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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三十二章(1 / 1)

“为什么班主任会让你填这个?”我放下花名册,疑惑的问道。

“不知道。”戴小芳摇了摇头。

“你填的那一份是什么?”我瞧着戴小芳自顾自的填写的另一张白色册子问道。

“这是我们班的报告册,另外一份是四班的。因为我们班的情况比较熟悉,所以填起来也比较顺畅。”戴小芳微微抬头,望着我解释道。

“哦。”我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上面的名字我一个都不认识,原来是外班的。

“你到底愿不愿意帮忙?”戴小芳忽然问道。

我正想说她两句,然后在她失望和怨怼的神色下一脸微笑地告诉她我是开玩笑的,可是在我抬头的那一刻却看见了她眼神中闪烁的羸弱的光芒,盈盈微光中,我竟是再也说不出任何损人不利己的话了,只得郑重的点点头:“我愿意。”

就这样,我便坐下来帮助戴小芳抄写这繁琐的“户籍登记册”。我从来不愿意做这些冗杂和琐屑又令人心情烦躁的事情,以往只要老师让我帮忙做事,条件反射下我几乎都会杜撰各种理由推掉。然而在此刻,我却心甘情愿的浪费生命,浪费青春而无怨无尤毫不狷介,甚至心花怒放、乐此不疲。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不过我会主动将话题引到我熟悉和擅长的方面,这样我便能掌握主动权,而且也能乘此机会将自己的形象塑造成圣人或智多星的出类拔萃熠熠生辉之类的人物,以期博得她的惊羡和仰慕。这种做法很油滑也很托大,很狷狂也很浮夸,并不是所有的女生都对这种类型的性格青睐或热衷,至少对她来说,不是那么情有独钟。

这是我从她不紧不慢的回答和淡淡的音色神色中推测出来的。我不知道这能不能算作她的一种漫不经心的外衣来掩饰的一种排斥或者反感,但至少她不感兴趣,这点我可以肯定。

这次的时间过得特别的快,不需要用心去计算也不用刻意抬头望向墙上的时钟流逝的方向,当班主任微微喘息着的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我才恍然原来时间已过去了这么久,黑色的指针挪过了六点的刻痕,窗外一片昏黄。

这一天回味起来确是充满着无以言说的乐趣的,在我内心深处则又无端增加了一层念想和觊觎的欲望。但我终究是惶惑不安的,我知道这种惶惑不安的根源源于觊觎本身,但我并不知道“觊觎”的定义何在。我也不认为觊觎有什么错误,一种东西即使你得不到,总会有其别人得到。为什么别人得到就叫做名正言顺,而你得不到就叫做“不属于”。机会人人平等,这不是一个公然的定义吗?既然如此,哪还有什么“属”不“属于”之类的词语呢?如果过程见不得光,而结果却无比辉煌,你要人们的心中作何感想?我一直相信朦胧的才是美好的,雨住霁明,揭开朦胧的面纱,最终都会破碎,但未破碎之前,我会保留着那一抹美丽的真实和美丽的幻象。

我承认我幻想过一些难以启齿的场景。这其实是无可厚非的事,因为这本来就是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所勾勒的绮丽的性幻想的春宵图景,于是人的欲望在长期的“自我”压抑后在“本我”中一种无所顾忌的释放和坦荡。这并没有错,更没有罪,与龌龊无关,与道德更无半点渊源。不过我不愿在这个颇似敏感的问题上深度访谈,以免引起一些道貌岸然的道德审判学家似是而非强词夺理的口诛笔伐,还是就此打住。

我记得我曾为她捡过一次钱包。在我至今想起来都不得不为当时的自己那一番近乎英雄的行径深表叹服。那是在一次跑步的时候,不是在体育课上的跑步,而是本应做本校特色广播体操的课外时间却忽然在那一天改为了跑步,当时记得是迎接一个什么活动,为了强壮学生们的体魄和精神面貌,在那一段时间,忽然变成了跑步。我们整个操场四百米,跑三圈,共一千二百米。高一高二四千余人一起跑,一班接一班的跑,浩浩荡荡,颇为壮观。戴小芳就跑在我的前面。她那天穿着粉红色夹袄,过肩的发丝在熠熠的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吸引力,让我情不自禁地想去追逐她的背影,吮吸她的芳香。

也许并不是一种自觉意识,因为她本来就在队伍的前面,而我在后面,她的服饰又那样醒目,我不可能回避她,她就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所以自然而然地便注视着她并看见她的一切细微动作。

当跑到第二圈的拐角处,她的钱包掉了出来,因为随着惯性,后面的我们都不可能停下来,在跑过几步之后,后面的队伍接上了。她跑了一段之后才发现自己的钱包掉了,惊惶地回过头来。

