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跑出市集,剑如刃才停下,看着慈云山的方向泪流满面,忏悔不已,仇恨灌注他的每一个细胞,这一次对南宫凌幕有了重新定义,脱去恩师的外壳,套上仇人的皮囊。
他的心里已经有了计划:自己的武功跟南宫凌幕相比不值一提,如果正面交锋跟送死没有两样,既然他骗我说是魔刀派干的,说明对我还没有防备,如果潜伏在他身边,就能找机会杀掉他!然后再自刎谢罪。
剑如虹终于赶到,气喘吁吁,此时剑如刃已经做了决定。
“哥……你干什么啊!累死……我了!”剑如虹俯身喘道。
剑如刃抹去眼角的泪水,“小虹,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剑如虹猛然抬起头,“我能有什么打算,跟你……一起好好修炼,报仇……啊!”
“你一点武功不会,等你修炼好了,仇人都死了!虚灵剑境现在已经不存在了,你应该忘掉仇恨去过平凡人的生活!”剑如刃道。
“你让我去过平凡人的生活,那……你呢!”剑如虹道。
“起码我会武功,报仇的事就交给我!你跟着会拖累我!”剑如刃道。
“我知道你从来都瞧不起我,但我这次是认真的!你相信我好不好!”剑如虹着急道。
“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练武的资质差,什么时候才能报仇,还不如放下仇恨,自己生活,也能让爹他们安心!我报完仇就会回来找你!”剑如刃道。
“说来说去就是看不起我!好!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我会证明给你看!”剑如虹气道。
“现在虚灵剑境就剩我们两个,我是你哥哥,你就不能听我一次话吗?”剑如刃道。
“不能!”剑如虹气冲冲离开。
在剑如刃的心里,剑如虹是他唯一的牵挂,想在离开之前将他安顿好,于是又紧跟着他回到了市集之上。
市集上又恢复了热闹祥和的气氛,两人在拥挤的人群中你走我追,踏完了整个市集,剑如刃看到剑如虹走进草棚,小米正在苦苦等候剑如虹的救济,看到空手而归的他难免有些失望,但是看到他板着个脸,也没好意思问。
剑如刃跟了进去,小米看到那身衣服傻了眼。
“出去!”剑如虹叫道。
“小虹,我都是为了你好!你乖乖听话不行吗?”剑如刃道。
“我不要你管!你走!”剑如虹大怒道。
小米身处其中十分纠结,怕局势恶化,赶忙走到草棚门口,拉着剑如刃走出去。
“你就是他哥哥把!”小米道。
“嗯,小虹一直跟你生活在一起吗?你们靠乞讨为生的吗?”剑如刃问道。
“也不算是乞讨把,他遇到一个好心人,就是前面满香茶楼的胡掌柜,每次去小吃铺拿馒头吃,钱都是胡掌柜帮给的!”小米道。
“胡掌柜?”剑如刃想了想,“你帮我照看下小虹,我去去就来!”
剑如刃离开了草棚,走到满香茶楼门口,一个小二迎了过去。
“里面请,我们掌柜的已经等候多时了!”小二道。
剑如刃满腹疑团,跟小二进了茶楼,小二把他带到三楼的一间书房门口。
“掌柜的,人来了!”小二对着门喊道。
“进来把!”书房内传来一声。
小二推开门,“请!”
剑如刃进了书房,眼前一个人正埋头练着书法,书房四壁挂满了他的作品,仿佛是小型的书法展,字迹流利,草而不乱,境界不输名家。
“请关上门!”胡掌柜道。
剑如刃稍稍迟疑一下,放下眼前的视觉盛宴,回头关上了门。
胡掌柜抬起头,剑如刃再次震惊:这不是赦龙寨的大当家吗?怎么也活着,难道赦龙寨被灭是谣言!
“你是赦龙寨的大当家?”剑如刃惊道。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在想我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范天羽放下手中的毛笔,“其实我跟你一样,也不知道怎么就能活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剑如刃问道。
“那一天,我们全寨上下所有兄弟在赦龙寨内痛饮,喝了没多久就全部倒下,那种让我的窒息的感觉告诉我是中毒!明明已经断气,可是不知道怎么又活了过来,而且失聪的耳朵也恢复了听觉!”
“你是说你们所有人都死而复生了!”剑如刃道。
“不错!我们醒来后就把赦龙寨里收拾好,其他兄弟都离开了,只有我们三兄弟留在了圣龙县,改名换姓,也过着平常人的生活,不想陷入世俗纷争!”范天羽道。
“那仙儿姑娘呢!她不是也在赦龙寨里吗?”剑如刃问道。
“我们也感到奇怪,赦龙寨上下都找遍了,唯独没有发现她的踪迹!”范天羽道。
剑如刃又愁上眉梢,已经潜入心海的不安再次被打捞起。
“那天你已经见到了我二弟,你是唯一知道我们身份的人,希望你能替我们保守秘密!”范天羽道。
“我不会说出去的,其实今天来是想感谢你一直帮助我弟弟!”剑如刃道。
“虚灵剑境的遭遇我们三兄弟都很同情,绵薄之力,不足挂齿!”范天羽道。
“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大当家能否答应?”剑如刃问道。
“能帮上的一定帮,说把!”范天羽道。
“我马上就要走,可我不想弟弟一直当个乞丐这么颓废的生活,大当家的茶楼里缺不缺杂役,如果能让他在这里靠劳动养活自己,我就安心了!”剑如刃道。
“只要他愿意,满香茶楼随时恭候!”范天羽干脆答应道。
“先谢过大当家了,我会好好劝他!”剑如刃道。
“这里没有大当家,他们都叫我胡掌柜,你也可以这么称呼我!”范天羽道。
“谢过胡掌柜,那我先走了!”
剑如刃离开茶楼,又回到草棚,剑如虹躺在草榻上生着闷气,小米静静的坐在他身旁,看到剑如刃回来,悄悄走出草棚。
“我已经跟满香茶楼的掌柜说好了,小虹可以去茶楼当个杂役,他的脾气我很了解,我现在说话他肯定不会听,所以希望你能好好劝他!”剑如刃道。
“我会好好劝他!”小米道。
“这样我就放心了,帮我转告他,我走了,让他自己好好生活,不要想着报仇!”剑如刃道。
小米点点头。
剑如刃离开后,剑如虹跑出草棚,站在门口看了很久,只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