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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二十二章(1 / 1)

还没坐上两分钟,沈兄就推门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女子,模样娟秀,举止羞涩,看模样和沈兄还挺般配的。

“你们干什么?赶快走!赶快走!你,你,你,不要动电脑!”沈兄快步走了过来,下达逐客令。

“怎么了?我们反正没事,就在这了!”梁燕没有起来,紧握着鼠标抗拒道。

我也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于是便不动声色地站了起来。

“人家中文系的马上就要考研了,我要给她讲课,你们不能呆在这里!”沈兄不耐烦的解释道。

“是你的女朋友吧?”梁燕望了一眼站在门边的女子,促狭地说道。

“不是,不是,不要乱说!人家是来找我补习的。你们快走!”沈兄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浪费过多唇舌加之耐心有限得近乎稀薄,让我们心中的怀疑更甚。我见梁燕依然不依不挠地缠问着沈兄,情知如此下去只会让沈兄和那个女子更加难堪,于是赶紧劝着梁燕:“既然沈兄有事,我们就不打扰了,电影随时都能看,我们还是走吧。”

说完,我当先走了出去。梁燕见我离开便也讪讪地走了出来。

“好了,现在电影也看不成了,我回去了。”我对梁燕说道。

梁燕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道:“现在还不到两点,这么大好的时光回家多可惜啊!再多玩一会儿吧!”

“那你还能玩什么?”我淡淡的问道。

梁燕想了想,道:“我忽然想起我的作业还没做完,要不,你帮我做作业吧!”

我眉头一皱,不悦地说:“你自己没长手吗?”

梁燕摇摇头,道:“这不是手不手的问题,是我做不来。”

“你做不来的,我也未必做得来。我的成绩又不好。”我如实相告。

“那你就挑你做得来的做。”

“我没有帮别人做作业的习惯。”我摇头拒绝道。

“不管有什么习惯,我们先下去再说,站在这门口,影响沈兄的工作,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们心怀不轨,快走吧,快走吧!”梁燕不想在做作业的问题上过多纠缠,话锋一转,不由分说就将我往楼下推去。

“你的包好像没拿。”当我被推到一楼的时候我忽然转过了头轻描淡写地对梁燕说到。

“你怎么不早说?”梁燕嗔怪地说了一声,就朝来时路疯也似地掠去。

“沈兄没有骂你吗?”当我坐在一片树林掩映的丛林中的一方石桌旁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在旁边仔细搜寻作业本的梁燕。

“我是回去拿东西,又不是故意捣乱的,沈兄为什么要骂我?”梁燕手上没停,头也不抬地反诘道。

“你没有打扰到他们?”我促狭地问道。

梁燕暂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平静地说道:“沈兄是正人君子,他确实在给别人辅导,没有看见他们有什么亲密的举动,你要不信,你可以自己亲自上去‘省察’一番。”

我连连摆手:“得了吧,既然人家沈都是正人君子,我也不是什么卑鄙小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我可是从来不屑于做的。”

我刚一辩解完,梁燕就将一本硕大的练习册堆到我身边,然后又将一支笔递到我的面前。我一看,竟然是《金榜题名物理卷》,更是慌忙摆手推拒道:“对不起,我的物理烂到无以复加,请另请高就吧。”

“你是做不来还是不想做?”梁燕正色地问道。

“我是真做不来。”我摇头道。

梁燕叹了口气,顺手抽回练习册,翻到应该做的那页,道:“我自己做。”在做了一个选择题后忽又补充了一句:“你要没事的话就先走吧。”

“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做?”我狐疑的问道。

因为我实在不相信一个飞扬跋扈有些蛮横有些的刁钻不喜学习的女子会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树林中一方石凳下咬着笔杆做着习题。直到很多年以后当我再次进入师大校园内,在经过湖畔附近的那片丛林之中时,仍然会记得那个阳光炽烈却并不燥热的午后,伴着秋蝉的不厌其烦的嘶鸣,一个着浅黄色T恤扎着马尾的女孩在褪去了刁蛮、任性、浮夸、慵懒、焦躁之后的靓影在这一刻缓缓凝固,我相信我的记忆没有出现偏差,那一刻,她的确是美丽绝伦而超尘脱俗的。

鬼迷心窍般,我竟是再也无法向前踏出一步了,回家的欲望愈来愈弱,我被一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着,不受控制的却在内心深处有一种隐秘的期待,我踏着步子径直折了回去,随后坐在她的旁边。直到这时我才发现我竟一直没有离去的打算,因为我的自行车,那只“凤凰牌”的自行车,停靠在一棵粗壮的树干旁,熄灭了腾飞的火焰,久久憩息着。

“我帮你做吧。”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虽然我在极力否认,脑子里极力抗拒,可是仍然没有任何预兆地就脱口而出了。

梁燕愣了一下,停下了笔,抬起头,似笑非笑地说:“你不是说你不会做吗?”

