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隔了一日。
天一亮,凤九天用一种试探的口吻问一大早过来的紫星:“京兆府不好玩吗?”
什么意思?
就因为连续来了三日,套近乎还是赶人走啊?
紫星自然不能让木鱼水心担心,因为她现在特别困,又特别讨厌这个凤九天,冷冷地道:“一点也不,跟尸体只有刻板、无趣!”
凤九天听着,不住地微笑点头,最后还问她:“那你觉得闻府不错喏?”
又什么意思?
紫星立即瞪了凤九天一眼。
木鱼水心迷迷糊糊地打了一个哈欠醒来,揉了揉眼睛,没好气地看着他:“咱闻府热闹和气,至少比你们刑部有点人情味啊。”
紫星别有意味地对视一眼。
“哎呀,紫星啊,我做的口味如何?”
“自然美味佳肴。”
凤九天觉得紫星笑的有点异样,正欲相问,却有属下进来禀道:“公子,凤大人回来了!”
那是凤九天的爹回来了!
紫星一听,来了精神,正好趁机离开。
“那个凤大哥,不好意思,我们要回一趟太医院,麻烦你能不能让个路。”
他,什么时候堵了人家的出路了?好像故意的。
还假装,一脸尴尬的说道:“这份手札,我要备注一份。”
紫星客气地说了声:“这次还是谢谢你,关于程序上的事,凤大人那边麻烦担待一下。”
“没事。”
其实她想说,好困啊!
“就这么走了!”
“留下来,只会遭殃。”
“为什么?”
“你是没听过凤天成这人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刚正不阿,很难打交道的。”
“这就怕了?”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
木鱼水心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
“难不成跟你师傅有仇。”
“你怎么知道的?”
“啊,还真是,那得多大的仇,这也是太搞笑了。”
“行了行了,别打趣了,我们走吧!”
入冬以来,冬的气息迎面而来,冬天的风总是那么霸道,有一种沁入骨髓的寒凉,把一颗心一度低到尘埃里。
眼中的繁华都早已落幕,到处都是被寒冷打磨的萧条与苍凉。
就这样静静的品味过往,品味这一季冬的薄凉。
今天算是难得好天气,木鱼水心拉着紫星的手,笑了笑没说话。
“紫星,你对凤九天敌意……?”
“哼,不管他。”
“那就是他对你意思了?”
“瞎说什么,没有的事。”
她才不信呢。
紫星咂嘴,然后上下打量着木鱼水心,拖着她的手臂,立即说道:“我们去二郡吧?”
男人一梗,顿时只觉得火气上涌。可再要说什么,却一看紫星不太搭理,当下冷哼一声,然后身形一晃,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是生的哪门子气啊?
到了二郡,一进去,里面的人客客气气的。
“咦,四少,你在呢!”
木鱼水心本想问是不是等久了。
紫星和她很有默契,凑过去低声说道:“闻一,你在呢。”
“嗯,有一会儿了。”
说的那意思是故意等她,让她欢心。
宋太守,深吸气,闻茶,呼气,沉声下去:“两位姑娘,坐吧!”
“谢大人。”
少年端着茶,闭合嘴唇,放松唇部,牙齿自然合拢:“结果如何?”
“公子,您绝对猜测不到,跟之前一个案子很类似……”
木鱼水心话还没说完,宋平随即微微眯着眼,轻笑出声:“你这小子真神了?”
什么真神啊?
公子他知道答案了?
倒也是,闻一何其聪明,总能从一些细微处发现问题,木鱼水心不禁失笑。
“是中毒。”
接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向眼前的魏衙内,沉声问道:
“确定?”
紫星立刻低声道:“是的,听说饮鸩止渴吧,还是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
此人严重的胃溃疡,上消化道出血、溃疡穿孔、幽门梗阻。
本身是不宜饮酒的……而且头部还有一条五六公分宽的淤血,怀疑凶手失踪钝器。”
少年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么说,这人是先被人打伤,后招到灌毒?显然一个人不可能完成,一定有同伙。”
“闻一,我给你一个五日拿下,如何?”
“这是世家子弟所为,我与无兵无权,只怕没那个势力。”
“你知道凶手。”
“宋大人,您就不怕上面施压?”
“这次是三法司联合破案,皇上会亲自过问此事。”
“动静大。”
“确实。”
“估计之前那个案件要重新梳理一下,有些细枝末节,一直找不到根源。”
“没事。”
“大人,那个罗班主还活着吗?”
“这个还真不知。”
“来人。”
一衙差匆匆应道:“大人,有何吩咐?”
“去,把牢头叫来。”
“是。”
“等等。”
闻一止住,随即起身说道:“算了,还是本公子亲自去一趟。”
“这——?”
