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滨宣德十二年!
暑去凉来,立秋开始。
宣德王——诸葛村夫,在位沉迷后宫三十余佳丽之间,有人企图干政,为人佛口蛇心,其手法置之死地而后快。
这民风淳朴的背后实则暗流涌动,慌得一批,不少人暗中作梗。
鲜为人知的操作,人潮暗涌,俗话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一世豺狼塞道,而他,还在发荣滋长,护他的人太多太多。
闻一,西滨漠北候闻姬大将军的养子,现年十二岁,身颀四尺九寸,排行老四,家中有三位哥哥镇守边疆,二姐出嫁,七妹九妹尚小,圈养闺中。
大哥闻云、二哥闻沃是大夫人苏颂所生,行军打仗,还未成家,大夫人则不问世俗,一心念佛,玉叶金柯。
二姐闻嬛、三哥闻苛是二夫人向明珠所生,向氏的哥哥向明祥——漠北军都尉兼二品护卫,官居四品,随闻大将军南征北战多年,向氏精明能干兼得主母之位。
三夫人上官婉儿,父母溘然长逝,勉为清倌人,轻高曼舞弹得一手好曲,绣得一副好画。一次偶遇,塞上无烟花,宁思妾颜色。
生了七妹闻纺、九妹闻绣之后,专门料理家中纺绣活,从此不涉风尘。
别看闻家上上下下三十口人,其实并无矛盾,非常和谐。
至于闻家二老,传言早就消失匿迹,藏形匿影,近几年全仰仗甄大将军的战绩加官进爵,西滨王荒诞不羁,伴君如伴虎啊!
而闻一,在闻家自然是独得恩宠。
年纪小,贪玩惯了,只是与那些门阀世家子弟不同。
“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谁在大声疾呼?
闻一听闻小厮此言,一灰溜跑没影。
郊外民房,一个叫牛二的村夫家里,里外围了几圈看热闹的百姓。
闻一,爬在墙角望了又望,好不甘心。
何事惊慌?
这个牛二,二十来岁,长得清秀的一男子,靠苦力为生。正坐在床边朝着窗户外看,全身肌肉不受控制地微微震颤着。
他的面部肌肉已经严重萎缩了,眼窝深深的凹陷进去,双目布满了血丝,怪异的眼神似是处于谵妄的边缘。
太吓人!
他娘子惶恐,一直在屋内哭哭滴滴,还好有邻居报官。
很多人东猜西揣质疑着这个病。
就做了一个梦?
说起来,荒唐至极。
只怕这源头没这么简单吧!
这天气渐渐转凉,也会出现不同程度的口、鼻、皮肤等部位的干燥感,大家误以为与秋气的关系十分密切。
现场,魏衙内看着上头宋太守一脸茫然的说道;“听说这个牛二昨天夜里发病,时间只比毛子晚两天,短短十一刻钟就全身肌肉萎缩,这怎么回事?中邪不成?”
这一片人心惶惶。
西滨国,两百万人,治所在京州城,以呈阳,贡县,枸邑以西之地包围。除京州城外,各地郡太守掌职,因地属畿辅,故不称郡。
“衙内,请看,这个是他睡前的食材……没有检查出问题。”
“有没派人去附近打探?”
另一捕快立即躬身抱拳道;“禀大人,小的打探过,这个牛二出事前无任何异常,人品端正……”
“好了,下去吧!”
“是。”
宋太守看了一眼牛二,心思凝重。
这时门外侍卫扬声,“大人,闵太医来了。”
老头一惊一乍的跑过来:“宋平啊,这不妙!”
一面说,一面放下沉重的工具箱,来到病人跟前,检查后摇头叹息。
“前几日老夫收过一例病人,没法根治……”
“这可第三起!”
“会不会传染……?”
“目前不知,有一起发病最早,老夫不敢禀明太医院,一直压着呢,如今,怕是瞒不住。”
“这……如何是好?”
宋平拿着丝帕不停擦额头冷汗,这乌纱帽还在头顶,不担心才怪。
这地方偏僻,村落里的人朴实无华,不知道这种怪病的后果,也经不起这怪病的折腾。
闵太医毫无头绪,叹了一口气:“病人睡眠,发音,神经都有障碍,弱视环境下,大脑容易受刺激,老夫从医这么久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这病到中期,还有神智,可精神力就糟糕了,现在症状;特别躁狂、愤怒、敌意,还有攻击倾向。
看似失眠,可老夫的药现在管不到几刻钟……”
“你还是做好准备吧!”
