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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三生不幸(1 / 1)

“臣怎么敢威胁女帝,臣只是想……”袁岱山板正着脸,略有城府的眼睛里再无方才的慌张,错乱,忍耐,还有恐惧。

他眼往下斜了斜,肩膀慢慢向后倾靠,似有放松之意,他没有说完话,手上的圣旨便被女人一手拿了过去。

他撑着眼眶,松弛的眼皮向上拉起,抬起头时,女人冰冷锐利的眸子也从圣旨上瞥向他。

她微微提唇,唇角沉浮起的一丝轻笑伴着不可逾越的无形傲气,眉梢间蕴藏了的丝丝阴冷又在无人察觉的悄然之下稍纵即逝。

梁凤衣直视他的目光,她没言一句,仅是轻慢的眼瞧了瞧手里的圣旨,薄唇轻启,眸底一寒,当即将圣旨撕毁。

看着她如此决绝的毁掉圣旨,袁岱山没法再镇静,他想从梁凤衣的手里夺下来,但还是晚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根救命稻草一点点的在手中流失。

“你以为,你还能用这东西要挟本君多久?”

梁凤衣瞧着袁岱山,视线一转,看了眼圣旨,满目轻蔑的丢在脚下,就在袁岱山的眼前。

袁岱山皱着的眉像是被强行上了道锁,暗藏深谋的眼里也没有了刚才那股硬气,从圣旨被毁到现在,他甚至都没有真的回过神来,他嘴角也一直都在抽搐。

他不停的喘气,眼睛随那圣旨一并落到了地上,然后慌地爬了过去,膝盖在地上磨出一条道。

他两只手就那样哆嗦着伸了过去,在捡起圣旨之前,倏地将手又抽了回去,在身上用力的蹭了几下,蹭的干净了,然后才将圣旨捡起来。

袁岱山眼瞅这东西从一块免死金牌变成了两块废布,他痛心疾首,眼睛里一直在忍着某种强烈的痛楚,他想把两块布重新拼接到一块,可他自己也清楚,是无力回天了。

袁岱山紧紧抓着圣旨,捂在自己的胸膛,他心里的沉重和悲痛一阵一阵的冲击着他,摧毁着他的本念,他慢慢闭上眼睛,很久,才睁开。

“臣从来都没有想要以先王的恩谕来威胁女帝,也不会这样做,臣是感念先王和家父亲如手足的情义,看见这圣物,臣便会想起先王对袁氏的照抚,臣就更不会作有悖仁义的事了。”

梁凤衣听他这话,若是寻常人,必定反思反思,也许会念旧情,因此放过他。

没了圣旨,没有了先王这块挡箭牌,袁岱山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处境,他倒是深知进退,倒是能忍辱负重。

“先王既已为安,这些碍本君眼的东西就理应随他一起入土,你的这些话也不必说给本君听,还是留着亲自到先王的跟前说吧!”

梁凤衣根本不会真的在意什么先王的遗诏,谕令,那些东西在她看来不过废纸废话。

从她坐上那个位子开始,有多少阴谋算计,血雨腥风,她都受尽了,这些年她将北梁牢牢根立在九州之上,但并不意味着北梁就真的唯她不能。李牧的威望,三司令的权势,还有尉然手上的兵权,这才是让她不能轻举妄动的。

袁岱山眼圈深红,他又慢慢放回了圣旨,他抬起头,而后又恢复到平常,只加重了语气说:“圣旨是袁氏祖祖辈辈以自己一生心血换来的,先王下这道旨意时,女帝还没出生,殊不知今时今日竟是你给了它一个终结。如今诏书已毁,看来这次,女帝是不肯放过臣了。”

袁岱山昏眩的眼睛低头探切着圣旨,突然他笑了,眼里坦露出深深的城府和他的老奸巨猾。

他长舒了口气,他的这口气已经压得太久了,“也好。”

袁岱山没有经过她的允许,就起了身,他瞅着梁凤衣,“我辈族人对大梁是何等的忠心,竟然不想今日也会落到如此的地步,老夫清清白白,居然也敌不过世风日下。”

梁凤衣冷目相对,“你若真的清白,也不至今时恶名昭昭。”

袁岱山听后,又是一阵笑,他的眼神逐渐变得狠辣,他看着梁凤衣,“何为清白?不过是做了没人知道,这世上的人有几个是真的清白,你都不能,何况我这个臣子。”

“女帝且不知越接近真相,就越接近死亡?你若非要对臣赶尽杀绝,臣也一样不会坐以待毙。臣只好得罪了,女帝。”

袁岱山话罢,甩袖一挥,一声令下,侍卫们拔刀指向梁凤衣。

刘克安见袁岱山意图谋杀女帝,他害怕了,心慌的拽住他,慌乱的说:“侯爷,谋杀女帝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如果传出去,你我的命可就真不保了啊!”