其实我比她还惊惶,至少我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她钱包掉落的那个位置,我之所以没在第一时间冲上去是因为我觉得肯定会有人在我之前去抢占这个功劳。

但我的想法错了,没有一个人愿意效劳,更没有人想去抢占这个功劳。在这种人潮涌动之中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面子还在其次,最主要的是怕有被践踏的危险。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至少意识已经先行一步。我已下定决心,即使我的身体被践踏得体无完肤,我也不愿看到她因为钱包被践踏得遍体鳞伤而伤心难过的样子,那样的话,我也不会快乐。

我如一阵疾风般冲了过去,在密密麻麻起伏的脚柱中穿行,逆流而上,所有的脚步消失了,人群消失了,我的眼里只剩下钱包,她的钱包。

也许是我逆向前行使得那些人群本能的闪避,也许是我的运气好,竟然在捡到钱包之后在密密麻麻的人群的向前的涌动之下全身而退安然无恙,并以最快的速度将钱包塞到了她依然惊惶无措的手里,然后继续向前奔跑。没有看她。

然后我听到了一声“谢谢”,虽然那么的微弱,微弱到几乎细不可闻,但我却听得清清楚楚。那声音中充溢着不可抑制的欣喜和感激,和她的笑容一样,美丽而纯真。

够了,我还能奢求什么呢?这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吗?我不是希望她幸福吗?我不是希望看见她的笑吗?可是为什么心里总有那么一丝淡淡的忧伤呢?我缓缓闭上眼睛,让心跳的节奏慢慢与步履的节奏保持一致。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群众的眼睛可都是雪亮的啊!我真是太佩服他们了,班上流言四起,到处流传着一些关于我和她的蜚短流长,大家说三道四,背后指指点点,不管是我亲近的还是生疏的都会有一搭没一搭的跑来问我,向我求证这事件的真伪虚实。我当然是予以笑笑,不予解释。因为这一切与旁人无关,我无需多费唇舌。然而在有一搭没一搭之间,在我没有任何言语进行回应时,他们往往会在后面自顾自的说下去:“其实,我说兄弟啊,我听到一件事儿,她已经有男朋友啦,好像是他的初中同学,对她很好………”

后面的就再也听不清了,我还是不动声色的听着,继续报之以微笑。我不笑干什么?难道还哭吗?不过哭也哭不出来,完全找不到一个哭的理由,只是觉得心里赌得慌,胸腔里好像只剩下了一颗跳动的心脏,其它的都不复存在了。一切都空荡荡的,没有一种实质的东西可以安心地放入。

我似乎又来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小岛,整日翘首以盼有过往的船只能将我救出绝境,有一天,终于来了一条船,可是我却被告知这条船已载满了人,再也载不下任何人,哪怕是一个人,否则就会翻船,全船的人都会遭殃。于是顺理成章的我又成为了一个被抛弃的孤儿待立在原地。继续做着、盼着一个又一个不切实际的梦,即使会破碎,我也依然会矢志不渝的坚守,不会后悔,不会流泪。

必须要找到一个宣泄的隘口才能使我惶惑无助的心得以短暂的停靠而不至于因为漫无目的的航行而触礁倾覆。我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与我关系还算好的甚至可以说比较亲近的人。而是告诉了一个与我关系不是太密切顶多也就是见个面打个招呼就没有话说的这种人。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将这种事不愿意对好朋友倾诉而更愿意选择一个普通的人,也许是因为旁人更容易扮演好一个观众的角色而不会像戏中人一样看着自己的戏却永远挑不出哪里好哪里不好。或者简单一点来说,平常人以平常心度之,他们不会冷嘲热讽也不会让你无地自容,你会感到一种想象不到的轻松和坦然。

他名叫邹益东,外号“小情圣”。“小情圣”的概念就是只限在小范围之内可以充当情场高手而脱离了此范围就泯然众人矣。我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我喜欢的人也不在天边,何苦要去追求什么超凡脱俗的“大情圣”,“小情圣”足以应付一切,无需格外累赘,再说,他经常找我借MP3耳机给我听坏了一副我都没让他赔,现在也是该他还我人情的时候了,所以,我觉他是最好的人选,至少当时是这样想的。

邹益东听完了我的叙述,沉吟了一下,然后问我:“她知道你喜欢她吗?”

我点点头,道:“她应该知道。”

“什么叫应该知道?”邹益东撇撇嘴,皱眉道:“你向她表白过吗?”

我摇摇头:“没有。”

“那就是了。”邹益东双手一摊,微微一笑:“你没表白过她怎么知道你喜欢她呢?”

“我……我感觉得到……应该没错,我相信我的感觉。”我心里虽然坚持着自己的判断和感觉,但是嘴上却不期然出现了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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