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尧跟着巴子到门口,开口找他要搞一辆自行车时,巴子没好意思拒绝。
因为查小偷这事,他是很不愿出头的,只要不让他去找人把钱要回来,肖尧只要一辆自行车,对他来说,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
可是肖尧在他答应后,却提出不要旧车,还要28加重,能驼货的。他只好让肖尧今天中午等他信,他连夜吩咐兄弟们去找,自己也找了一夜,才偷到一辆符合肖尧要求的车。
即使如此,他不敢直接送来给肖尧,决定先让他去看看是否满意。
见到一辆完全是崭新的加重车,肖尧非常满意,他作势问及巴子,需要多少钱,巴子哪里敢要?肖尧也不客气,只说以后感他情,就把车子骑回来了。
“肖尧哥哥,你是说,这车子,是巴子为你偷来的?”
“嗯,不要白不要,但是你回去别说,这事,只能我们俩知道。你爸妈问起,就说是我找人从黑市买来的。”
张晓雅无语,这哥哥还真是奇葩,自己想给爸爸买辆车子,搞不到票就算了,他竟然让人干起了偷鸡摸狗的勾当,可是现在已经这样了,她还能让肖尧给退回去吗?
“肖尧哥哥,我心里好害怕,这要是被人逮到了,不说我们偷的,也说我们是销赃,我们犯法了吧?”
“没事,到哪逮到?你爸整天在农村骑着放电影,哪有机会被城里人发现?就是逮到了,只管说是我买的,你其他别说就好了。”
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的张晓雅,小心肝吓得怦怦直跳,她把抱着肖尧的手紧了又紧,把头紧紧靠在他的背上,寻找一些安慰。
“被偷的人真可怜,刚买了一辆新车就丢了,他还不心疼死?”
“小雅,你就别在这大发慈悲之心了,周敏她们被偷,有谁可怜?还是那句话,自己的财物,不好好保管,无非招来别人的盗窃。被偷的人自己也有责任。”
肖尧的观点,始终就是认为盗亦有道。被偷,是你没有保管好,被骗,是你智商不够,或者你就是想贪便宜,只要不是抢劫,被偷与被骗,肖尧都认为无可厚非。
经过一段时间的紧张与不安之后,张晓雅也在肖尧的解说之中,安定了下来,她让肖尧下来,自己要在这段柏油马路上骑车,肖尧以为她冷了,就坐到后面。
“肖尧哥哥,好冻手,你的手一定很冷吧?快放到我衣服里面捂捂。”
张晓雅骑上车没走一段路,就觉得自己的手被冻得生疼,她想到肖尧骑了这么久,手一点是很冷的。
肖尧手是被冻得冰凉,可他哪里舍得用自己的凉手,去寒了小雅身体。
“我不冷,自己搓搓就行了。”
“叫你捂着就捂着啊,你扶稳了,我要加速。”
张晓雅见肖尧仍然不按照她说的做,就一手扶着自行车的把手,一手来拉肖尧的手。
“行行,我捂着,你好好骑车,别把我们俩摔着。”
车子在张晓雅的行动中摇晃起来,肖尧赶紧把双手伸进她的外衣里面,那柔软的娇躯,温暖的气息,立即传遍肖尧的双手。
张晓雅也立即赶到浑身酥麻,俏脸也发热起来。她感觉到肖尧的手,不敢往上,单车颠簸一下,他就会离开自己身体,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扶住下腰。
“哥,你在怕我?”
“我怕你什么?好好骑车。”
被戳破心病,肖尧有些恼怒,可不是怕吗?稍不注意,就能碰到小雅那柔软的边沿,他可不想被小雅认为,他有意想占她便宜。
“哼,你还装,你对小爱做的事,我都知道,她说你睡着了,都喜欢摸...摸她...”
“别瞎说,你下来,还是我来骑。”
肖尧赶紧打断,张晓雅后面还没有说出来的话,这都啥事啊?小爱怎么什么话都对小雅说呢?这会自己在小雅面前那高大的光辉形象,一下子坍塌了。
“肖尧哥哥,你别不好意思,原来,我一直是怕你为难,不愿掺和你们的那些破事,可你现在左一个右一个,见一个喜欢一个,难道我就比她们差吗?”
肖尧被张晓雅说的不敢接腔,小雅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他就是想和她,维护好这单纯的兄妹关系。他可不想自己放任自己,把小雅也变成和小爱一样。
可是现在,小雅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确,他只能装傻。为了解脱自己的尴尬,肖尧要张晓雅别骑了,自己来骑车带她。小雅这次没有坚持,顺从的坐到了单车的后面。
“哥,我给你唱首歌,好吗?”
“好啊,什么歌?”
“莫愁啊莫愁。”
不等肖尧再说话,张晓雅娇口微吐,直接唱了齐来:
莫愁湖边走,
春光满枝头,
花儿含羞笑,
碧水也温柔。
自古人生多风流,
何须愁白少年头,
莫愁啊莫愁,
劝君莫忧愁.