“我不杀她,她也会杀我,已经落了的棋,哪儿还有退回的余地。”

“可是侯爷……”

“刘大人。”袁岱山的手放在刘克安的肩膀上,缓缓说:“你我可是一条船上的人,袁氏侯府倒了,刘大人又能逃此一劫吗?”

刘克安毫无主见,他居然从袁岱山那双精于谋划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转机,他相信袁岱山不会骗他,他的犹豫也就开始慢慢变得坚定,最后,他点了点头。

袁岱山这颗定心丸算是给他吃稳了,就听他命道:“抓住他们!”

袁府的侍卫听到他的指令,都不顾命的冲上去。

也许对于他们来说,以井底之蛙形容最为妥当,他们没见过什么天子,对他们来讲,袁岱山有权有势,就是他们的天。

奴尚不知臣上有君,怎知善恶群分。

刀锋带着刃力,向梁凤衣刺来,她英气的眉稍蹙,身体一转,避开利刃。

她眉心缓缓沉了许多,拔出腰间的凤翎羽,鲜红的血印在了那上面,她余光扫了眼身后,转眼将苏决拽向自己的身前,然后一脚踹下侍卫手中的刀。

这时候苏决温柔的眼睛看着她,不只是宠溺,还有崇拜,娇容媚态下不要脸的说,“还是染染心疼我。”

他别有心思的瞧着梁凤衣抓在自己腕上的手,梁凤衣立刻就松开了手,反被他及时抓住,攥进了自己的手心儿。

他半扬起唇,趁机将她扯进自己的怀里,抱着她的肩膀,轻轻的说:“染染,以后就换为夫来护你。”

他说罢,一手强势揽上梁凤衣的肩膀,将她强行护在自己的臂下,梁凤衣挣的越烈,他抱得就越紧,也笑的更为肆意。

梁凤衣挣挣,当即道:“你我之间,没有以后。”

“谁说的?我们之间的以后,可长着呢。”他笑,迷情的双眼像灌满了琼浆玉酿,含着世间最柔软的东西。

他虽是在对着她笑,却也没有忘记脚上的功夫,看似潇洒的一个转身,两三脚就将提刀冲来的侍卫踹在地上,然后贼心不改的凑近她,挑逗着:“我的娘子就是好看。”

梁凤衣嫌弃的皱眉,这样不知羞耻的话在这种情境下,他还能说的这样的理之当然。

“本君要有你这样一个恬不知耻的夫君,那可真是三生不幸。

她怀有讽刺的眼睛看着他,哪想他非但不加以收敛,反而抿着唇笑了起来,手也趁势抚摸上她的脸颊,一个如桃花拂面的吻,轻轻柔柔的落在了梁凤衣的额前。

他眨着眼睛,荒唐且无理的戏说:“像娘子这等女中豪杰,寻常郎君定是受用不起的,也唯有祸害为夫才是正理。”

他看她时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柔,对她说的那些话,虽然听起来如玩笑一般,细思想来,却是满满的真诚。

“这辈子我只爱染染,如果染染执意不肯接受我,也没关系,为夫便再想别的办法。直到有一日,染染的心里会有我的位置。”他细长的手指稳稳的落在梁凤衣的心口,忽又纠正:“不,都是我。”

他以这样的傲娇无赖,换来梁凤衣冷言冷语:“那怕要让苏公子失望了。”

“不会,染染不会让我失望,就像我永远都不会让染染后悔。”他笑也认真。

苏决说完这话,错乱中眼见一把刀从梁凤衣身后刺来,他寒眉一竖,来不及挡开,只能转身将她紧紧护在怀里。

刀子砍伤他的后背,他也没出一声,梁凤衣头抬起时,依旧见的是他坏笑的那张脸,骤然心生愤意。

而他也仅是嘴唇微微动了两下,抬手夺过侍卫手里的刀。

后背的血顺着脊梁骨往下淌,他像没事人一样,还笑着贴着梁凤衣的脸娇喘说:“染染,我来挟持他,你先走,别担心我,我的命除了你,谁都夺不走。”

他洒脱的一笑,松开梁凤衣,敏锐的转身,一把从地上抓起袁兴天,刀子也直接架到他脖子上,衣裳的领口将袁兴天的脖子勒出一道红印。

侍卫们回头看着袁岱山。

“袁侯爷要是不想令公子有事,就让我们离开这儿。”

天底下没有哪个父母不在意自己的孩子,袁岱山也是人,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弱点和在意的东西。

袁岱山看着儿子眼里的恐惧,听他一遍遍让自己放他们走,如百爪挠心,可他虽然捏紧了拳头,却始终无动于衷。

就这样僵持了会儿,最终,他看着苏决说:“有女帝和苏公子两人作陪,我儿就是死,也不枉此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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