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系边缘
断面星层
蝰蛇星系
巴塔瑞霸权领空
阿拉托特行星
珍妮很少单独执行任务,但是这一次情况不同。在摧毁收集者基地之后不久,诺曼底号接到了来自大角星空间站的讯号。星系联盟海军最高军事指挥官史蒂文·哈克特上将来找珍妮帮忙了。
在神堡战役之后,尽管神堡理事会和星系联盟的高层都拒绝相信收割者存在的事实,但是仍然有一部分曾经与霸主战斗过的人开始寻找收割者存在的证据。时任星系联盟海军第五舰队司令的海军上将史蒂文·哈克特就是其中一员。
在神堡战役中,第五舰队表现优异,被神堡理事会授予“守护之星”的称号,哈克特上将之后成为星系联盟海军最高军事指挥官。与安德森一样,亲眼见过霸主号实力的哈克特坚信这种超常的科技不可能来源于桀斯。哈克特派出了多个科学调查小组,进入断面星层和界神星系寻找任何能够证明收割者存在的证据。
多日之前,位于巴塔瑞霸权领空的特工阿曼达·肯森博士发回报告,称她找到了重要证据。但是就在今天早上,肯森被巴塔瑞巡逻舰队捕获。在诺曼底号返回地球之前,哈克特希望指挥官能利用飞船的隐身系统潜入巴塔瑞霸权领空,解救被俘特工并取得收割者存在的确切证据。
阿拉托特行星曾经被星系联盟的科学调查组认定为不宜移民星球。之后2167CE,巴塔瑞殖民者正大光明地入住了这颗花园星球并将霸权领空扩展到出离星团边缘,与星系联盟的合法领空紧紧相邻。
珍妮悄悄地潜入了行星上面的巴塔瑞前哨站。巴塔瑞地面防部队没有检测到任何形式的非法入境,他们现在全都忙着审讯那个从小行星带里抓回来的人类恐怖分子。一架巴塔瑞穿梭机降落在了停机坪上,几名高级军官进入了设施之中。珍妮顺着设施的地下通道,悄悄钻进了设施内部。四只眼睛的巴塔瑞人再怎么视野宽广也看不到自己身后的东西。
在设施阴暗的地下室里,巴塔瑞军官正在审讯着人类恐怖分子。自从星系联盟正式成为神堡世界的一员之后,巴塔瑞人对这个新晋的种族充满了厌恶。当大量人类殖民者涌入断面星层时,巴塔瑞霸权多次向理事会提交抗议,强调自己对出离星团的领空主权。但是最后,理事会判决巴塔瑞霸权在出离星团的殖民权无效。愤怒的霸权政权关闭了设立于神堡的霸权大使馆,开始向界神星系的海盗和奴隶贩子提供武器装备和资金,唆使他们入侵人类殖民地。2176年的斯基利安突袭战是整场代理人战争的高潮,当时珍妮所服役的星系联盟一个海军巡逻队联合首府依利山的居民坚守防线12小时,直到星系联盟海军舰队的援兵到达。一年后星联海军第二舰队报复性地袭击了巴塔瑞海盗的基地并将其彻底摧毁,长达10年的代理人战争终于落下帷幕。但是直到现在巴塔瑞霸权依然否认人类在断面星层殖民的合法性甚至经常派出突击队进行袭扰,同时拒绝回归神堡世界,将身处于银河系最边缘的自己变成了一个离群索居的种族。
巴塔瑞军官对这个人类不感兴趣,但是无论这些人类秘密潜入霸权领空在搞些什么勾当,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咚!
巴塔瑞军官的脑袋狠狠挨了一下,倒霉小子直接晕了过去。
“你是谁?”被绑在座椅上的银短发博士看到了这个入侵的人类。
“我是指挥官薛帕德,哈克特上将派我来的。”珍妮七手八脚的把肯森身上的手铐解开,递给了她一把手枪。
两个人趁着还没被发现,悄悄溜进了机库偷走了一架巴塔瑞穿梭机。
“在他们发现我们跑了之后,我们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肯森把穿梭机调成了自动驾驶状态。
“怕被巴塔瑞人逮回去?”
“我可不想冒险,巴塔瑞人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企图摧毁他们星系质量中继器的人的。”
“什么?”尽管珍妮在巴塔瑞设施里听到了两句守卫的闲谈,但是她可没把摧毁质量中继器这个指控当成真事。
“那只是传闻的一部分。我和我的团队一直在研究这个星系有关收割者的科技和传闻。”肯森说道,“我们找到了收割者即将到达这个星系的证据,他们会通过这里的质量中继器。我们给了这个中继器一个代号——α,从这里他们会抵达银河系各处。”
“所以你决定把这个中继器摧毁?”
