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江为什么还会有摇摆不定呢?我觉得这主要是他的见识不够。尤其是在军事上,江的摇摆不定非常明显。比如守南京,明明所有的人包括李宗人、白冲西这样的军事大家都主张象征性的守一下就撤,而老江本人也同意这一点。所以最初的决策就是南京只是做象征性的抵抗,可是唐生制几句话就把江架起来了,最后导致把自己仅剩的精锐部队几乎损失干净。有人说这是江被唐生制伤了面子,不得不硬着头皮死守。这话说的没有道理,因为这只能说明,江在军事上的摇摆源于他在这方面的见识不足,他又素有赌性,所以才会总是存有赌一把的侥幸心理。
大家试想一下,对于一个见识不足的人来说,周围幕僚们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能使一个人晕头转向,难以做出正确的抉择。所以很多人主张只要时间拖下来了,老江必会做好军事上的准备,我觉得够呛。几年之后谁知道江又会怎么样摇摆呢?
在军事方面,特别明显的对比就是茅则冬。老江是军校毕业、当过兵、又办过军校、还指挥过作战的人,从各个方面来看,他都是个纯粹的军人。而茅则冬,只在湘军中当过几个月的新兵,还自己跑了。这样一个人,竟然是一个军事大家。别说是江结時,我觉得就是日本军部,在战略思想方面也绝对比不上茅则冬。
在这方面我绝对没有胡乱吹嘘。因为日本人最后攻到重庆附近之后,主动撤走了。为什么呢?因为他们猛然发现,如果他们攻下重庆,彻底打败国民党,那么并不是他们占了中国,因为中国将会被共产党占了。也就是说,在不知不觉之中,日本军部都没有发现,中国其实不是在他们手中,而是在共产党手中。如果他们坚持攻下重庆彻底打倒国民党,大家想一想我刚才说的国民党的结局,缩在大城市里边没有吃的,那样日军会比国民党更惨。
反正在茅则冬身上,我算是看到了人真是有天才的,真是有生而知之的,这一点你不服不行。
为什么我刚才说老江到最后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败了,说穿了就是茅则冬下的一盘大棋老江直到输了都没有完全看懂。
别说老江了,即使几十年后的现在,仍然有很多人没有搞清茅则冬的这盘大棋的路数。因为茅则冬摆在明面上的棋子(就是军队)并不是他克敌制胜的关键,实际上他是用盘外招打败老江的。
什么样的盘外招呢?你老江不是有美国武器吗,飞机大炮的,我和你不拼这个,我让你没粮食吃,我和你打经济战。所以,直到现在很多人都不明白,以美国人大战之后处理战争物资的魄力,怎么老江还能在老美白菜价甚至白送的军火支持(甚至连洋面都支持)下,还能败了?
日本鬼子八年也没能拿下的老江,茅用了多长时间呢?难道真的解放军比鬼子的战力还强?
这就叫工夫在诗外!
所以我坚信,如果真的由茅则冬领导全国的抗战,即使没有美国支持,中国百分之九十也亡不了。
更何况日本人在战略上,天生就有明显的短板。
【议论结束,愚直拱手了。】
杨才声:“你见过你大哥了,他怎么样?”
杨柏嘉:“大喜,我大哥结婚了,就是在咱家办的。”
这么说自己刚走这狗东西就回来了。好像听起来还毫发无伤,这真是一个好消息。也不知道老二怎么样了?
杨柏嘉:“大,我二哥也没事,已经走到陕北了。”
杨才声心想:咳!也不知道委员长这是怎么了?非要打个鱼死网破,真没想过穷寇勿追的道理。即使中央军换上来,临急拼命的红军还不得拼掉你几个军?这样两败俱伤的,对中国又有什么好处?杨才声对老江的政策,腹诽不已。
“你知道你大哥住在哪儿吗?”
“在东门口一家大车店,我有人守在那儿,他跑不了。”
“他不是刚成亲吗,来西安干什么?新媳妇带来了?”
