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肖尧被自己的一句话给吓住了,王佳佳又于心不忍,她壮着胆子来到肖尧身边。
“肖尧,你不要怪我。我们还在念书,这万一要是出了事,我死不要紧,但我不想也害了你。现在肯定不行,你不要逼我,也不要强迫我,等我们毕业了,不管将来如何,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你懂吗?”
“我又不是傻子。”
肖尧忿忿不平的回了一句,他把王佳佳情真意切的承诺,当成了是对他敷衍。
“你只要答应我,不对我用强,今晚上……晚上我就陪你……一起睡。”
看到肖尧还是不开心的样子,王佳佳再次妥协了。眼前的男孩,是她日里梦里都想着的人,她在他的面前,几乎毫无底线可言。如果不是顾忌还在读书,只要能让他快乐开心,她愿意无原则的付出。
哪怕他喜欢再多的女孩,哪怕他朝三暮四,群芳环绕,只要她能成为之一,她也心甘情愿。这不是猜测也不是修辞,而是她内心真实信念。
听了王佳佳这话,肖尧也冷静了下来,他拿起一条干的毛巾,为她擦拭还在滴水的秀发。王佳佳满意的背过身躯,享受着这个男孩的服务,那满满的幸福感,充盈在心田。
雨,还在下,风,还在吹,夜,还是那么黑。可现在的病房里,没有了刚才的激情与旖旎,剩下的只有恋人之间才独有的脉脉温情。
这一夜,他俩相拥而眠,肖尧规规矩矩的抱着她,他的手很干净,没有乱揉乱摸,嘴巴很稳重,没有乱亲乱吻。他再也不敢对王佳佳过于亲昵,引发难以自控的激情,给自己找罪受。
多年以后,王佳佳才深深后悔。她错过了这一夜,没有把完美的自己,交给她心爱的男人。再回首,已是人世沧,桑终悔一生。
在每年的六七月份,都是防洪抗汛的季节。这次的雨,下起来就没完,虽说间有停歇,但天空也是乌云密布,十来天不见阳光。连续的大雨,造成河水暴涨,传闻随时都有破圩的危险。
“肖尧,医院通知我,你可以随时出院了。”
“我早就要走,他们不让,现在叫我走,这不是坑人吗?”
从一号进驻医院,到今天整整二十六天,按照肖尧的性格,早就想走了。可现在他听到王佳佳的话,却是满腹牢骚。
“肖尧哥哥,你要是不想回家,你们就到我家住一段时间,等天晴了再走啊。”
一听肖尧的话,小爱却是满心欢喜,她热情的挽留肖尧去她家。虽说是这么多天的朝夕相伴,可她一直也没机会和肖尧断相处的机会。
“肖尧,趁今天云色敞亮没有下雨,我们还是走吧。东西太多不好带,就全放到她们家。这天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才会放晴呢。”
王佳佳放假就没回家,她也担心家里的状况。既然肖尧可以出院了,她那急切想回家的念头,就再也抑制不住了。可她也不想丢下肖尧独自回去,因为她不放心他,只有他在她身边,她才觉得心里踏实。
站在河埂上的肖尧,默默看着对岸不语。携带大量泥沙而发黄的河水,架着泡沫汹涌而下,翻滚的激流中,时而出现一些破碎的家具残骸。渡船早已停摆,河面上不见任何船只。
现在的思路河,就像一道天涧,挡住了肖尧想过河去看看黄莉的欲望。
“走吧,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要是我,这辈子都不理你。”
王佳佳看出了肖尧的心思,她心里吃醋,嘴上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自从那天肖尧摔了黄莉为他精心准备的一盆元宵后,不知到是大雨的缘故,还是黄莉心里有气,她至今没来医院看过他。肖尧心里的那份歉疚,一直也没机会当面向她表达。
“小雅,看到她,替我说声对不起,那盆元宵很好吃。”
张晓雅见肖尧心情很沉重,她认真的点点头。小爱很想和肖尧一起去他家,但她又急着要去看望父母。她知道,这个时候,是不能缠着肖尧一起去的。
“小雅,肖尧哥哥少了三颗牙齿,吃饭那么费劲,说话都管不住风,好可怜啊。”
看肖尧和王佳佳渐渐的消失在远方,周薇爱的眼圈发红。二十多天的朝夕相伴,她真的很舍不得肖尧离开。
“傻瓜,他以后做个假牙不就没事了,你要是舍不得,现在跟着去还来得及。”
“你还说我?你自己看不到自己的眼睛,快回去吧,家里放了那么多的东西,搞得一盘散沙,你帮我收拾完了再回家。”
“对啊,你不说我到忘了,肖尧哥哥的录音机也在这呢,这下我们可以天天听音乐了。”
连续的阴雨天,使王佳佳和肖尧回家的路,变得特别的泥泞。
两人脚上的雨靴,踩在路面上,都会陷阱去好几寸深,。每走一步,都要使劲的拔,才能将带着粘连响声的雨靴拔出。
这段路,很漫长,对两人体力,都是一个严峻的考验。
“肖尧,你走得动吗?要不要歇会再走?”
