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安大道是灵国最长的一条国道,其横穿邻国从西北一直通向最南方的府新镇。
此时的大道被厚重的积雪覆盖,一队车队在大道上缓慢的前行,这个时节居然有一队车队出现在晋安大道上前往南方。
原本安静赶路的车队,突然间躁动起来,车队的队尾突然出现了一只虚幻的冰牛兽,随后冰牛兽化成一股黑烟消失在大雪里。
赵天和王顺天结伴回家时,灰色的天空中寒风大作,好似要将这天地掀翻。
回到村庄后,赵天发现村庄的气氛有些悲伤,一打听才发现前几天阿平的爷爷去世了。
当晚赵天在王顺天家吃完了晚饭。冒雪走到家门口时,发现小希就坐在他家门口,不知来了多久了,身上已经落了一层雪,双眼无神,不知是冻坏了还是怎么了。
赵天急忙将小希拉进屋,将她身上的雪弹掉,然后将棉被披在小希身上。缓了一会,小希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赵天急忙问小希,“小希,你怎么了?”
小希听到后,突然哭了起来,断断续续的说:“阿——平——病了。”
赵天一听感觉有点奇怪,阿平生病了不去找医生,来找他做什么,“得了什么病?”
小希抽泣着:“他得了一种很怪的病,村里人都说阿平的爷爷化成了雪灵,将阿平的灵魂吃了。”
“啊,怎么会这样?”赵天小时候听过雪灵的传说,听说雪灵在冬天出现,多半是人的灵魂遇雪而化,雪灵喜欢躲在屋檐之下,以吞噬人的灵魂而生。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讲讲吧。”赵天看着魂丢了一般的小希,心里也难受,虽然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忙,但还是先将事情搞清楚。
原来阿平的爷爷在三天前大雪时没能挺过去,阿平的爷爷去世的第二天阿平就出事了。那天早上阿平起床后不久突然怪叫了一声,倒在了自家门口。家里人将他搬到床上,立刻找来村里的医生。
那医生来看了一眼直摇头,当时阿平已经没有呼吸了。小希没过多久就赶过来了,看着躺在床上的阿平,眼泪就掉下来了。
他们前些日子刚刚将结婚的日子确定下来,可是因为阿平的爷爷去世,他们的婚事只能往后推了。可是家中出了坏事之后,坏事就接连不断。这下阿平也死了。
赵家人看着这年轻貌美的未来儿媳妇,心中的滋味就像吃了一块过期的糖果一样。赵母突然站起来,将小希从床沿上推了下来,破口大骂,说小希克夫,是个红颜祸水。
小希听到这顿骂,哭的更加厉害,也觉得是自己害死了阿平,就算被赵母打,还是不肯离开。被眼泪模糊的双眼死死的顶着躺在床上的阿平,在心中呼喊着阿平的名字。
阿平好似听到了小希的叫唤,竟然缓缓睁开了眼,像个没事人一样起身将赵母拉开,然后看向坐在地上哭得一塌糊涂的小希。他没有去拉小希,而是异常陌生的看着小希。
小希被这眼神吓坏了,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跑回家后竟然没有回去找阿平的勇气。过了一夜之后,他醒来时发现阿平的母亲坐在自家客厅里。
赵母看到小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哭喊着要上前打小希。原来阿平昨天起来后,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说话不吃饭,表情也很木讷。小希听了又躲到了房间里,没有再出来。
这件事立刻在村里传开,小希变成了克夫的女人,而阿平则是被自家爷爷变成的雪灵吃了灵魂。
赵天听到这里将小希揽在了怀里,也不知怎么安慰小希。
小希抹着眼泪,抬起头看向赵天,“小天哥,你今晚陪我去找阿平好吗?我想和阿平哥说说话。”
赵天看着怀中楚楚可怜的小希,点了点头。
深夜十一点左右的时候,大雪小了一点,但是温度却低的可怕,感觉要将人的血液凝固一般。远处小山上传来几声狼叫,整个小村庄完全进入梦乡。赵天搀扶着小希,向村尾阿平家走去。
阿平家是栋瓦房,阿平就住在侧屋里。小希将赵天领到侧屋的窗户旁。窗户内漆黑一片,小希将窗户上的积雪抹开,抓住窗沿向外一拉,窗户居然被拉开了。原来小希以前半夜和阿平私会时都是这样进去的。
