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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五十章(1 / 1)

而实际情况不是这样,刘春晓并不是没有妈妈,他的妈妈我见过,是一个朴实而善良的妇女,曾在地家企业上班,后来那家企业倒闭,下岗后待在家,从此就成了地地道道的家庭妇女,没有经济来源,一家三口住在公婆家里,后来与家里不知闹出了什么岔子,导致离婚。抚养权归男方家庭所有,女方一无所有。李佳林的父亲不知什么原因又得了脑膜炎,碍于当时的医疗条件,抽了脊髓,变得伛偻佝偻,走路一瘸一拐,成了三等残废,甚是滑稽,也经常是我们嘲笑的对象。我深感惭愧和自责,这样的做法无异于落井下石,带给别人的伤害那是不言而喻的。彼时,我的孩童心十分强烈,可是善恶与是非在我心中业已形成多时,我是崇尚扬善而弃恶的孩子,一直都是,我不能这样,像他们一样一起去嘲笑那些不幸的家庭,不幸的孩子以及我们的小伙伴当中的一员。所以每次在与刘春晓单独玩耍的时候我是决计不会半句不是,更不会嘲笑和讥否关于他家里的任何事和任何人。所以他爸对我的印象很好,每次刘春晓在阁楼里打游戏他爸都会叫我去,至于其他的小伙伴,他们是从不会受到邀请的。这样的排斥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总觉得大家都是小伙伴,好伙伴,为什么还会产生这样的挤兑和隔阂呢?我不明白,我感到很为难,很无助,夹在中间,无法连接两端。这样的境况发生在我身上很多年,也许是这个人生来性格随和的缘故,本着一视同仁谁都不得罪的原则,让得很多事变得如悬崖间突兀的岩石嶙峋支棱,抹不平,让我倍感为难和痛苦。

但在这样的时刻,我是不能再当作壁上观、隔岸观火的路人甲了,即使我不当英雄,也应该出来伸张一下正义,否则我的良心会夜夜钻将出来指责我,叫我日夜都不得安宁。

我连忙冲了上去,伸出双臂插入刘春晓和徐东的相斗的间隙,同时大声喝道:“不要打了!快住手!不就是玩个游戏吗?至于这样吗?”我年岁虽然比他们稍长,但先天体质孱弱,气力不足,废了半天劲也没能将他们分开,还弄得汗水涔涔而下,浸湿了衣衫。

我忙回头大声说道:“你们过来帮忙啊!还站着干嘛?”

于俊申和王启祥闻声忙走了过来,一个分着刘春晓,一个分着徐东,而杜子兴愣了愣,也讪笑着走了过来。

在我和我的小伙伴们的共同努力下,终于将他们给纠缠在一起“难以割舍”的刘春晓和徐东给分了开来。他俩儿被分开后早已累得气喘吁吁,两张脸白里透红,比涂了胭脂还要灿烂。他们的口角本还在继续延续,可没想到于俊申的一句玩笑“你们两个刚才可真亲热啊”中破怒为笑,就这样,纠纷消弭,欢笑留存,剩下的便是一片温馨了。

我最喜欢看到这样的结局,一笑泯恩仇,比什么都好。如果任由他们打下去,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呢?总之,是难以预料难以设想的悲剧。说不定我们美丽的童年就因为这样的事的不断累积而变得阴沉晦暗而鲜血淋漓不堪回首,如此的人生的不幸,又有什么幸福可言?我唾弃煽风点火以此为乐的人,这样的人注定得不到幸福,必将品尝到自己酿下的苦酒——被他人所嘲弄。

于俊申和杜子兴做了包皮手术。

也不知道是哪个大人提出来的,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聚集到庭院中,由此事展开话题大发议论,说什么不做包皮手术要得肾炎、前列腺炎、阴茎龟头炎、膀胱炎、堵塞尿道、影响发育、身高、生育等等,将不做包皮手术的种种危害一一列举,再加以详细论证、阐述,得出结论:一定要带着孩子去做包皮手术,否则,将贻害终身。我当时就站在这些群人中,身高不及他们的肩膀,瘦小而孱弱,很容易被忽视和遗忘。听着他们叽叽喳喳的言论,心里蒙上了一层浅灰色的阴霾,感觉彷徨而无措,踟蹰而枉然。

我总觉有一种怪怪的说不出来的味道,从我抻开的毛孔中一一散发出来,萦绕在我的四周,影响着我的判断和决策。

那么我到底要不要做呢?辗转反侧中,我反复思忖着这件事,可终究没有头绪,无法定夺。

第二天,于俊申的家人和杜子兴的家人就带着他们去做了包皮手术。术后用黑色纱线包裹,据说此种纱线是生物材料制成,不用拆线,待伤口愈合后自行脱落,没有痛苦。为了方便伤口的快速愈合,他们都没有穿裤子,成天裸露着下身,呆在家里,打游戏,自得其乐。