“四少是否需要我们陪同。”
“你跟紫星姑娘先会府里休息一下,晚上有安排,白已,我们走。”
“那好,你们传我的口谕去吧。”
随后,闻一跟白已两人来到牢房营。
狱门开了!
“那个,他怎样?”
“这几月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中间醒过来一次,说了什么来着没太在意,之后,小的还特意悄悄进去了一趟,然后发现一直这样,也没什么异样。”
那个牢头沉吟片刻,阴沉的双眼在昏黄的光线下,越发显得恐怖非常。
兴许是天天伺候这种人烦了,更不会好好对待。
最后直待好一会儿,闻一才摆了摆手:“下去吧。”
“是!”恭敬应声,牢头随即悄然退下。
而待他一走,少年随即微微眯起眼睛,低声道:“究竟是什么人,一直对他蓄意报复?”
白已:“那人背后一定很强大。”
“怕了?”
“哪有。”
……
皇宫院落。
忽然,一道女声在房间中响起,随即一个人影从旁边的屏风后缓步走了出来。
这女人双十年华,一身白裙。清秀的五官,配着纤细的身材,看起来洁净无比,就像天下间最不惹尘埃的青莲一般……
正是长公主——诸葛月婵。
诸葛月婵轻笑一下,温声细语的说道:“三妹,你这段时间在忙什么呢?”
长公主的话,引来大皇子的注意。
这对兄妹难得聚一次,他们一同给皇后请安回来,她是怎么来了呢?
难道得到苏妃什么指示了,平常难得见长公主来看他们兄妹两个。
“见过皇姐,你怎么来了?”
长公主顿时笑道:
“当姐姐的就不能关心一下妹妹了,你去学院这么久,有没有认识什么富家子弟啊?”
“没…呢!”
“哦?你确定?”
“呃……皇姐问这个干嘛啊,怪三妹自当没有皇姐这么端庄优雅般魅力,能吸引一批优质青年,你是嫌弃……
眼下,正是争夺太子之位的关键时刻,这么长时间几位阿哥之间表面上音讯全无,实际上早已明争暗斗。
悦恒哥哥,你就不担心吗?”
诸葛悦恒顿时笑了,“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也是。”
接着:“册封太子作为朝局的重要力量,会被政敌算计。这个位子可不是这么好坐的。
太子是国家的储君,为了保证其即位之后能顺利治国……”
诸葛悦恒分析的确实不错,长公主闻言点头,道:“有道理!虽然身份尊贵,但依然会在朝堂上因政见不合、利益冲突等而招来不少政敌。”
长公主分析的确实不错。
大皇子叹气,道:“不过你这么说,不怕其他几个弟弟有意见吗?”
长公主笑着,一如往日那般,但眼底却微微闪过一抹精光。
“我对政治不熟,将来的命运如何,还不是父皇说了算,尽人事,听天命。”
“皇姐,咱不能这么悲观。”
说着,大皇子对着诸葛月婵哈哈一笑,同时上前一步,靠着三妹,低声道:“皇妹,你可要跟你皇姐好好学习。”
诸葛婉琴忽然说道:“眼下最有竞争力的,大概是二皇子跟四皇子了。”
西滨没有承袭制度,也没有女性的继承权。
之前大臣建议,“立嫡立长”,也就是说,继承顺序是以?嫡子优先、年长优先。均遭到诸葛村夫的反对,有失公平公正。
除了大臣建议的“立嫡立长”的原则外,大多数臣子建议“立子以贤”,就是说,要看诸位?庶子的德行而定,最次的是皇帝“立储以爱”就是皇帝最喜欢哪个儿子,就立他为太子。
这种方式极易引发宫廷权利争斗。
西滨历史上太子和?皇帝之间的关系极其复杂矛盾。
一方面,皇帝需要有继承人,但继承人的存在又会对?皇权构成一定威胁。
由于?皇太子有极大权力,所以往往会和皇帝发生冲突,从而导致被废或被杀。
通常,由于以上种种原因,皇太子顺利册立、顺利继承皇位的并不多见。
随着皇帝权力的不断加强,皇太子的权力越来越被削弱。
但是反过来,正是由于皇太子的权力不再对皇帝构成威胁,皇帝有足够的权力来约束他的其他儿子们,所以后期的皇太子顺利继位的反而比较多。
“没事。”
几个皇子之间,总要识破脸皮,到时候,倒是要看看,谁更嚣张!
诸葛悦恒没有任何特意的伪装,却!让众人清楚的看到他眼里那丝丝点点的冰冷和漠然。
哺时二刻。
用过晚膳,紫星便直接和木鱼水心去甄洛房间。
“四少,我们下一步如何打算?”
木鱼水心忧心忡忡见了闻一,开口急问。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