“阿平——”小希将窗户拉开,像以往呼喊情人一样叫着,但是此时的声音带着一点哭腔。屋内没人回应,只听得到雪中寒风的呼啸声。
赵天见没人答应,让小希往旁边站了一点,自己先翻窗进去。然后将小希拉进屋内。
屋子不大,因为没有点灯,而且窗外也没有一点星光。屋内可见度几乎为零,而且屋内有一股屎臭味,这种观感让人本能的产生恐惧。
“阿平。”小希又轻声唤了一声,屋内依旧死寂一片。赵天在屋内摸黑将一盏油灯点燃。
屋内被昏暗的灯光照亮,小希惊叫了一声,扑到赵天怀里,将头埋在赵天怀中,又开始抽泣了,口中还喃喃着“为什么————阿——平——,难道真的是我——害——了——你。”
赵天看向墙角的小床上,阿平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坐在一堆黑色的污秽物上,不知是屎还是呕吐物,臭味就是从那里来的。
阿平仿佛听到了小希的哭泣声,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看向赵天怀中的小希,温柔一闪而过,但是那双眼依旧盯着赵天。赵天被这眼神看的发毛,感觉是一头奇怪的动物在看着自己。
不想被这诡异的气氛憋得喘不过气,“阿平,你到底怎么了。”赵天说着让小希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他则盯着那双陌生的眼睛,向着阿平渐渐靠近。
赵天感觉到阿平眼中的变化,当他只离阿平一米远的时候,他感觉到了阿平眼中的抗拒,他没有再向前,臭味从床上扑面而来。赵天捂住鼻子,说道:“阿平,你还认得我吗?如果你认识就点头。”
阿平不知听懂了赵天的话没有,他不安的躁动。突然阿平蹲在床上,木讷的眼神中变的异常凶厉。还不待赵天反应,阿平从床上跃起,朝着赵天脸上打了一拳,这一拳力道之大,直接将赵天轰到了墙角的桌子上,阿平也随之倒在了地上。
这一拳在雪夜里带来的巨响,立刻将睡在另一个房间里的赵父赵母惊醒。
赵天听到房间外焦急的脚步声,强忍着眩晕和疼痛,将坐在椅子上吓得不轻的小希拉起,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房间。
不一会他们身后的那栋老瓦房的灯全亮了,然后听到了赵母的咒骂声。
赵天将快要崩溃的小希送回了家,这件事在他看来没有这么简单,他决定先睡一觉明天去找瘦子,一起商量一下。
第二天醒来时,赵天立刻准备去找王顺天,还没出门王顺天就自己来了。王顺天进门的脸色很难看,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坏了!坏了!”
赵天没听明白用询问的眼神看向王顺天,“你怎么来了?”
“阿平昨晚不见了,赵家人正在小希家闹呢。”王顺天。赵天一听,这真是坏了,立马和王顺天赶到了小希家。
小希家门口围了一大圈人,里面也站着四五个人,都是赵家的人,赵母一人坐在地上抹泪,小希坐在客厅的一角一直低着头。
赵天走进去后,赵母看到赵天后,本来快止住的眼泪又开始掉了,而且还指着赵天大骂,“你们这对狗男女,为什么要害我家阿平,你说说。”
赵家人一听那还得了,立刻将赵天围住,二话不说就打了一顿。赵天身子经过那次死门之行后,身体都还没恢复过来,昨天吃了一拳,哪里还能挨这顿打,幸好王顺天及时阻止。赵天缓过气来,看着依旧坐在地上的赵母,说道:“昨晚是我们的不对,但是我和小希的关系很纯洁。小希一直都爱着阿平,我相信阿平也是。而阿平昨晚逃跑的确是我的责任,您也别哭了,我现在就出去,一定帮您把阿平找回来。”
村里人从小看着这些孩子长大,心里自然是明白赵天和小希的关系,只是赵家的儿子丢了,就算赵母这样撒泼,他们也没上前阻止。赵天说了这番话之后,站在人群后面的村长立刻站出来,说道:“赵家婆娘啊,我看你是这几天着急晕了吧,赵天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相信他。而且他已经打包票说要找人了,你也别在这里耗着了,一早上我们在周围找了一圈没找到,估计你家阿平是跑山上去了,我们一起上山去找,不然等雪再大些就真不好找了。”
村长的这番话还是很有效果的,赵母果然起来了,抹着泪看着村长说道:“我听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