那段时间,他们很少露面,有一次竟然打电话叫我去打游戏,我迟疑了一下还是去了。走到门口,就瞥见盘腿坐在地上笑嘻嘻眉飞色舞打游戏的于俊申和杜子兴,他们看见了我,热情地朝我招手叫我进去。

可我的笑容僵滞在脸上,额上冷汗涔涔而下,下身传来阵阵战栗,全身毛孔不由自主的收缩又抻开,背脊似阴风在吹抚,喉管的水分莫名其妙的蒸发,干瘪而生疼,眼皮如生了跳蚤般狂跳不已,难以控制。

我看到了什么?

他们的阴茎上包裹着一圈厚厚的黑色的纱线,远远望去,如一群蚂蚁附着在一块肥肉上贪婪地啮噬。

我感到恶心而惶恐,如坐针毡,头脑中浑浊一片,却清晰无比的出现了一张张手术刀在生殖器上纵横驰骋、信马由缰的图片,它让我的汗水流得更快,睾丸隐痛之感如火箭般飙升。

我想转身逃开,可是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告辞。

“哎,你怎么不进来坐啊?”于俊申见我愣在门口半晌,不觉奇怪的问道。

“我……对了,我待会儿还要去补习奥数,我……先走了……”没等他们回答,我立即转身下楼。

狂奔,闭上眼,向前,凭着直觉,我也不去管前面到底有没有什么墙壁和磕磕绊绊的东西阻挡在前方。只管向前奔去。

我喘着粗气,脑海中那让人心悸又蛋疼的一幕稍稍舒缓,我尽最大的力量想将其清扫一空,可越是清扫越是波涛汹涌涌上脑海,挥之不去,拂之还来。

我终于找到了一个不去做包皮手术的理由:不堪入目。

还有,残忍。

我觉得实在是太残忍了。我实在无法想象当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在你的生殖器上来回穿梭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概念?那跟挥刀自宫的情形何其相似。而你们还会自得其乐的认为这是一项对生殖功能有益的手术吗?虽然医生从来不会认为一个小小的包皮手术对男性朋友们来说有什么危害,而事实上,也确实没有实质性的危害。但无论如何,在我看来,这种手术都是对人的尊严和权利一种极大的侮辱和掠夺,家长们无知,听信谣言,更是将孩子的权利和尊严践踏得体无完肤,荡然无存。他们凭什么替自己的孩子做这种残忍的决定?并且将他们毫不留情的送上“刑场”,还美其名曰为了孩子的未来。荒谬啊!荒谬啊!

我反对包皮手术,并且严厉谴责有此意向想将孩子送上手术台的家长!

包皮手术毕竟是一个小手术,术后的恢复期很快,两个星期左右,绑在他们阴茎上如蚂蚁般的纱线就已经掉落罄尽,可以穿上裤子过正常的生活了。

不知是因为主刀医生的恍惚还是不以为意的麻痹大意,于俊申的包皮手术没有做好,出现了“尿倾斜”的情况,尿液不向前而向右边倾斜,角度之大,溅得右边的小伙伴的衣裤到处都是尿液,令人愤怒不已,于俊申也颇感无奈。没办法,只得重新找到那家医院,做了一个“阴茎矫正手术”才恢复正常。

王启祥在父亲及家人的威压下不得已也做了这种手术;刘春晓那段时间在千里之外探亲,逃过一劫;徐东因为“睾丸疝气”本就动刀无数,早已脆弱不已,哪里经得起继续折腾,所以也逃过了;吕强那个时候还没有搬来这个庭院中,所以也不用在流言的蛊惑下去“被手术”;最后一个就是我,我的父母从来不与这些市井小民“同流合污”,也倒落得耳根清净,无风无浪,我也获益匪浅,幸运地规避了这次风险,焉能不感到满心欢喜,春意盎然?

当吕强最初搬进我们庭院的时候,是受到我们严重排挤和作弄的。而且远远的带着一股乡下人的低劣和颟顸,邋遢和弱质。我们一直都觉得我们的院子是我们的,神圣不可侵犯,外面的小孩一进来就顺理成章的成了野种。我们会无情的鄙视他们,讥诮他们,最终企图将他们赶出这个庭院。

当然,我要事先做一个无罪申明,我只是打心眼里觉得不能接受他们的邋遢和不讲卫生、粗俗鄙薄,但并没有想过要去欺辱他们讥诮他们甚至将他们撵出庭院。

能接受他们的邋遢和不讲卫生、粗俗鄙薄,但并没有想过要去欺辱他们讥诮他们甚至将他们撵出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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