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阿伯是第多少次叹了口气,可随后没等把话说完,便只见那五个人走进来,整齐划一的口吻,拱手道:“柴叔好。”
阿伯只抬了手,没多余的废话。
他的真名,估计很多人都不记得了,他叫柴允,原本是家住京州城一名刺史的儿子,在他二十岁那年随父远赴永贡县途中遭遇不明身份的人突袭,一家人逃难途中唯独他幸免于难。
一开始怀疑是山贼,就带人去报仇雪恨,后来发现并不是这么简单。
这件事过去二十年,他也从未娶妻生子,时至今日一直毫无头绪。
这个关口出来的人,都不容易啊!
起风了,谁还不是固守着一份执念,在黑暗里追逐。
锦樊点头,随即对那五人道:“以后我不在,你们就听从柴叔的指令,他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平常除了接受情报工作以外,还要学会各国言语混入各种场合,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什么手段你们代表的可是——夜殇。
加入夜殇,你们就是正义的使者,也是邪恶的幕后化身,是一个充满杀机的身份。
这种种迹象都在向如今这个世道宣示一个伟大而又神秘的组织。
你们是生存在暗处的一群令人战栗的影子,我希望从今以后江湖相见。”
对于组织,可能更多倾向于悄无声息的进行活动,一般是在目标人物毫无警觉的情况下杀死目标,然后在别人无所察觉的情况下离开。
他们杀手的任务大多来源于专署渠道,领取报酬同样经过特别方式。
所以,在夜殇要做的事情,还是蛮有挑战,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资本,立命之后,一切淡泊名利。
但偏偏有一人,目光中透出些许担忧,恭敬地发话:“队长,我们誓死追随夜殇,只是我们的身份?”
把这一点解决了,那完全没有后顾之忧了。
“放心,我已经给你们办好了,都是军籍。”锦樊冷笑道,随即从身边拿出一个袋子扔过去,那人顺手就接住了。
“太感谢了,那我们可以大摇大摆进京州城了。”
本以为要多难才能办的通,大家直接朝其看了一眼,心中却是惊讶不已。
军籍可比之前的奴籍,办下来的费用可是十倍,可见锦樊用心良苦啊!
“那还用说。”
“队长这个花了多少钱?”
“你猜?”
先卖个关子。
“二十?”
还不是?那可是一个捕头一年的俸禄了。
“三十?”
“不会吧,要这么贵,这……”
简直大跌眼球,到底要多厚的财力,他们虽然看上去都有十七八岁,在天蝎的这些年压根也没有存到三十两银。
最后一个出声,顺嘴就说出来,“我知道了,队长一共是五十两吗?”
五十两!
锦樊看着他们一个个被气笑了,直接说:“一个户籍四十两银子,你们几个人就是多少了!”
啊……
这让阿伯越发神色紧绷起来,他是现在锦樊现有的角度,他还没有成亲,哪里来的那么多银子?
“啥,两百两!”
“这什么身份要这么贵。”
就是把他们身上的器官都卖了,都还不起了。
“简直吃人不吐骨头!”
“太……”
大家显然惊呆了。
锦樊为了他们可谓倾家荡产,倾其所有。
能这么用心,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带头的那个侍卫又站出来,一脸认真:“我等誓死追随老大,绝不食言,否则……”
“对。”
“对。”
“对。”
“对。”
大家一致认同。
“行了,你们能感恩,我也就欣慰了。”
可阿伯脸色一沉,瞬间担忧起来,忍不住唠叨一句,“你找了谁?”
“还能是谁,奕无桐。”锦樊噗嗤一声,哈哈哈起来!
无语了。
有那么好笑吗?
这钱有一半还是他出的好吗。
阿伯已经想象到,在奕无桐那里,求他帮忙,奕无桐自己得有多憋屈。
接着,锦樊低吟:“这些年,他还真有那本事,弄了几个人,若不是有他在背后支持,我可能迈不出第一步。”
“弄成军籍,那他没问为什么?”
“没有,从小到大他从不过问我的私事,哪怕我有困难,他都会无声无息的帮我。
欠他太多了,只是没想到他一下子拿出五百两,还直接找到大皇子……”
“日后要是怀疑了怎么办?”
“不会的,大皇子的手段有多高明,再说奕无桐不会出卖我,眼下几个皇子内斗,谁还注意这些细节,这么做无疑是最安全的。”
阿伯深邃的眼穹显示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有什么事,对于锦樊这样敏感的身份做不了的,而他必须背着所有人可以做到的呢?