“没带来,就他一个人。不知道他来干什么。”
“你带我去。”
在东门一家大车店门口,杨柏嘉带着杨才声来到门口,大堂里边出来一个伙计,上来就冲着杨柏嘉点头哈腰的:“兵爷,刚才一位爷让我跟您说,他去街南头的恒顺旅社了,您要是来了去那里找他,他就在恒顺门口的茶社等您。”
杨柏嘉边领着杨才声往街南边走,一边对杨才声说:“我手下的一个兵,很机灵,我让他看着我大哥,别再跑了。”对于杨星辰的企图,杨柏嘉有一点感觉但也不好问,就派了一个人盯着。
两个人走到恒顺附近,听见茶社里高亢的唱着秦腔,人还挺多的。一个穿着便服的年轻人出来,对杨柏嘉说:“你哥把马留在了那个大车店,又在这里要了一个单间。没见有别人,就他一个。”
杨柏嘉:“丁子辛苦你了。这是我大。”
丁子差点就要挺身敬礼:“杨叔,我是杨排长的兵。”
杨才声:“谢谢你帮忙。这样,小宝你进去把他叫出来,我就在这里等着,正好听一段。”
杨才声肯定是不能进去“拜见”那个狗东西的,正好有好几年没听的秦腔,坐在这里等他来“拜见”还差不多。
杨才声中将的领章金星闪闪发亮,这个小茶社的顾客都是些老百姓,老板紧着上来巴结。马上正位上的客人就主动让开了,民国时期老百姓见了当兵的,首先就是害怕,更别说这明显就是高级军官。
正在唱的几位老板也停下了,班子的管事马上上来请示,军爷想听什么。小茶社连个点戏的水牌都没有,顾客都是老客,管事一张嘴就够了。杨才声几年没听了,正在饥渴,你们原来唱什么我就听什么。
小丁子陪着杨才声坐着,杨柏嘉进去找杨星辰。杨才声一边听《周仁回府》一边想,这狗东西刚成亲就跑出来了,想干什么?
只一会儿杨柏嘉就从恒顺旅社跑出来了,进到茶社来不及对杨才声说什么,先把丁子拉到一边:“你怎么盯的,人都不见了你还在这听戏,真是个废物!”
“我看着人进去的,我还进去跟柜上的伙计问了问,伙计别的不肯说,可人在房里是伙计亲口证实的!”
杨柏嘉也不和丁子纠缠了,走过来跟杨才声说:“我哥不见了!”
杨才声:“不见了,什么意思?”
“茶房说他在屋里睡觉,可我进去一看,哪里还有人。”
“那他的马呢?”
“我去那边大车店看看。”
“算了,估计马也没了。你赶紧想办法给我去找马,不行就看那个大车店有没有,给钱租他们的。”
杨柏嘉二话不说就带着丁子跑走了,等杨才声走到大车店的时候,杨柏嘉已经拉着两匹马在门口等着了。
一见杨才声就说:“大你说得对,我哥已经把马牵走了。这两匹是我租的,咱们一人一匹。”
“你能走得开吗?再说,你知道去哪儿找他吗?”
“没事,丁子你回去帮我请假,就说我大喝多了,我要扶他回去。大我大概知道我哥去哪儿了,咱们往城东去找吧。”
“城东,他去城东找谁去?”
“我…也弄不清,反正很可能就在城东。”
“城东这么大,怎么找?”杨才声看着杨柏嘉:“小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丁子你赶快回去帮我请假,快去。大你别问了,你跟我去找吧。”
杨柏嘉领着杨才声出了东门,上马就往去临潼的道上走。走了一段杨才声喊住杨柏嘉:“小宝,你是不是知道杨玉嘉去哪儿了?你要给我说实话。”
“大,我也不敢肯定。不过我哥一直在找委座,我估计他可能没打好主意。”
杨才声头嗡的一声,这狗东西想找委座,自然绝不会想投降,而是又要耍他那个二百五了!一急之下杨才声就火了:“你早知道这事还敢瞒着不说!我…”杨才声恨不能抽杨柏嘉一马鞭。
“赶快,咱们两个分头找,这样你北边我南边,直到华清池的后门边会和。你注意离公路远一点,也别跑得太快,这大晚上的,马蹄声肯定传得很远,别引起公路上那些卡子的注意,你懂不懂?”
杨星辰骑马在远离公路的乡村小路上缓步走着,太快了声音太大,必然会惊动公路上守着的东北军。
一边走他一边想:也不知道是老三这小子安排的,还是真的惊动了谁,他在大车店窗前就发现有人盯梢。往恒顺旅社去的路上,好几次这个盯梢者都被他的突然停下搞得不知所措。估计老三安排的可能性更大,国民党的特务不可能一点训练都没有。再说要真是特务,在大车店就该叫人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