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霄阁竟然真的这么做!妄为八大仙门啊。”
“是啊,我们散修容易吗?潜入海中数个月,才敢找到那一丝机会进入不归海域的外围,运气好点儿才能有些收获,没想到这卖命的东西,黑心的丹霄阁居然也要昧下,太不要脸了吧。”
众多的质疑声中,也有几个声音小声的辩解着,不过在群情汹涌的叫骂声,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十方听着这些声音,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平静的看着得意的南宫律,直到后者有些恼怒,方才说道:“所以嘞?”这三个字同样附着了灵力,一时盖过了丹霄阁中所有散修的声音。大家一阵错愕。
“所以嘞?你们南宫家族就路见不平,费尽周章的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帮那个散修讨回一些公道吗?你们心肠好善良啊,嘿嘿,我呸!”话锋陡转,场面忽然平静了下来。
丹霄阁后院,品着灵茶的文瑞渊津津有味的看着:“九长老,您这徒弟真不要脸,不过我喜欢,哈哈……哈!”看着九盏瞟过来的眼神,文瑞渊老脸一红,赶紧将腹中积存的一连串笑声咽了下去。
“老文,你着相了,对我们佛修来说,何为要脸,何为不要脸,一切唯空而已。阿弥陀佛,再说,对于这些挑事儿的人来说,脸,要来何用?”九盏心道,有酒就够了。
“名师高徒啊!”
“过奖过奖。”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一笑,又看向了眼前的虚影,那里,正是丹霄阁中的情景。
“老三,我好想捏扁这小子。”
“老五,淡定,如此甚好,这小厮越不要脸,那丹霄阁的名声就越差,果然,初生牛犊比较傻啊。”
“可我还是忍不住。”
“他不要脸,我们还要注意身份呢,欺负一个小辈,面子上也说不过去,就交给律儿吧。”
“哼。”南宫无忧忧伤的抬起了头,看着丹霄阁的阁顶,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势。
南宫律听到十方的唾弃,脸色一变,拱手向着周边的诸多散修说道:“诸位,这位伙计出口不逊,难道丹霄阁就是这个态度吗?有错认了又何妨,只要丹霄阁以后保证,不再坑了大家伙儿就好,毕竟,这片海域出售丹药最齐全的也就是丹霄阁了,我们又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购买丹药。”南宫律的后一句话,简直其心可诛,后宅观看的文瑞渊脸色骤变。
“你个宫里的,说话怎么这么不中听呢,有错认了又何妨,问题是,我们哪儿错了?”十方茫然的眨着眼睛说道。
南宫律气极而笑,碰到这种憨货,真是有些无语,不过他越是如此,嘿嘿,那造成的效果就越好,可是,我的心中怎么这么不爽呢。
“不就是一颗变异的珠子吗?至于这么大张旗鼓吗?我就不明白了,这关你们毛事儿?”十方手腕一翻,一颗莹白中透出血红之色的珠子出现在手中,这珠子婴儿拳头大小,散发出动人心魄的灵力波动,让人一望眼珠便再难移开分毫。
“这位老哥,你说为了一颗珠子,值当不值当?至于摆出一副义正辞严、咄咄逼人的样子吗?”十方看向一位魁梧的散修,那散修正是当先进门的一个,业已达到了金丹后期的修为。
“这……”魁梧汉子支吾了两声,全然不似刚进来时的豪爽。头上冷汗直冒,这浑水还是不趟为妙,一个字说错,结果可是……
刚想婉拒,却不曾想那个小伙计二话不说,直接将珠子抛了过来。妈呀,这是闹哪样,这烫手山芋怎么随便乱抛,六品灵物啊,这可是六品灵物啊,万一自己接不住,那就是把自己杀了卖肉,也不够零头的啊。
看着手中的六品灵物,这个散修心忧如焚,若是平常有这等近距离观看六品灵物的机会,自己当然开心,嘴角估计都能笑歪,那可够吹嘘一辈子了。可夹在八大仙门和五大修仙家族之中,这滋味可另当别论,谁接谁知道吧。苍天哪,大海啊,我是有多倒霉才摊上了这个事儿,当下拿着幽怨的眼睛瞟着那个伙计,像被太监非礼了有一会儿的大姑娘一样。
十方有些不好意思:“哎呀,一个珠子而已,看你紧张的,你说,这个珠子好不好?”
六品灵物啊,一个散修哪有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大都是在拍卖会上远远的看上几眼罢了,可眼前据说有六品灵物价值的东西,咦?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四品的婧海灵珠,只不过波动有些奇异而已。
抹了把冷汗,战战兢兢的说道:“好,还是不好呢?那个在下眼力低微,最近海底捡龟壳伤了眼睛,眼光也大不如前了。”
“啧啧啧……,散修是真不容易,得,一会儿我做主,你售卖的是什么来者,对了,生成龟纹的灵龟壳对吧,我做主,给你提价两成。”十方用心痛的表情说道。
南宫律看着十方虚伪的样子,像舔了苍蝇一般恶心,哼,我看你能演到什么时候。
“多谢小哥了。”想到既得的利益,魁梧汉子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指着手上的灵珠说道:“小哥,这灵珠好像就是婧海灵珠啊,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吗?”
