”姜解说完,还真的是一脸嫌弃:“割草刀,亏你下得了手,怎么就不把头一齐给割没了。”
被亏了,纪凌梅倒没怎么生气,只是哼了一声:“说什么呢,姐还是很爱惜这条命的,割个头发能把头割没的蠢事儿,我可干不出来。”
姜解摇头:“人没多大点,还自称姐,快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