“这些题我都做过,答案我都还记得一清二楚。”我淡淡的说道。

我说的是实话,并没有骗她。市重点中学用的课外练习册全是统一的。他们实行的是统一战线,因此,不论是课时的安排还是内容的讲解,都是统一部署,统一规划,甚至连教辅书都是统一的。即教学的方式均采用的是标准化,学生们才能在激烈的中考竞争中战无不胜,因此才造就了如今名符其实的重点学校,在全市乃至全省范围内都是首屈一指,独占鳌头,能与其并驾齐驱者寥寥无几,屈指可数。梁燕读初二,我读初三,她们用过的教材和练习册我们去年就用过,对于教材和练习册的使用,学校是三年更新一次,即使练习册年年都在更新,那也只是在小范围内的修改和调整,大部分试题和类别都与往年一般无二,除中考部分之外。

我拿过梁燕的《金榜题名物理卷》瞧了瞧,发现上面的试题却是上一年度的延续,加上初三的复习模式本就是在不断重复初一与初二的习题中度过大部分岁月,所以我即使记不住答案,这些试题也并没有给我太多的为难,稍稍算了一下便得出了答案。

因为做题必须要要集中精力,我没有去看梁燕,当我做完时,发现她正在玩手机。彼时的手机虽然如雨后春笋般兴起,但也没有达到如今泛滥成灾的地步,在学生之中拥有手机的人更是寥寥无几。不过手机在那个时代的最大的用途还只是打打电话,发发短信,游戏也只有简单的《贪吃蛇》《推箱子》《俄罗斯方块》之类的在如今看来都快载入史册的单调乏味的老游戏,上网的功能也还孕育在胚胎阶段,尚待科技的阳光催生它破土而出,茁壮成长。

我以为梁燕在发短信,心里莫名的一阵恼怒,遂放下练习册,冷笑着说:“我在这里绞尽脑汁帮你做作业,你倒是玩得不亦乐乎?看来你这作业并不急着交啊?”

梁燕似乎并没有听出我话里的讥诮之意,而是欣喜地抬起了头,道:“你做完了啊?谢谢啊!”顺手将练习册拿了过去,看也不看,就往包里收去。

“对了,你有没有什么作业?只要我做得来,我帮你做。”梁燕在收完之后,又从包里拿出了一副杨梅,边撕边问我。

我摇摇头,随即又猛然点头。

“到底有没有?”梁燕见我又摇头又点头,一时不明就里。

“有是有,不过我有点不放心交给你。”我有些踌躇不决。

“只要不是物理啊,化学啊,生物啊,什么的,我就没问题。”梁道。

我想了想,道:“那好,你帮我写周记。”

“什么是周记?”梁燕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一周写一次的日记,换言之就是作文。”我解释道。

“哦,不就是写作文吗?没问题!”梁燕微微一笑,信心满满地保证道。

我在车兜的包里拿出一本既当草稿本又当笔记本又当作文本的绿色框条的本子递给了梁燕,她接过来翻了翻,又还给了我,我正要开口询问,梁燕却说:“你这本子不仅正面打满了草稿,连反面也不放过,而我决定放它一马,就不再给它增加负担了。”

我接过来一翻,暗叫惭愧,赶忙塞进包里继续找本子,却发现只有英语试卷,没有多余的本子了。总不能让她写在卷子上吧?我想开口去问又不好意思开口,只得暗暗叫苦,恨自己平时没养成好的习惯,关键时刻掉链子,真是懊丧!转头看梁燕,却发现她已经翻出了一本崭新的紫色封面的笔记本,开始写了。

“坐下吧,反正我笔记本多的是,用不用都一样。”梁燕没有直接解释,但是已无法否定她已开始书写的事实。

我施施然坐了下来,嘴唇翕动,哆嗦了半天,终于颤微微迸出了两个字:“谢谢。”

梁燕微微一笑,脸颊有些许微红,她没有在我礼貌性的回答中续接任何套话,而是顺手拿过放置在一侧的手机递到了我的面前,说:“你还是不要看着我写,我不习惯。”

我接过手机,翻开机盖,见上面刻着一个银色的“M”标志,知它是当时最流行的摩托罗拉系列,但具体是什么型号就不甚清楚,我也没有问。懒得问,问了我也记不住,只是玩玩而已,何必如此麻烦。当我点开开锁键,赫然停在游戏的框架,果不出所料,只有那经典的三款游戏―――《贪食蛇》、《推箱子》、《俄罗斯方块》。我点了《贪食蛇》就开始玩起来。忽然想起梁燕自刚才放下手机后就没有动过手机,而我点开后白色的滚动条就赫然停在《贪食蛇》那一栏,这绝不是一种巧合,只是证明了一个事实:梁燕是刚才在玩游戏而没有发短信。我忽然感到一阵明朗和轻松,继而又陷入一种困惑当中。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如此在意苏梁才是发短信还是玩游戏,不管她是发短信还是玩游戏应该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刚才确实很生气于我在帮她做作业的时候她在一旁玩的态度,但是这生气的缘由我却发掘不出它的根源所在,最终只能将其归结于一种没来由的本能反应。因为我当时的脑海里只有两个推论:一个是她确实在玩游戏,一个是她在发短信。而我会惶恐于她在发短信,或者庆幸于她在玩游戏。但无论是哪一种情况,我都不可能将这种庆幸所彰显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因为这无疑暴露了我的弱点和内心的隐秘。它们都是“见光死”的产物,只能存活在阳光照射不到的角落里。而这角落绝非是阴暗而晦涩的,它只是一块遮光玻璃,像新疆舞女遮面的轻纱,有一种若隐若现、似真似幻的美丽。而在后面的产物也必定是温热的、有激情的、充满活力的,绝不是死的、晦气的、冰冷的。现在,事实证明,我的恐慌和假象是多余的,是错误的,它在向着一条阳光熠熠的大道上前行,我焉能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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