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敢来放肆?!”顾潼急转身,手中武器划出一个半圆,逼得美杜莎后退一大步。
美杜莎看她认真了起来,脸上放松的表情也是立刻收了起来,她脚下穿着的是一双黑色的高跟鞋,大约五公分,此时她已经从鞋子里跳了出来,谨慎的望着顾潼。
顾潼眼里满是戾气,她的战斗力还只是无限逼近白矖,只是差了临门一脚,她却不得要领,她只好期盼这个水平的白矖可以对美杜莎说出这么狂妄的话。
她亲眼看到了楚一的惨样,于钰受到重大创伤之后的不知所措,还有江牧的惊慌失措,她深知就算现在的江牧可以第一时间把楚一送到医院,医生能做的也只是问谁是这位伤者的家属,他甚至都不会对家属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而会说他妈的你一点常识都没有吗都这个样子了还往医院推什么,想闹医患吗?这还救个屁啊!
顾潼的几步之外还有一滩散发着腥味的血迹,以及一些内脏碎块、西装的碎片。
还有她脑海里的画面,狻猊站在死灵椒图的龙头下,眼里都是死寂,在那个画面里的狻猊让她感觉到了每个人的无力,哪怕他身为龙子,身为一条人人都向往的龙,可是他并不能拯救那个已经死亡的弟弟,也阻止不了他死亡之后的躯体被当作傀儡一样摆弄。
而在刚刚,她也见识到了绝望无助的江牧。
顾潼挥起绿色短刃,把自己礼服下摆从中划开,这样她就有更大的活动范围,如果有一众男孩子在这里他们肯定会流鼻血的,一边是一个穿着旗袍的丰满女人,一边是一个看到一半大腿的女孩,只不过女孩的大腿不是养眼的白色,而是有些刺眼的青绿色,强化膝盖下的骨骼,又是铺满一层坚硬的鳞片。
面容未变的白矖,和身形甚是诱人的美杜莎组合起来,一定是一个尤物。
顾潼握紧刀刃的手柄,奔着这个可怕的女人就冲了上去!
而另一边的江牧先把于钰放在了第一排的座椅上,她的前方就是一个巨大的棕色十字架,那里挂着一个瘦成皮包骨的男人,江牧胸前极速起伏,小心翼翼的把楚一放在地摊上,让他坐着,背靠桌子,蹲在他身前。
他们来的路上已经出现一条红色的路线图,江牧的ondonfog风衣半边已经被完全染红。
他这个时候才不会去在乎什么价值不菲的风衣,这是青行灯送的,因为这些东西在他和楚一的关系面前都是白给。
现在的江牧已经迷失了神智,他还生怕会弄疼楚一,才选择把他放在地摊上,胳膊仍然放在他的脑袋后面,他怕桌子太硬硌着楚一,江牧抬手去擦额头的一层细汗,汗并不只在大量运动之后才会迸发而出,在精神高度紧张,你忽然放松的那一刻,身上早已经被汗液浸透。
江牧的扁着嘴,他从来不会嚎啕大哭,包括小的时候就不会哭,他感觉到不开心的时候只是会低头闷声走路,更深一个等级的难受不开心,他会选择躺在床上睡觉,目前经历过最高等级的痛苦,他也只是一个人坐在僻静的地方,默默的发呆,而现在,他又进入了一个新的境界。
扁着嘴巴,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担心那些根本不用担心的事情。
“今天是你结婚的日子”江牧的手臂还挡在楚一的脑袋和桌子之间,他的声音有点闷闷的,“除了孔俊风那家伙,就是你最先结婚,可是你的可是教堂婚礼,虽然你们都不是什么教徒,可是没关系,我们当初做梦的时候也不是教徒,再加上我这么厉害,你们想去哪里度蜜月呢?去伦敦么?那你要去贝克街看看哦。”
江牧伸出胳膊,用风衣的袖子蹭了一下鼻涕,放在平时他才不舍得用这么珍贵的衣服擦鼻涕。
“我一点都不威风,顾潼才是那个西式舞蹈协会的会长,我也根本不会什么踢踏舞,但是如果你们想去伦敦的话我也可以去找顾潼的,我可以给她当小弟,你不用替我担心,虽然是当小弟,但是你想想,有多少人都想干这事呢”
江牧慢慢的也在楚一的尸体边上坐了下去,说着说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他忽然不想说话了,说了这么多,楚一根本一句都没接,他连头都没点一下,江牧才意识到,这个臭屁的家伙真的没了,他在自己最该威风的一天这么逊的嗝屁了,妈的,再变态的作者也不会写这种剧情啊!
江牧愣神的抬头盯着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神像,他歪着脑袋靠近一边肩膀,像是干枯的树疙瘩。
那两根钉正好在他的手心,杂乱的头发和胡须,根根可见的肋骨形状,差点遮不住**部位的破旧衣物,江牧看到耶稣忽然活了,他轻轻的从十字架上落了下来,可十字架上还是有一具假的尸体,那只是一个制作的模具,可是他真切看到一个和十字架上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向他走来。
他的一步步走起来是那么的轻快
那几根钉子,即使在长年累月下也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他杂乱的头发甚至还跟着他摇晃的身体摆动了起来,如果胡子够长的话,应该也会随着身体左右摇晃,江牧才注意到,他的手心和脚面有一个个孔。
他和江牧之间的最后一步没有用走的,他停了下来,双脚并和,朝着江牧跳了过来,落地之后顺势就蹲了下来,紧贴着江牧的脸。
江牧看得到他脸上的一根根胡须,他刚想张开嘴说话,你一根根胡须极速放大,那张脸正在向他靠近。
江牧下意识的向后躲,可他身后是桌子,他收回双臂挡在面前。
好似一阵风,江牧感觉到自己头顶的几根头发被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