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犁一僵,飞快的瞥了眼旁边再次冷三度的自家主子,然后商量的说道:“这个……能不能不动骸骨?这毕竟征得家属同意,现在这么晚去哪里给你叫人,若是连骸骨都……”
这事真不好交差,毕竟验尸要以死者为大,没有家属的授权,任何人都不可以打开,否则大不敬。
紫星秀眉一挑:“不破坏也行。”
凤犁顿时眼睛一亮,转头再次看向自家主子,随即立刻点头:“那可以。不过,到时候可能要紫星姑娘随同主子一起去一趟。”
一直不吱声的木鱼水心,闻言笑道:“为什么不是现在?”她忽然发现那个凤九天对紫星的态度怪怪的,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故事吗?怎么没听过呢,大半夜的一颗八卦玲珑骰子之心油然而生。
“这个……”
那现在怎么办啊?
时间一点点过去,转眼三刻钟到了。
凤犁一脸懵逼的盯着里间,就像盯着一个怪物。
但随后,猛地回神,转头看了眼旁边也在敛眸静神的主子,随即低声道:
“主子,要不我派人现在去一躺死者家里如何?”
说话的功夫,凤犁迈步就要往里走。
可这时,只见男人忽然抬手一摆。
凤犁一下子愣住了。
这,这是……啥意思?
“呃,主子……”
“您,是不是同意了?”
“出去。”
凤犁一僵,随后拿着一份文书赶忙悄然退了出去。
出了内堂,看到这般处境,木鱼水心就猜想她在想什么。急忙开口:
“那个紫星,你没事吧!”木鱼水心有些气愤,那人几个意思?原本以为讨个特权,一点都不好。
紫星佯装露齿一笑,柔声说道:“还好。”
木鱼水心微微皱眉,半晌道:“要不,回去吧!现在气温下降很快,别冻着了,你是不是还在生那个凤九天的气啊?”
“谁说的!”
“你自己啊!”
“啊……有么?”
“有!一脸都是。”
“啊……”
“算了,还是等第二日来吧,我们不能破坏他们的规矩。”
正当她们准备要踏出前院,被一道嗓音喝住了。
“慢!”
正交头接耳说着悄悄话,身后,听到凤九天的声音。
接着木鱼水心视线一挑,看向眼前的男子。
紫星本能问一下,退了几步转过身去,打了一声招呼:“你——?”
“可以试试,但下不为例。”
啥?
果然还是同意了。
木鱼水心扫了一眼,可下一秒,却忽而眉头一动……
“怎么水心姐?”
呃,这人变脸比变天还要快。
旁边的紫星见状,忍不住问道。
凤九天微微皱眉,半晌道,他道:“没事。”
说着,便带他们去了停尸房。而这会儿功夫,凤犁则将一个木箱中的‘死人’抬了出来,然后摆在柜台上面。
“紫星姑娘,可以了。”?眼前的四人和刘斐一样,都盯着这具尸体。
紫星随身携带她的工具,这会摊开,拿出手术刀……
木鱼水心第一次配合她,一边写的手札,一边替换手术工具。
“怎样?”
一道冰冷的嗓音,冷冷的。
“被人下药,胃里的东西测试含有酒精成分,含有河豚毒素……”
“这个毒从哪里搞来?”
“大概只有东洲岛了。”
“那个凶手一定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手下有捆绑绳索嘞痕……”
“你还真说对一半,翻过身来。”
紫星一边指挥,一会解释道。
“一半?”
“你来看看这里!”
“呕……别,受不了。”
实在太臭了。
妈呀,木鱼水心受不了。
“给,戴上吧。”
“紫星姑娘,这个伤口有点像什么凶器的造型。”
然后接下来的几个时辰,他们几个一直研究,推理,包括凶案现场一些细小线索的搜寻。
而白已跟随闻一两人跑到东城那边去了。
白已劫持了一个武者,厉声威胁,那人被他掐住咽喉道:“呃……那个,那个这里的一个联络点,那些货……不是,那些人都是城里长老要的东西,但具体干什么,小的就不清楚了……”
“没了?”
“没……呃,有,还有!还有那个刚刚那个方脸的,名叫孙虎,是城里的山卫。然后,然后每次进城,都要那个城牌,那个城牌是特制的,有慕容家族的专属印记……”
闻一沉默片刻,问道:“几个月前,可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来过这里?”
“没……有!”
“我看你是不老实,好好回答。”
“咳咳咳,有一个……那少年公子容貌不凡,说是东家派来的,在这里住了一晚,然后就去……”
旁边的白已闻言一喜,低声自家公子,肯定是那个死者。
他们到底再查什么?
