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迟蔚也曾经动过心思,想请他为纪太师看病。
但纪太师说,这是弥留下来的恩怨,让他莫要难为刘御医。且即便是他去了,刘御医也未必会同意。
刘御医那人脾性古怪,当初说要出宫,便出宫了,连带着皇上都挽留不住。
唯独是这些年都未曾离京,让皇上随时能够叫他入宫。
“祖父时常生病,若无大事,家中之人是不会来告知我的。”
江暮寒颔首,似今夜这种,怕是情况不大好,她也没有犹豫,道:“我先让武义送我回去,接上刘御医后,再去纪府上与你会合。”
事不宜迟,江暮寒叫了武义套车离开。
到五福胡同敲响刘御医的门后,却被这怪脾气的老头骂了一通。
“你这个臭丫头,半夜三更来这一出,你是嫌我命长了是不是?”
江暮寒道:“有急事,随我去一趟纪府。”
“纪府?”刘御医脸上的表情变化了下。“不去。”
“我与纪家有些恩怨,纪家的事情,我是不会插手的。”
江暮寒沉默了片刻,道:“纪太师可能不太好了。”
这个不太好,并非是在夸张,纪太师这些年来都极少出现在了朝堂之上,纪家的事,几乎都是纪迟蔚和他的几个叔伯在打理。
“人年纪大了,到底是熬不过。”刘御医叹了一口气,又看江暮寒表情沉肃,忽然问道:“你那未婚夫,是纪太师那个了不起的孙子?”
“啧!”刘御医拍了拍脑袋,回身去寻了自己的医箱。“还愣着做什么,走。”
时间紧迫,江暮寒便也没有多问些什么,只在他上了马车后,才问道:“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刘御医轻哼了声:“今日若是换了你那未来夫婿上门来求老夫,老夫未必会去,但是你……”
“琼枝做的菜还不错。”他顿了瞬,复又叹气道:“若纪太师这会熬不过去的话,你那夫婿就得要守孝三年,你与他本就不太容易。”
再耽搁这么长的时间,他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这话说得直白,江暮寒却清楚,他是在为了她考量。
“你可别想太多,老头子只是看不得人要死不活的而已。”刘御医说着,便撇过了头去,江暮寒轻笑,未曾多说些什么。
马车一路疾驰,便到了那纪府上。
因为纪迟蔚特别交代过,所以侯在了门外的小厮,瞧见了他们之后,是一句都没有过问,直接领着人往里头去了。
“眼下情况如何了?”刘御医问那领路的小厮。
那小厮明显是个伶俐的,忙应答道:“早间的时候还好好的,中午突然呕了血,府中的大夫来看过了之后,加重了药的分量,喝了药后本已经被压制下去了。”
“可是一入夜,不知怎么就发作了起来,如今已经是人事不知了。”
刘御医面上一紧,也顾不得其他的了,道:“快一些,若是晚了,只怕是来不及了。”
那小厮脸色微变,几乎是一路小跑着领着他们到了纪太师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