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赤？”云玖玖看着屋顶上的锦赤，眼睛发亮。
纵使知道锦赤的真面目，在阳光下看到如此耀眼的一幕，也忍不住惊喜。
她身形一闪，在锦赤享受阳光之时出现在他旁边，双手捉住他的身体，对着他的羽毛一顿很搓，“我想这样做很久了！你的黑羽毛丑得不忍直视我都不愿下手。”
“万恶的女人！松开你的蹄子！一个小小的丫鬟也敢骑到爷的头上，松手！”
锦赤张着喙，去啄她的手，她每次轻易避开。
“丫鬟也是我的丫鬟，我的丫鬟帮我的宠物顺毛，不挺好的么？”凤霜汐笑着进屋。
云玖玖停下动作，抱着锦赤飞下来，疑惑地看着凤霜汐的背影，“小姐这次回来，是不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本来就这个样，说话难听，性格讨厌，脾气差得要死，一点都不讨喜。”
“你说的……不是你自己吗？”
“爷是烈火兽，怎能与狼族女人相提并论？愚蠢的狼族丫鬟。”
云玖玖把锦赤往后一抛，锦赤跌了个狗吃屎。
“锦赤，你也变了，变得比以前更让我想揍你了。”云玖玖真诚地说出这句话，跑回房间。
狼狈的锦赤抖了抖翅膀，心中怨气浓浓。他还不如留在黑谷，继续做黑谷的“传说”，无奈兽生自由被禁锢。
如果一开始他没有到桃花村，就不会遇到掏自己心脏的女人，如果不遇到掏自己心脏的女人，自己就不会被封印，如果没有被封印，他也不会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与凤霜汐缔结契约，更不会沦落到被一个丫鬟欺辱的地步！
他憋屈！他伤心！他难过！
然而并没卵用。
待天色渐暗，凤霜汐带着云玖玖出门，轻车熟路七拐八拐到茶花客楼的后门，进去之后换上男装，戴上面具和幂篱，轻纱遮住渐渐变蓝的双眸。
久不见的狼妖管家从外走进，立刻感觉到她身上的气息与以前不同了。
“凤霜汐？”他不确定地问。
“好久不见，大伯伯。”她偏过头，声音甜美，轻纱内笑容洋溢。
“拿到宝贝了？”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大伯。”凤霜汐笑着走过去。
狼族去黑谷寻宝不是一次两次的事，虽说这次出门时打着历练的名号，但也有不少人心知肚明，狼妖管家活了这么多年，自然清楚。
他还记得比武大会的时候那个说不想死不能死的凤霜汐，黑谷一趟回来后，她完全没有了那时候的犹豫和顾忌，像是放开了天性，随性而走。
能猜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凤霜汐增长的法力，所以比以前更自信了。
云玖玖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默默去给他们端茶。
“谁帮你拿到的？”从凤启天他们的表现来看，根本就没有拿到宝贝，那就说明，只有凤霜汐拿到了，并且，其他人并不知晓。
“七狼门门主。”凤霜汐示意狼妖管家，在石桌旁坐下。
狼妖管家皱眉，“你怎么和他扯上关系了？”
“同时坐拥情报楼与杀手门，不是件挺好的事吗？这边有大伯您，那边有七狼门门主，我的底气只会越来越足。何乐而不为呢？”凤霜汐端起云玖玖倒的茶水，送进轻纱里，小呷一口。
“没看出来你野心不小。”狼妖管家直视她，“你做着一切，仅仅是为了能在这里立足？”
“嗯……一半一半。为了杀人，也为了找人。”
杀的是凤翎，找的是凤云儿和施渺，以及通史里存在的，凤霜汐曾祖父的母亲，凤云儿的真正女儿。
通史中凤云儿的女儿也是个天才，最后凤家家主虽不是她，她却成为了狼王，一个对凤家本家没有亲情的狼王。
凤霜汐的出现打破了历史，下一代狼王还会是那个人吗？
如果那个人一只不出现，还会有三千年后的凤霜汐吗？
这关系，怎一个乱字了得。
要是凤翎没有爱上人类，历史也就算改变了，她也能回去了，但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开启回去的路，月牙坠也不清楚。
或许需要什么契机。
通史中那个她从未接触和听说的曾祖父的娘，凤云儿的女儿，就是一个关键人物。
“我们茶花客楼和七狼门比起来实在太弱了，我在考虑要不要给姑娘们上上课，学习一些技能。”凤霜汐思索道。
“难道你还想把这里做成第二个七狼门不成？”狼妖管家冷笑。
“当然不，我讲究的是自由随性，前提是关键时刻能顶用。咱们开店这么久，也没买卖到大的情报。我要是让你们去给我查个人，你们也无法查到。”