连躲在暗处的影卫都有些担心了。
少年没说话,抬头瞥了武者一眼,半晌唇角轻勾,道:“是么,那就好。行了,你走吧。”
“多谢公子,多谢……”
那人赶忙道谢,然后屁滚尿流的就跑了。
深夜一客栈的动静,让人惶惶不安。
客栈里的客人们虽然被吓得不行,可这会儿没一个敢走。
月上中天,黑暗笼罩整个天来客栈。
周围一片安静,而就在这时客栈旁边一个暗门,忽然打开,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随即从里面走了出来。
“不对啊,这个掌柜的,去哪儿啊?”
轻缓的女声,带着几丝慵懒。
但此时在客栈掌柜耳中,却如同死神的呼唤。
瞬间,客栈掌柜猛地回头,随即便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绝色凤眸。
黑暗中,那双眸子仿佛带着一股魔力,满是嗜血和杀机。
“你,你……不……啊——!”
客栈掌柜惊恐的瞪大双眼,可下一秒,刚叫出声,便被一刀劈成两截。
这时,白已黑着脸,从后面走过去。
先是看了眼地上已然看不出面目的客栈掌柜,随即小声问道:
“四少,这人断气了。”
“看看周围有没有可疑的人。”
白已一愣:“二楼?还亮着……”
闻一拿出丝帕擦了擦手,说道:“这个掌柜的一定是知道点什么被人杀了,凶手一定还在这个客栈。”
“要不要追出去?”
“你先查一下登记薄,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物出现过?”
“好。”
白已利用客栈柜台的煤油灯,一页页翻过去。
闻一忽然问道:“如果是你,你会记得几个月前,这里有谁停留过?”
谁有这么好记心?
白已瞬间恍然:“是啊!不过公子,不关这个掌柜的什么事?难不成,有人想利用这客栈掌柜的……或是背后有人?”
“四少,这个瓶子,好特别啊!”
“有一股甘甜的清香味。”
“是,好像梨花膏!”
“估计这个掌柜的有肺痨方面的隐疾。”
“……”
凡事都有可能,至于谁是怀疑的对象,明早便知。
说着,闻一随手将丝帕一扔,唇角轻勾:“何娘子——她是谁?”
“四少,这人停留了三到四天,开资比一般人都要大,应该不是一个人住,这人有问题。”
“等到天一亮再问,至于这个掌柜的身份太多疑点了。”
“四少,你看,这儿还入住了一男一女,会是他们吗?”
“但愿不是。”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回府。”
慕容府邸,前堂大厅。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杀害我的人……还有你,你这个不孝子,究竟有没有把我这个爹放在眼里。
这段时间在外面频频出错,再大的家业都会被你败光……”
后堂之中,慕容家主怒急了,直接拿着教条狠狠地抽在慕容云海的身上。
“啊……”
“还知道痛!”
“啊!啊!啊!”
“老爷……老爷啊……求您别打了……云海还小……”
“你,你就知道护犊子!”
慕容夫人跪在一旁哭唧唧的,十分不忍。
慕容家主一鞭一鞭抽过去,整个府邸都听得到,叫“啊”的惨叫声。
这会,慕容云海拽进了拳头指甲都掐进了肉里,闷声闷气的。
“你竟然大的胆子跟诸葛恒悦较量的消息,不胫而走,你什么身份啊?他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吗?
胡闹!
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你以为其他门阀世家没人怀疑你吗?皇宫内院就不知道吗?皇上都已经对我下手,你还添乱,你还指使衙差去跟他对抗,你不要命,老子还要。”
说着说着,上前就是一巴掌拍过去。
“我看你,活腻了,别怪爹狠心,打的就是你这种不听话的不孝子……”
慕容家主越说越生气,现在整个京州城都知道慕容家跟皇家对抗,西滨国主本身就是一个生性多疑的人,这两次上朝不是为难就是责怪,弄得在同僚面前抬不起头来。
幸亏频频表决绝无二心,拿出一些赔偿,弥补一下。
光这一下去了慕容家三分之一的财产上交到了国库,才平息此时。
现在倒好,被自己亲儿子又坑一次。
猪队友不给力。
要不然这一大家人现在恐怕在天牢里忍饥挨饿呢,那时候还能依靠谁?
一分析后背都发凉,权贵之路,一步棋不走好,接下来更难走,也不知道玄太师做何打算。
“哼!”
“还敢吭声,打的就是你这个不孝子,害得慕容家损失多大,你忘记了慕容复了吗?忘了旁支子弟就是这样没了?你知道你得罪是什么人?”
“爹,我……”
“还想狡辩什么?”
“皇家?说过你多少了次,不要跟玄子贤混在一起,你就是不听,人家城府多深,你又有多浅?”
“你们都不在一个水平,认清事实吧。”
“爹,您不是一直告诉我联合太师府搞好关系啊?为什么不能……”
“我看你不知道什么是痛,管家继续家法伺候。
还有从明天起,给我老老实实进学堂,其他事一概不许参与,听懂了没有?”
啊……
还不肯听话。
“海儿啊,不要跟你爹顶嘴,服了软,听你爹的,咱一家人命最重要。”
慕容云海有些不服气,凭什么打他,凭什么不可以反抗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