“我没说这不是婧海灵珠啊,你让大家伙儿都看看,俺可是童叟无欺,如假包换的。”
魁梧汉子闻言,心中骤然一松,哎妈呀,吓死我了,连忙将灵珠递给了相熟的几人,让大家传看了起来,这才心中稍安,想到一会儿提了两成的价格,心中好过了许多。
“我说小哥儿,这婧海灵珠虽然身为四品,但我等散修也多有见过,还传来传去做什么,我们只想知道,你丹霄阁真的昧下了六品灵物血棘珊吗?”一个散修拿着灵珠装模作样的看着问道。
“瞧您说的,昧下多难听啊,我们确实是收购的,收购懂不懂,你情我愿那种。”
“那你的意思是,我南宫家的骗了大伙儿不成?”南宫律恨恨道。
“消消气儿,消消气儿,你这身子骨,有了火也没处发泄,伤了身体不好。”十方语重心长,带着悲凉的眼神审视着南宫律,苦孩子啊,你看,你的长辈都不知道关心你,还得靠我这个外人儿来说,你混得好惨啊。接着转过头去,伸手指道:“这位大哥,您拿着的灵珠可不就是那个六品的婧海灵珠吗?”
那散修一个哆嗦,差点没把婧海灵珠给直接丢了,声音也颤抖了几分:“小哥儿,你可不要胡说,我怎么看都是四品的婧海灵珠啊。”
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却不正是南宫芷的声音,只见他从容说道:“不错,这个婧海灵珠确是我说的那个六品灵物,不仅蕴含了蚌妖的全身精血,更是吞噬了血棘珊的所有灵力。小伙计,证物尚在,你还想抵赖吗?”
“你丫闭嘴!”十方头也不回,直接呵斥道。
南宫芷再好的涵养也绷不住了,脸色瞬时一变,岂有此理,当我不敢动手不成,正要出手收拾一下这狂妄的无知小儿,谁知一阵无形的涟漪横亘在自己身前,南宫芷冷冷一笑,哼,现在出手,恐怕已经晚了吧,不给这个小儿一点苦头,我身为元婴修士的尊严何在!念头还未转完,一阵明显的气势紧紧锁定了自己,南宫芷的心中一阵冰凉,再难有丝毫动作,这是……化神修士!
九盏微微一笑,后宅的他直接神念离体,那无穷的威压罩向南宫芷和南宫无忧,其中所蕴含的的气势,正是出尘之境。
南宫律气得浑身发抖,一个区区小厮,居然敢于直接喝骂元婴中期的修士,在自己的认知中,这是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事情,但现在偏偏出现了。
“大胆!”这两个字怎能显示自己暴怒的心情,南宫律大喝一声,周身灵力浮动,一个法诀便要携愤待发。
“你也是,先闭嘴听我说完。”十方有些不太耐烦,手中灵符一动,一阵空间涟漪再现,数道透明的气流紧紧的将南宫律束缚起来。开玩笑,那俩元婴老贼禁锢不住,你这个金丹期的黄口小儿难道也敢无视三师祖创造的阵法?
“韩顺师兄,出来吧。”此时的场面已经非常寂静,围着的近百散修都是金丹期的修为,他们已经占了这片海域金丹修士的三分之一,谁能想到,一个金丹初期的小厮竟然明目张胆的叫嚣元婴期的前辈,这在他们的理解中,简直是找死的行为,偏偏眼前的小和尚到目前为止还活蹦乱跳的。
众人顺着十方的目光看去,一个散修叫了出来:“老韩,你怎么在这里呢?”几个相熟的也附和了起来。
“哦,我就是那个得了六品婧海灵珠的散修。”韩顺不好意思的说道。
众人大感惊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看来丹霄阁并非毫无准备啊。
十方深吸了口气,平静的看了眼旁边脸色涨得通红的两位元婴修士,还有那个近在眼前奋力挣扎的南宫律,怒声道:“南宫家族,好大的口气!”也不顾众人的异样,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方才众位都看过了,变异的婧海灵珠,品相上相差不大,凭借我们金丹修士的神念根本无法感应出它内蕴的灵力,我们丹霄阁的掌柜也不过是金丹后期的修为,自然看不出其中的价值,但有感于诸位散修的不易,仍然加价一千五百灵石,试问这种做法,可有错处?”
先前的魁梧汉子当先应道:“对啊,方才大家可都是没有看出来那婧海灵珠的异处,就算这位小哥指了出来,我们还是将信将疑的。”
韩顺也向众人行了一礼:“不错,当时掌柜的肯加我一千五百灵石,韩某心中万分感激的。”
场下又是一片议论,确实,以金丹期的神念根本无法渗入灵珠内部,自然无从知晓其蕴含的真正价值了。
“那南宫家的两位老贼可是看出了端倪,他们当初又是怎么做的呢?”十方又动了动灵符,一阵光幕出现在众人的头顶,正是五日前的景象,只见南宫芷当即喝止道:“慢着,我们愿出双倍的价钱。”
“我们愿出双倍的价钱。”听着自己的声音,南宫芷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但那小伙计可恶的声音还是钻入了自己的耳朵。
“我们丹霄阁没有看出灵珠的价值,便直接加了一千五百灵石,敢问两位不要脸的南宫前辈,你们知道了原委,却也不当面讲清,第一个念头是什么?!大言不惭的说愿出双倍的价钱,简直无耻之尤!”
顿了一顿,十方一副强忍悲愤的表情,继续说道:“因为不知,我们痛惜散修的不易,冒着风险才加价一千五百灵石,为的是四品婧海灵珠确实有那么一丝不同寻常的波动;比起前辈知晓灵珠的真正价值,还恬着脸大喊着愿出双倍的价钱,买的却是六品血棘珊的真正价值!好一个南宫家族,你们步步紧逼,我一再退让,口口声声往我丹霞宗身上泼脏水,我念你是前辈,一忍再忍,没想到你们竟然包藏祸心,说什么反正这片海域只有我丹霞宗的丹药齐全,其心可诛啊!”
深吸了口气,十方运起灵力,大声喝问道:“你们南宫家族,究竟意欲何为!!!”
声音振聋发聩,久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