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旋律终末(1 / 1)

桌上的饭菜散发着袅袅的热气,真由将碗筷从消毒柜里拿出来,端详似的看了几人,总觉得气氛有点微微压抑。

坂东还在床上躺着……现在只有罗兰还有真理子以及娜娜在桌边围坐,妮悠却在刚才突然昏倒了。

“妮悠是不是生病了?”

此刻妮悠就像在做噩梦,呼吸急迫,脸部无力自持地扭曲变化。

罗兰瞥了一眼在娜娜双腿上的妮悠,“妮悠不是生病了,那应该是‘线粒体夏娃’,也就是最初的二觭人DNA人格,感受到了自身的威胁,想要主动毁灭这个世界。露西与妮悠还有她没有成为二觭人之前普通人格的——‘枫’却在争夺意识的控制权,让她陷入了意识混乱而昏到了。”

露西小时候的角很小,和现在的二觭人一样,并不是很明显。第二世代和第三世代的二觭人在3岁时觉醒后,无论是犄角还是力量都会停止生长。而露西成年后,角愈发大了起来,“手”的力量也跟着增长,这是她作为女王拥有的唯一特性——成长。

如果不出意外,那么在十年后,露西的力量就会成熟,拥有覆盖地球长度的“手”。现在却是等不到了,了解到自身危险的DNA人格,打算强行使用未成熟的力量,代价是露西的身躯承受不住而毁灭。

这些是根据漫画推断出的,动画版设定是有出入,不过现在露西还安全着,那并不会相差太多。

“露西是第一世代的新人类,她也就是你们诞生的根源,她诞生的使命是为了消灭人类,从而创造出新的种族,这个新种族也就是你们二觭人了。”

“二觭人的秘密已经被公布出去,甚至开发出了搭载了可以搜寻二觭人装置的卫星,还有可以屠杀二觭人的武器。这个世界的人类,是不允许威胁他们存在的物种出现的。我得到消息,大约就在后天那颗卫星就会发射了,所以我们在这个世界,最多只能有一天多的时间平平静静的生活。”

造成今日局面的正是知也。想起自己亲手杀掉那个或许跟自己来自一个地方的人,罗兰虽不后悔,但是不禁感到淡淡的丧凉——

魔力能量凝成的丝线能透入紧闭的驾驶舱,插入沉睡的知也脑中。

“驾驶员头脑部分受损…LCL-SFP填充…治疗装置启动…受损面积加大…无法治疗…保密设置生效…自毁装置启动…60秒后开始自暴…59……”

催眠时间不久,只有半分钟,但已经脑死亡的知也无法醒过来,听到任何声音了……

“爸爸不杀了他吗?”

真理子就像一个问爸爸很平常问题的女孩,那样的好奇而又天真无邪。

“不用了,他马上就消失了,永远……”

“走吧、我们回去吃饭。”

“爸爸背我。”

“好的、好的。”

——

三人听了罗兰的话,都沉默不语吃着饭,陷入了各自的惆怅。

娜娜的心不由得酸痛,如果被杀还好,再次被抓住送往实验室,娜娜无法想象生命中没有爸爸的时间,那将会空洞得几乎令她窒息。只知道起初懂事的日子,她在一间实验室里,总是没完没了的被虐打、被注射药物、被拷问。有时不想继续过那种日子,用“手”把自己杀掉…那样辛苦——曾经那样辛苦,都是因为爸爸的出现而忍受了下去——娜娜将鱼肉塞到嘴里去,酱油与芥末的味道,滑而腻的海腥气,统统一拥而上,只差没有被噎着。罗兰看她被辣得泪眼汪汪,伸手替她倒了一杯茶,苦,还是苦。娜娜吸一口气,有点惨兮兮地解释:“芥末太辣了。”

真理子还低着头,一直没有说话,表情也看不到。“藏间叔叔,那以后怎么办?”真由的疑问,罗兰没有回答,思虑良久,才缓缓开口:“娜娜、还有真理子,爸爸现在问你们一句,你们愿意跟我去往别的世界吗?”

“别的世界?”

真理子抬起头,然而在跟娜娜一起诧异的反应后,不禁感到意外并作出茫然的表情,但很快真理子就像是想到了什么般拍了一下手,双手搂向罗兰的手臂,腻声说:“爸爸去哪,真理子就去哪。死我也不会离开爸爸的。”毫不考虑这个所谓的“别的世界”,完全是乖巧的,然后保持着那个姿势紧紧贴在罗兰的身上。

——没错!无论发生什么,跟爸爸在一起就行了。

真理子不可察觉的笑容,眼光露出的得意,让娜娜不满地鼓起了双腮,“娜娜也是!”那锵锵有力的回答表示了决心,要不是要照顾妮悠,娜娜也是过去抱着罗兰的另一边手了。

罗兰很欣慰的摸着她柔滑的头发,看着两个女儿对自己的感情,也有点小小的幸福。虽然这感情大多来自于藏间,但是现在开始已经不同了……

“因为某些原因,在那个世界我有新的身份、新的外貌,到时真理子和娜娜可不要不认爸爸哦。”

“真理子不会的!爸爸的味道我永远记得。”

“娜娜也是!”

“真由呢?”

听到这问话,真由才止住想要掉下的眼泪,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如同梦一样的生活,因为就这样无情的被打醒。虚擦了一下没有流出的眼泪,“去那个世界后,就永远回不来了吗?”真由毕竟不是娜娜和真理子,爸爸就是她们俩的全部了。听了那种对普通人来说无异于精神病的话,她却只有迷惘,真由是认为那个世界真的可能存在的,毕竟现在的一切也是她以前无法想象。

“很有可能。”罗兰当初无聊时询问过MUGEN相关问题,得到的回答是:暂无权限。罗兰也不知道以后他有没有机会获得,所以并没有给真由肯定的答案。

真由瞧了庭院的旺太,回想起那段黑暗的过去,又看了一下好似坎坷的娜娜,这才下定决心的问:“那个世界和这个世界有什么不同的吗?”

“哪里的世界大致和魔幻小说里的差不多吧,是个和古老西方差不多的世界,有龙,有怪物,有不同的人类;那里很祥和,基本没有战争,人们都致力于抵抗、讨伐威胁人们的怪物和龙。”

“唔……”

妮悠这时有了动静,脸枕在娜娜的屈着的双腿上,裤子被眼泪侵湿了,她汗水还不断的流下。

妮悠的呻*吟这也打破了他们的谈话。

——浩太的手那样的有力,捏得她痛不可抑,让她“住手!”的浩太令她心中颤动,露西混沌的意识一点一点在视线中淡虚成模糊的影。画面又一转,是一个小男孩捧着一个音乐盒,播放着悠久而动听的旋律,浩太的声音遥远而轻微:“我们做朋友吧。”

“当我变成一个杀人如麻的坏人时,你杀了我吧。”

画面最终定格在儿时的约定,那遥远的事情终于回想起来,露西的胸口痛得翻江倒海,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旋转消散。蓦然坐起来的露西身体貌似在簌簌发抖,连声音都变了调子,一字一句,清晰明利:“那些事情我想起来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

被露西盯着,罗兰取下眼镜,才抬起眼,“是的。”

“你知道浩太在哪里吗?”

“知道。”

“带我去哪里好吗?虽然我没有资格要求你,也不想请求你,可是…我怕我永远没有机会跟他说一声道歉了。”

捂住脸,泪水断了线一样滴答在木板上,她只想跟浩太说一声对不起,那是她活着的理由之一。被DNA操控的她铸下了大错,杀了浩太全家,她一直后悔,也一直受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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