温婉舒缓的曲调,动人心扉的歌词,从含情脉脉的张晓雅口中飘逸而出,把她那一颗少女问情,芳心暗吐的爱意,随着歌声,久久回荡在肖尧的耳边。
张晓雅一曲唱完,肖尧一语不发,只顾奋力蹬车,张晓雅也是良久之后,仿佛下了决心,轻轻的对肖尧说道:
“肖尧哥哥,我也喜欢你。”
虽说肖尧没有回答,还想装作没听见,但在小雅说完后,单车突然摆动了一下,她知道,肖尧听到了。他是听到了,可他现在想的是,这一次,和小雅两人骑车回家的决定,是错误的。
“臭小子,这会看你往哪跑?”
就在肖尧沉思的过程中,身后传来叫骂声,肖尧以为是别人发生冲突,就无所谓的回头看看,这一看,却发现自己周围没有别人,后面三个骑车追来的人,分明就是骂自己。
肖尧下来把小雅护到身后,想看看这几人要干什么。可是当他刚把张晓雅拉倒后面,追来的三人就一起停在不远处,拿起预备好的砖头石块,一起砸向肖尧。
肖尧后面有小雅,他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得返身抱住她,任由砖头石块,砸在自己的身上,等到一轮结束,肖尧推开小雅,转身就冲了出去。
可没等他靠近,砸砖头的三人,跳上早已经掉头准备的单车,一溜烟的飞奔着跑远。
肖尧追了几步,可眼睛很快就模糊了,只得顺手一抹,再一看自己的手,手掌上全部是鲜红的血液。
终年打雁,这回被雁戳瞎了眼。在那一阵砖石乱飞的时候,肖尧的头被砸烂了。在他左耳上方,靠近前额的地方,血流不止,还传来一阵阵剧痛。
肖尧眼看徒步是追不上了,他转身就回来骑自行车,誓要追上三人,报砸头之仇。
可他满脸和半边身子都是血,还血流不止的情景,把张晓雅吓得大哭起来。
“肖尧哥哥,你怎么了?”
“没事,你在这等我,我去追他们。”
“不,别追了,我们赶紧去医院。”
张晓雅慌了神,她一把拽住肖尧正在掉头的单车,拿出手帕,就给肖尧的出血点去止血。
可是,人头上的血,山头上的水,一个小手帕,根本就止不住头上那一道长长的裂口,手帕很快就被不断涌出的血水染红了。
肖尧再回头看看,已经不见了那三个人的踪影,他只得打消了再去追的念头。
肖尧把自己的手帕也拿出来,叠成一个方块,按住伤口,没多久,也被浸透,血水顺着肖尧的手臂,流满了整个手臂,手和衣服都被染红了。
“快坐上来,我带你去县医院。”
肖尧这次没有说话,瞬时大量失血,他头有些晕晕的坐到车后。张晓雅像发了疯一样,使劲蹬着单车,她这时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冻手了。
“肖尧哥哥,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打我们?”
“我认出来了,有两个是上次在五洋镇,被我打倒水里的家伙。”
“嗯,你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那人叫小圆蛋。”
说道小圆蛋,张晓雅气得是咬牙切齿,但她此时,就是气也没辙。好在这里离着县医院不算远,没多久,张晓雅就带着肖尧,来到县医院。
当医生问起,肖尧这伤是如何形成的时候,肖尧随口说是骑车摔的。正给肖尧剪头发,处理伤口的医生很不高兴,这伤口,分明是被砸的,还想骗我?摔的就摔了这一个点,脸上啥事没有?
在医生心里,他把肖尧定义为不良少年,心里有意要让他吃点苦头。
于是,他在给肖尧处理伤口时,手下没有留情,直到最后缝针,也没有给肖尧使用麻药,直接用消毒后的针,在他头皮上来回穿插几下,打个结完事。
这一过程,可把肖尧害惨了,大冬天里,痛的他浑身是汉。
尽管如此,肖尧也没有喊叫一声,也没去责怪医生,他哪里知道。医生心里对他不高兴啊,就算他知道,医生下手重了点,又能咋的?
张晓雅在边上,见到肖尧咬牙切齿,脸上扭曲变形,看得她心慌头昏,都有发晕的感觉,眼里的泪水就没有停留过。
这次飞来之祸,真要是细究起来,还是四个字:红颜祸水。
肖尧骑车带着张晓雅出省城南门时,上次在五洋镇,被肖尧丢到渡船上的家伙,正在马路边走,但没有认出他来。
可当他看到坐在车后的张晓雅时,他猛然想起,前面骑车的人,就是上次把他和小圆蛋,在五洋镇痛打一顿的家伙,他赶紧跑去找到小圆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