见此情形,那就危险了!
闻一环顾一圈趴在窗口听得明明白白的,原来这病似乎不会直接让人发疯,但全身萎缩根本无法睡眠,跟肌无力不像,这要是个正常人也会逼疯吧。
“不行,去瞧瞧……”
当一行人走出房间,闻一趁机从窗口爬了进去,还激动的拍了一下牛二的肩膀看个究竟。
牛二一转身整个人震颤着起身,“救命啊……我想睡觉……我想睡觉啊……”
不停的嚎,不停的抖,声音越叫越大。
喧闹声?
“是谁?”旁边的守卫当即大喝,两人立即按住甄洛,另几个安抚牛二。
他声音虽然含糊其辞,但说的话还是能听清楚的。
“别,别……”闻一慌忙叫道,满脸的痛苦与恐惧,“痛痛痛,放手!”
突然间随着激动的叫喊,牛二似咳似呕的往手掌吐出了什么,是一整颗带血的牙齿……牛二看着这牙齿,脸上的惊骇更甚,发出几乎是哭一般的叫声:“啊……”
这下惊动了在另一个房间的宋太守、闵太医、魏衙内等人全都冲过去。
一名侍卫迅速捡起骈齿,交给闵太医。
“闻一,你小子,谁叫你来的,混账玩意——!”
“闻一,怎么又是你?”
一个宋太守!
一个闵太医!
这两人对着甄洛一声怒吼,简直比母狮子还可恶。
闻一看得心头很沉,不做声,看着闵太医又检查牛二的伤势情况。
这牛二一张嘴不但舌头是萎缩的,牙龈也萎缩了。
上下颌有几颗磨牙不见,其它每颗牙齿也都是松的,似乎稍微用力一扯就能整颗扯出来。
瓦特?
刚刚掉落的下颌左尖牙那里有个很深的血洞,却没多少鲜血流出,这些牙龈正在坏死……
宋太守有些惊慌,特意安排了两名侍卫在门外严加看守。
待闵太医从房间出来之后,忧心忡忡地道:“这么一会,就这么严重口腔溃疡,都已经萎缩,牙齿会逐一脱落,吞咽困难,只能吃点流食。
叹!早晚活死人一个,这下完全丧失行动能力。”
“真没办法吗?”
“恕老夫,无能为力。”
闻一一出生就带着一个模糊的梦,一想到一些事,并试图凝起精神把那感觉把握住,却只是像握住了一丝烟雾……
不行啊……他在心里喃喃,还是太轻狂了,没有直接的联系事物,也许场地和情景也不对,感知还不够强,抓不住。
闻一走了一路,还轻言细语,身后尾随一人影,做的十分隐蔽。
一进自家大门他还在奇怪,两次有超感,这毛子跟牛二有关系吗?
他可是看过毛子发病的现场的。
等等……遗体?他心头只这么一想,那丝烟雾就更清晰了一点……但还是看不清。
旁边路过的丫鬟却是怔了怔,公子爷这是怎了,每次一回家都是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小心摔跤啊!
“啊——!”
可不,又摔一跟头,那丫鬟心疼坏了,一个箭步飞奔书房。
“小四,你这脸?”
看到血迹,他爹心疼了。
“孩儿见过爹爹,您这是去哪?”
本来他还想问些问题,算了,问了白问,闻一又使劲揉着摔疼了的膝盖。
不对啊,闻大将军回过神呵斥一声:“臭小子,过来,刚才从哪里回来?”
这小子几天不见了,也不来找他,闻大将军哼哼唧唧的很似生气。
闻一还在想着这超感一定与他精神力有关,也与很多其它因素相关。
等他反应过来,一脸平静的决然:“爹,我想去刑部,能不能带带……”
现在满大街都在传了。
“胡闹!”
一天到晚不着家,不着调,还想惹事?闻大将军瞬间感觉,老了老了,不懂年青人的心思了。
这一晃十年了,当初那个小不点都长这么大了,也不知能否护他一世周全,叹!
刚才那丫鬟,颤颤巍巍回来给闻一包扎了伤口,闻一躺在软榻之上思来想去,这活体要是打开,会不会另有发现呢?
呵,这主意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