王佳佳走了一段,已经累得是气喘连连,红扑扑的俊脸上,布满了汗水,可她兴致很高,一点也不觉得辛苦。
有他在身边,她再苦再累也不会觉得,这是属于只有她和他的一段路,哪怕是再长、再远、再艰险,她也愿意就这样陪着他一直走下去。
但他对刚出院的肖尧,还是不放心。
“你看你,一头汗也不知道擦擦。我没事,你要是累了,我们就歇歇。”
肖尧就像一个许久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这刚放出来,哪里还停的住脚?他在回话时,掏出自己的手帕给王佳佳擦汗。
看着肖尧那轻手轻脚的害怕劲头,王佳佳心里乐开了花。
“你这是擦汗啊还是捉虫呢?弄得我脸上痒痒,我自己来吧。”
“不行,脸在受热出汗的时候,不能用力擦,只能用手帕或者毛巾沾去汗水。这时候,脸上的毛孔都张开了,肌肤最为娇嫩,特别是你们女孩子的脸,最容易受到伤害,万一有细菌感染,那危害就大了。”
王佳佳不知道肖尧说的对不对,但她愿意相信,肖尧这样惜护她,她求之不得呢。
“你那都湿了,我来给你擦吧。”
她看到肖尧小心的擦完她的脸,又要来给自己擦,王佳佳赶忙拿出她的手帕。
“不用,我随便擦擦就好。我可不想把你的手帕搞臭了。”
肖尧这边说完,就用带着王佳佳脸上香汗的手帕,胡乱在自己脸上,用力的揉了两下。也不去讲究啥不能用力的擦了。
“你说这话,可真没良心,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吗?你都……”
王佳佳差点没脱口说出来,她只好埋在心里嘀咕:你都把舌头伸进我嘴里了,还这么说话。
擦汗也是小憩,肖尧看王佳佳有点急眼,赶忙一拉她的小手,两人顺着河埂,再次一同上路。
天空乌云不散,地上的泥泞似乎没有尽头。他俩一边走一边聊天,不知不觉中就来到了五洋镇的对岸。
“糟糕,我俩走这么慢,到了这里都不知道时间,看来都买不到吃的了。”
王佳佳被肖尧一惊一乍的吓一跳。她拍拍自己的胸口,带着埋怨。
“买不到吃的就不吃,都走了一大半了,再坚持一会就到家了,有必要这么大呼小叫的吓唬人吗?”
“可是我饿了呀,我们到小店买点糕点,随便吃一点垫补垫补,一顿不吃饿得慌啊,我们还要走这泥巴路,吃饱了才有力气。”
从大路,经五洋镇回家,不需要经过肖尧父亲的综合厂。本来只要半天的路程,他俩几乎用了一天,直到天擦黑,才回到村子。
他俩一到家,可把肖母乐坏了,这劈风暴雨的,老人家整天在家念叨,这下儿子平安归来,她连忙招呼王佳佳坐下,她赶紧来给两人做吃的。
又是几天的大雨,不时有传闻哪里的小圩破了,哪里又是内涝了,弄得大家都人心惶惶。肖尧待在家里不能出门,虽有王佳佳隔三差五来陪他,但他真的觉得不如在医院舒心。
姐姐肖玉,只在放假初期,到医院去看了肖尧,后来又回到省城。她明年就要参加高考,她利用假期补习去了,家里只有肖尧和母亲两人。
在医院,他不但有王佳佳形影不离的相伴,还有张晓雅和小爱两个妹妹随时过来说话。而在家里,王佳佳即便来了,也是呆不了一会就走。
录音机丢在小爱家,他无聊想听听音乐都不行。家里的电视机,在这阴雨天气,画面上布满雪花点,用手摸着天线虽会好点,但一放手就根本难以看清,连声音都是“吱噜吱噜”的听不清楚。
于其受这洋罪,肖尧还不如不看,他气得再也不去碰这劳什子电视了。可是,正直年少的青年,哪里耐得住长时间的寂寞?
就在这天早饭后,趁着天不下雨,肖尧带上狐狸,不顾泥烂路滑,直奔父亲的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