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心这句话说得太对了,有实力就是一种资质。”
“来,敬一个,难得丁墨出来走动,今天真是稀奇。”
丁墨扶着石桌,豪爽道:“干了。”
“嘶,这就真辣。”
木鱼水心两靥染开红晕,“这可是我的独门秘方。”说着话,嘴角却悄悄勾起得意的弧度。
大家悠哉悠哉,吃的非常开心。
闻一放下筷子,淡淡道:“丁墨,我会尽快留意你的去向。”
“当真?”丁墨勉强笑道。
“我闻一做事,是以“真”为开始,“善”为历程,“美”为最终目标。
丁公子,放心好了。”
“就是。”
木鱼水心立刻弯起眉毛:“我家四少竟然敢这么承诺,自然付得起这个责任。”
“你怕什么?”白已吃完,放下碗筷,垂着头,按着丁墨肩膀。
“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啊,你舍得放下你的身份?”
木鱼水心不是向着闻一说话,而是这么长时间的细心观察。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
“少来了。”
“你们别闹了,叫人过来收拾桌子。”
“是。”
闻一大有息事宁人的意思。
一个时辰后,丁墨回德云楼去了。
环绕四面墙的档案室,存放在这些年京州城发生的所有未侦破的凶杀案卷宗,一些卷宗看起来相当老旧,还是竹简书,一卷卷堆的很高。
一张长案上摆在屋子中间,每个人面前都堆了一堆,此刻闻一正全神贯注的看着。
“四少,朝中这几个老家伙是不是都参与进来?”
“那肯定了,这些老家人如今跟穿了皇帝的新衣有什么差别?”
“白戊,你什么意思?”
“人面兽心呗。”
“呵呵,西滨国主诸葛村夫会不知道吗?”
“除非层层审批的过程发生意外。”木鱼水心对此嗤之以鼻。
“只怕当时已经是天理难容了。”
“的确如此。”
白已疑问:“四少,你是怀疑有人联合上下,故意勾结外邦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闻一想都没想,直接回答:“策反!”
“也对,除了策反,有什么特别!”白戊翻看着卷宗,“难不成一直在杀人灭口。”
“这么多年过去,除了内讧就是内讧,没点新鲜花样。”
这回木鱼水心点头,翻了好几卷,继续道:“这些未破的案底,现在看来都是为了掩盖事实真相。”
“而且仪式感很强,一定有个见不得人的底下组织。”
白已在思考者一个问题,所以并没有出声回答。
“我们要做的在充分证明面前,将他们一网打尽。”
“太慢了。”
“我们这几个人不是对手。”
“放心,还会有人加入我们。”
还会有人过来?
这话是那所谓阁主说的吗?
闻一按着其中一卷,你们看,“通常情况下,这些受害者在死后,会有后人祭奠,这里发现,都没人说话,有点意思……”
“灭口还是封口?”
白已看着吃惊中缓过神来,或许因为这几具尸体实在太过古怪。
木鱼水心清了清嗓音,“四少,尸检还是很重要的,这下紫星可要辛苦了。”
“嗯,我知道。”
“这些人临时前好像收到折磨,羞辱,甚至惊悚,内部人有关……”
“那就等那边接下来的结果显示了。”
……
薄暮冥冥,红日衔山。
冷飕飕的风呼呼地刮着,光秃秃的树木,像一个个秃顶老头儿,受不住西北风的袭击,在寒风中摇曳。
赶了一天的官道,马车内的千金之躯,早就受不了长途劳累颠簸了。
这年冬天,地都冻裂了缝,小北风像刀子似的猛刮,有些路面不太好走,连马儿都在长喘着,何况锦樊他们七八个人了。
不过,就这么走了,国主知道会怎样啊?
公主出逃那可以与庶民同罪的。
“现在,可以走了吧!”锦樊牵着马,不耐烦的看向马车,沉吟道。
“等等。”马车上的女人妖娆着,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
这一路吹冷风的可是他们那些男人。
还在磨磨叽叽,叹,女人的心思最好不要猜疑,尤其这个史上最作女。
在京州城就已经败光了那点点皇家脸面。
走走停停又是两天,还在这贡县郡一个小小的乡镇附近,照这个速度估计七八日都不一定到达,那些人想着这一趟太亏。
诸葛云菲担忧着,一边吃的橘子,一边画着美妆,慢条斯理的说道:“他们要是赶上来了,怎么办?”
“没事。”
听这话怎么像是安慰小孩子呢,诸葛云菲生气道:“总不能在这荒郊野外露宿吧!”
锦樊冷冰冰回应:“这个没办法保障,还请公主加快脚步!”