这一刻。阿伯几乎肯定,锦樊的目标太过危险。
只不过,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疲惫,每天都游走在刀叫上生存。
转念一想,不管西滨的未来如何,他都要替自己谋出路吧!
看着阿伯,锦樊依旧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眼眸中深沉的担忧,一时半会也挥之不去。
他们都是同命相连。
而另一方面,锦樊开始任务了,顿时摆出一副威严之状,他道:“好了,现在不是为了生计了,我要看你们的赤诚,现在要下发第一个任务。你们听好了,我要是服从,绝无反悔的机会,现在你们是去退出的资格,只能一条路走到底。”
“是。”
众人异口同声。
“第一个任务,清理门户,杀了大长老旁边的那个人。”
“谁?”
“左权——!”
“你们解决他,才是真正的迈出第一步,就不会天蝎的人怀疑,宫主自然更不会怀疑,以后你们更是畅通无阻了。”
“听好,我只限你们三个时辰,到一定时间,我要看到结果。”
“是。”
阿伯听了,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伯,这里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说落,有两个人留了下来,其余人正准备行动了。
傍晚时分,一个人走出一片漆黑的林子,周围只有几声清脆的鸟声。
看似安谧。
阳光从林中退去了,林子里渐渐黑了。
来时小雨微凉,满地落叶,浮着尘土,走着走着就爱看那树,那枝,那叶,还有一轮渐圆的月,欣喜不已。
但欣喜中却带着遗憾,他多么希望有人和他分享这冬日一幕,与他一起携手未来,肩负起使命。
夜色弥漫开来,树林里愈黑了,在似乎告诉他夜已来临,他还在不停游荡,他又要去向何方呢?
这一天,还是那么精力充沛,也不知道这一秒是生还是死,但每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他又感到庆幸。
这一路他想了许多,包括过去,现在,将来……
夜晚又是什么时候到来的呢,又何曾来临?
冬日里,又何尝不像这夜,看着那将圆未圆的月亮,心怀期待,花开终要落,月圆始将缺。
如果不是生在这样的年代,为了保命拼尽所有,他一定会停下来好好欣赏。
可惜,命不由己啊!
就跟林子里显得愈黑愈演愈烈一样,内心深处宁静才能致远。
也许感到孤独,灵魂无依,无爱无恨,无牵无挂,但不曾寂寞。
咻!
“谁?”
一道冰冷的嗓音,急匆匆的。
周围一片漆黑,凉嗖嗖的,一鬼魅影身忽然闪现路中间静静候着。
来人交叉握在胸前,看来也是等候多时了,沉声说道:“哟,终于来了啊,等你多时了!”
锦樊不知不觉花了两个时辰才走出林子,刚上官道。
“是你!”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这个王者,怎么出现在此呢?
锦樊心里倒是疑惑,握着别在腰间的长刀手柄上,颇有些威风凛凛气势。
扫了一眼王者,双眼微眯,半晌,冷声上前招呼:“你怎么会知道我出现在这里?”
锦樊看似不经意间的问道,王者一愣,倒也回答了干脆:“呃……还不是,你的马!”
什么?
他的马有什么问题?
跟踪他吗?
特训营里都不是什么良人,锦樊眼中闪过阴鸷懒得理他,便直接从他身边直接绕开。
看到锦樊准备离开,王者用手直接拦住,说道:“喂,别这样好不好?我们都是一个组织的,这有什么好奇的?
你那马,特训营都做过特殊标记,很好认的。
喂,这就生气了?
这有什么关系,只要会点口技,就知道主人是否在附近了。
被我追踪,只是出于职业习惯,还从来没有失灵过哦!
是个人都有好奇心,而且害死猫,我可不是那只普通的家猫哦……”
王者自以为是的跟上,总感觉锦樊的态度有些怪异了,于是又开始叨叨叨了,到底想玩什么?
难道仅仅只是喜欢,就敢跟他玩捉老鼠的游戏?
锦樊也是入了特训营后面才知道他对气味有着特别敏锐,无论何种气味瞬间分辨,还能还对马匹独特研究,能快速分别一直马的好坏,专门为马主人提供生计。
锦樊神情颇有些凝重,看着王者,随即开口道:“那你是什么猫?”
其实说出这话,没期待对方给出什么答案。
王者笑道:“我是一只御猫,不对,还没有正式授封,或是没那资格吧!再过一两年,也许我就可以升职加薪……”
无聊!
“你很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