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大半天下来,在回太医院的路上,紫星忍不住有些疑问:“师傅,为何不说实话?”
闵太医温声说道:“这种场合你觉得我没有?还是认为……”
紫星瘪嘴:“我觉得师傅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那你可曾注意这位娘娘身边的人。”
紫星一愣,“啊?”
说实话,前后两次她的确有主意的,没想到老奸巨猾的师傅早就察觉到了。
“师傅,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眼下就您和我了。”紫星也是古灵精怪的。
闵太医沉默了半天,才开口:“她这是人为造成的。”
“有人要害她?”
紫星撑着下巴看着闵太医:“师傅您是说,此人还长期潜伏在她身边?这还了得?”
闵太医突然摇头唱道:“蓼虫避葵堇,习苦不言非。小人自龌龊,安知旷士怀。鸡鸣洛城里,禁门平旦开。冠盖纵横至,车骑四方来。素带曳长飚,华缨结远埃。日中安能止,钟鸣犹未归。夷世不可逢,贤君信爱才。明虑自天断,不受外嫌猜。一言分圭爵,片善辞草莱。岂伊白璧赐,将起黄金台。今君有何疾……”
“师傅的意思,小人无节,弃本逐末,喜思其与,怒思其夺。
对吧!”
闵太医垂眸,神色变得冷冷的:“你还真猜对了,哪个宫没几个奸细和叛徒啊。更何况,后宫越乱,前面那位就就越不舒坦。”
紫星:“难道国主不知道吗?”
闵太太浅笑吟吟:“兴许知道,兴许不知道……”
紫星摇着闵太医的手臂,打量他脸上的笑容,神色暖了几分,“您这话太深奥了,宅斗的事儿我不精通。”
闵太医不否认,笑容加深:“哎呀,这后宫啊本来就是是非之地,一不小心被人啃的连渣渣都不剩,我们也是无能为力。”
过了会儿,道:“师傅,下次我就不要去了,我可不想被人盯着心里发悚。”
听了她的话,闵太医不觉皱了皱眉:“你是担心,那个男子。”
“也不全是,反正怪怪的。”
闵太医默了片刻,松开了紧皱的眉:“我去也是迫不得已,小星星啊,为师下次不会叫你了。”
紫星点头。
“对了,你最近忙什么?”
“师傅,您这么做可不对了。”
“怎么不对了?”
“我现在好歹也是公职,所做之事可是秘密,怎么能随便轻易透露出去呢,万一引来杀身之祸,怎么办?”
“哦?也是,言之有理!好好好,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好,我不问了!
这回陪老夫吃个饭总可以赏脸吧!”
紫星一听,顿了顿撇下小嘴:“是不是我下厨?是不是哟领食材?”
“呃……”
闵太医算计着,不是你这个徒儿,难道是那几个光棍。
很快,马车到了太医院门口。
紫星立刻巴巴地说着:“师傅,那我找师兄要食材去了。”
闵太医笑逐颜开:“好。”
哎呀,总算有一回口福了,要不然天天吃面条,吃得老夫苦水都要吐出来。
万一,将来……
真不敢想象。
……
就这样忙碌了一天,总算有点成就。
夜幕星河,在一处巷子,一小身板咻的一声,见到一个男子。
“事情都办妥了吗?”
“人头到手,绝对不会有错。”
“很好,十年多了,辛苦你了。”
“老大,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哈哈哈……终于有机会祭奠亡灵了。”
“老大,那我们?”
“我当初聚集你们七人共谋计划大事,多年过去,很多人都已经变了,我也变了,唯独你没有变,这很好。
如果能度过这一劫,你就去那里吧,把大事继续下去。”
“老大,那你呢?”
“我?我还在找一个人,到时候再看吧。”
“那你回哪里?”
“我侄子那。”
“最近风声紧,你懂的。”
“不怕,再说有我哥。”
“不行,被他们察觉怎么办?这么多人命,我们不能就这么前功尽弃。”
“呵呵,那些人早就察觉到了,你真以为他们都是吃干饭的吗,只是我终究辜负了她。”
“有机会为什么不把她杀了?”
“不必,她还在传教,还有利用价值,暂时先便宜她。”
“下一个是谁?”
中年男子冷笑一声,“我还在调查,等我消息!我得好好谋划下一步。”
“没事,都挺过来。”
“这仇迟早有一天要清的。”
“老大受苦了,那下次我们老地方见了。”
“嗯。”
“大仓,你赶紧回去当差去,这个点省的有人怀疑你。”
“好,我知道了。”
说着那小身板点头抱拳,随即就迅速离开,消失在黑夜。
……
可是第二天大清早,闻一刚起来,白戊便快步走进来,道:
“四少,劳改营那边出事了。”
闻一还在睡得迷迷糊糊地,一起床明显一愣:“劳改营?怎么成了劳改营呢?”
“昨天我们才查到一点线索,说是一牢头这么多年仗势欺人,欲将犯人于死地,我们找总兵裘大人求证,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生意外。”
闻一听得一愣一愣的。
半晌,顿时笑了起来。
“有意思,我们的动作已经这么小心了……好啊!白戊,更衣!”
说着,闻一站起身,同时微微晃了晃脖子,发出咔嚓咔嚓的细响。
“本公子倒是要看看,他们想怎么办!”
白戊这是第一次给闻一更衣,不过可比木鱼水心好太多了。
“四少,好了。”
“走吧!”
“还没用食呢?”
“拿几个包子给我就行。”
“哦?”
闻一这次去的劳改营在城西那边,离得并不是太远,大概七八里的路程。
所以出了家门,没多久,就来到了韩山劳改营门口。
这是闻一以提刑官的名义第一次来这里,别说,还地方挺偏的。
除了几个寨子,四面被光秃秃的岩石包围,这要是逃,根本就不可能。
颇有些让人望而生畏。
闻一一下马车,打量了一番,然后径自走了进去。
结果还没进门,就被拦住了。
“站住。劳改营重点,闲人莫入。”
闻一抬眸,看了眼眼前的韩山的守卫,这时,身后的白戊立刻上前一步,道:
“我家四少是提邢司六品提点刑狱公事——闻一,前来见总兵裘大人的。”
韩山守卫一听,顿时一愣,随即道:“稍等。”
一刻钟过去?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