马车四面丝绸装裹,镶金嵌宝得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使人无法觉察这般华丽。
诸葛云菲推开窗棂,望了望不远处,不由得瞪了一眼锦樊,慵懒的口吻:“你看看,外面北风凛冽,银灰色的云块在天空中奔腾驰骋,寒流滚滚的……”
这个时候锦樊不想听哪些绯言绯语,却已经转头吩咐他的人驾着双轮轻便马车快马加鞭继续赶路。
“怎了,怕了。”
“那您想怎样呢?”
他们的步伐不是很快,但是足够听得清彼此的声音。
锦樊好脾气都快要磨完了。
诸葛云菲穿着一身青花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厚绵裳,还围着一条白色貂皮围脖,毛皮轻柔,针毛光润,底绒柔软细密,靠在软榻上暖和极了。
并小声闻着那侍女:“怎样,好看啊?”
这个诸葛云菲也是倒霉,今天遇两次暗杀,说实话,要不是有锦樊在,早就见阎王了,她也累啊,要是赶不到目的地,这一路没办法安稳。
那名女子回答:“公主一身,甚是好看。”
逃难,还拍彩虹屁。
这一路一直在身旁小心翼翼的陪伴左右,说什么做什么一举一动说不怕那是假的,再加上自己不会武功,要是这帮男人不耐烦了,把她拿去喂野狗都有可能,现在即便两边手气,也只能忍气吞声,让她就是一条贱命,全都得罪不起。
一路下来,都是走走停停的。
“哼……”
“头儿,前面我们要过河,怎么办?”有个手下问。
锦樊冷声道:“大家小心行事。”
“是。”
那名女子颤颤巍巍的问道:“公主,前面就是赤水河了,咱们现在要过去吗?”
诸葛云菲神色一凛,莞尔一笑:“这个天气……总感觉怪怪的,我又不会游泳。”
外面呼——呼——,狂风呼啸,大树在狂风中摇晃,一条条树枝就像一条条狂舞的皮鞭在空中抽打着。
“那我们可以跟他们那个领头的人说啊!”
“不用了,让他自己决定好了,本宫乏了。”
有他们在,自然会护她周全。
“是。”
马车慢慢驶过一条小道,马蹄急踏,鼻中打出一个响啼,喷出一口白气,发出老长的嘶鸣。
京州城,慕容府邸后堂书房。
一位白发老者急匆匆而来。
慕容云海这会儿正在看一封密信,看到老者进来,赶忙放下信,起身相迎。
“呀呀,荣老前辈,您来了。”
这个白发老者别看个子不高,相貌平平,但脸色却黝黑异常,配上那满头白发,颇有些诡异之感,若不是早些年被慕容轩请回来,也不会这么深受老爷子的抬爱。
也不知道他突然来是干什么?
反正没有好感,平常接触不多,但在大是大非面前总喜欢动手动脚,是个脾气十分火爆的怪老头。
而一进门,这白发老者也没打招呼,便直接急声问道:
“刀呢?”
慕容云海一愣,随即一摆手,将房里的下人屏退,低声上前询问:
“荣老前辈,什么刀?”
这个老头嚷嚷着,“就是前几天,你去城北大街那个底下拍卖会拍下的那把刀!刀呢?现在……”
这刀怎么了?
瞧着容老那一脸怒气,顿时一怔,好怪异的感觉。
慕容云海这才恍然回神道:“哦,原来是那个啊!那把刀昨日就被送走了,前辈有所不知,那把刀看过,好奇怪的感觉,拿在手里就是不对劲,仔细看了看,还是觉得不顺啊!当时府里只好有几个剑客在,就帮忙试刀,结果都说不是很理想,若非及时脱手,我也不想留着,您问这事为何?”
慕容云海颇有些感慨。
说实话,当时一时脑热花了一百两白银买下了,过后才知买亏了,好傻。
这还不是为了笼络一个人心,顺手做个人情罢了,而且这个人被他安排进了玄府,也等于一箭双雕,成全了自己。
当初那个下属把这把刀拿来的时候,第一眼,他是喜欢上了。
可没想到,待一靠近,却发现这把刀不对劲。
几次验刀,连他都驾驭不了那把刀,最后只能……
可这边慕容云海的话还没说完,白发老者便瞬间眼睛一瞪,直接一顿噼里啪啦的开骂。
“放屁!怎么不好了?我是该说你傻,还是说那些人蠢,脑子蠢就罢了,连眼睛也瞎!”容老骂人从来不会顾及是谁的,就连老爷子都被他怼过,是个狠人,武功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