“查谁？”
她肯定不会说要查凤云儿真正的女儿。“七狼门门主的真面目。”
“你与他接触的次数总比我们接触的次数多，要查，你自己查更合适。”狼妖管家道：“茶花客楼才开了不到一年，别想多厉害，七狼门都存在几百年了。”
凤霜汐一脸苦恼，他说的也对。“要不然我向七狼门借人使使？再培养几个心腹之类的？”
“你答应了七狼门门主什么条件？”狼妖管家敢肯定，她和七狼门的关系肯定跟她和自己的关系差不多，交易。
“那是秘密，也是大事，不能说。我和他暂且不算合作关系，等到他履行答应我的第一件事，才算数。”凤霜汐弯起嘴角，十分期待下次和喻白见面，毕竟她对他的真面目好奇很久了。
狼妖管家看不到她的神情，但能感觉到她在笑。“既然你找到更硬的后背，我们的合作也……”
“哎，大伯，您这么厉害，我怎舍得放您走？茶花客楼还要靠您照看呢。”凤霜汐伸手，抚上胸前被衣服盖住的月牙坠，“等我改变我要改变的，或者等我找到我想找的，我就把月牙坠借您一用。”
“多久？”
凤霜汐沉下思绪，回想通史上的记载。
狼历一万八千七百八十六年，凤翎被封印。
现在是一万八千七百八十年，离凤翎被封印，还有六年。
“六年之内，解决所有的事。”
六年，对狼族来说，只不过是生命中的一小部分。
与狼妖管家交谈完，凤霜汐进到楼内。
楼里的生意依旧红火，姑娘们的舞技琴技见长，引得台下看客一片叫好。
红色的台子上，几位红衣女子跳着热舞，眼睛里带着魅惑的气息。
菁菁看到自家老板，忙迎过去，“西老板。”
“最近如何？”
“生意依旧红火，只是对面的亭玉阁时不时找点麻烦，我们都按照管家的指示应付过去了。”
“嗯，你们自己也要学会应对这些无聊的女人。”凤霜汐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
刚提起那些无聊的女人，就看到无聊女人们的老板出现在楼里。
菁菁看了自家老板一眼，笑着迎向施祈堂，“好久不见啊，施大少爷。”
施祈堂一眼看到凤霜汐，“西老板，好久不见。”
“我并不想见你。”凤霜汐笑着说完，转身往楼上走。
她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施祈堂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刚才的声音让他觉得十分耳熟。
他几步跟着上楼，低声问：“凤霜汐？”接着，他口中呢喃：“西霜，霜汐……”
轻纱下的嘴角弯起，并没有回应他的意思。
暴露就暴露，她不在意。
但是，动手动脚就不行了。
施祈堂心中确认她的身份时，手已经伸向了她的腰，她侧身躲过，一脚踹向施祈堂，后者轻轻一跃，跳到楼梯扶手上。
碧色的眸子里闪过精光，薄唇弯起，惹得围观的姑娘心花怒放。
“施大少爷要是再这样，茶花客楼就不欢迎你了。”凤霜汐浅笑着说完，不急不缓上楼。
菁菁抹了把汗，暗想自家老板怎么和施大少爷杠上了，以前不是能躲则躲吗？
难道因为她说对面的女人时不时来找麻烦，所以老板生气了？
凤霜汐照例在茶楼那边走了一圈，看看情况。
站定在一个房间门口，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一个是西大少，一个是蔡长枫。
“想起来就气死人，来回这么久，一颗子都没捞到！”
“隔墙有耳，声音小点儿。”
想到一个瘦长的男人粗狂地吼着，一个健壮的男人低声地提醒，怎么都觉得言行违和。
凤霜汐笑出声。
“谁！”里头传来响动，一阵疾风起，凤霜汐步子一抬，身影消失在走廊上，后头的茶女看到，不动声色端着托盘快步走过去。
西大少和蔡长枫出来的时候，正看到她。
“这是二位公子叫的枫菱茶。”茶女将托盘移到身侧，微笑行礼。
两个大男人对视一眼，打量茶女，问道：“刚才看到其他人没有？”
茶女一脸疑惑，左右看了看，“方才就我一人，哪有其他人？”
施祈堂上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茶女端着托盘进房间的景象，根本没有凤霜汐的身影。
“跑得真快。”
西霜真是凤霜汐的话，那就有趣了。
凤家温婉可人的表小姐瞒住众人，在亭玉阁对面开了家茶花客楼，这是多么令人震惊的消息。
凤霜汐，果然是个被秘密充斥的女人。
施祈堂眼中兴味正浓。
他下楼后，凤霜汐的身影回到走廊上，蓝眸之中闪着奇异的光。
她慢慢走到拐角，眼往另一边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