“没错,这样做可以阻止收割者的入侵。失去了这个中继器,收割者通过常规超光速飞行需要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我们设计出了一个方案计划,利用靠近质量中继器的一颗小行星将其撞毁,当然爆炸所释放出的能量将会摧毁整个星系。”
“如果你要炸毁整个星系,我必须看到真正的证据而不是你的只言片语。”
“当然,此时的目的地是方案计划的基地,我已经呼叫了那里的同事,他们会把实验室准备好,你很快就会看到你要的证据了。”
银河系边缘
蝰蛇星系
巴塔瑞霸权领空
小行星带
方案计划基地
这颗小行星的质量是质量中继器的十余倍,已经安装好了零号元素引擎和火箭推进装置。根据肯森的说法,方案计划早已进入准备状态,只是不确定到底什么时候实行罢了。方案计划部署了很多警卫人员,防止巴塔瑞人发现并摧毁这个基地。
在基地的设施入口,一个电子倒计时屏幕挂在大门上方,倒计时显示:2天3小时24分53秒。
“你说收割者还有两天就会到达这里?”
“没错,考古团队在这里发现了一个收割者遗物,代号物体P。它一直在对外释放脉冲,而且频率越来越快。我们认为遗物在对收割者的到来作出回应。等到他们真正到来的时候,脉冲信号就会变成连续信号。”
在肯森博士的指引下,珍妮穿过了方案计划设施的几条走廊,到达了实验室。但是当打开门的那一刹那,指挥官愣住了。
“指挥官薛帕德,这就是物体P。”肯森径直走到了没有进行任何隔离防护的物体P之前。
“你就把它这样放在外面?肯森博士,这可一点都不好。”珍妮感觉自己筋骨发凉。
“稍等一会,它会告诉你一切的。”
物体P发出了一阵脉冲辐射,珍妮感觉到大量的图像信息正在进入自己的大脑,无数的收割者舰队正在朝着巴塔瑞α质量中继器飞跃而去,朝着更为宽广的银河系内部进发着。
持械守卫开始进入实验室,珍妮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无力,最后瘫倒在了地上。
在昏迷前的最后几秒种,她看到守卫们黑洞洞的枪口和阿曼达·肯森博士的一句话:“把她抬到医务室去,我们需要薛帕德活着。”
这个基地的人,已经全部被教化了。
49小时后
银河系边缘
蝰蛇星云
方案计划基地
医务室
医生对珍妮的身体状况一点都不了解,但是两天来为了保证指挥官处于昏迷之中,他们给她注射了大量的镇定剂。49小时之后,错误的计量估算让珍妮醒了过来。趁着医生没反应过来,珍妮抓住机会打晕了他们。闻讯赶来的方案计划守卫拉响了战斗警报。
“所有人到医务室去,薛帕德醒过来了,不能让她离开医务室!”肯森博士的声音通过设施内部的广播通讯传递着。
大量的方案计划守卫开始集结,士兵、战斗工程师和喷火兵开始坚守各个岗位。珍妮活动了一下筋骨,找回了自己被夺走的武器装备,她抬头看了一眼倒计时:1小时57分02秒,时间不多了。
肯森博士焦急地赶往零号元素引擎控制室,收割者的降临已然临近但是在这种关键时刻无论如何不能出岔子,自己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薛帕德突破了医务室外的防线!”
“生活区失守!”
听着一条又一条报告,肯森知道阻止薛帕德很难了。
“所有人重新集结!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启动方案!”
但是这一条指令依然失败了。
珍妮不想对这些无辜的人开火,要是现在自己手里有什么麻痹性神经毒气弹之类的,她会毫不犹豫的使用,但是没有时间了。
“我要启动方案。”珍妮对方案基地的主电脑下达了指令。
“警告:激活方案将导致304942名巴塔瑞居民死亡,请求确认指令。”电脑显示屏上跳出了一个数字。
珍妮低下了头,无奈地按下了启动按钮。
火箭推进装置和零号元素引擎同时开始工作,小行星按照早已计算好的轨道开始向巴塔瑞α质量中继器进发。
“警告:方案已激活,即将与质量中继器碰撞,所有人员立刻疏散。疏散警报!疏散警报!”
“警告:所有巴哈克星系的巴塔瑞居民注意!这里是……”珍妮的警告通讯信号被切断了,方案计划基地内部的所有无线电通讯信号都被屏蔽了。
“薛帕德,你逼我的!”肯森的影像出现在了电脑显示屏上,“我只能把核心引擎超载了!你要害得所有人都被炸死在这颗破石头上!”
“除非我先找到你!”珍妮说道,“电脑,肯森博士现在在哪?”
“位于设施底层的零号元素核心引擎控制室。”
“住手!肯森!离开那个控制台!”珍妮一路跑到了设施最底层的引擎控制室。
“你把一切都毁了!我再也听不到那个低语了”愤怒的博士高举着双手怒吼着。
“快离开那!立刻!”珍妮高举着冲锋枪命令道。
“我再也看不到收割者的降临了,这一切都是你的错。”疯狂的博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引爆器打开而保险,“本来你要做的一切事就是躺在那里静静的睡两个小时……”
珍妮犹豫了一下,扣动了扳机。
蝗虫冲锋枪的子弹直接穿透了没有任何防护的考古学家的胸膛。但是晚了一步,肯森先按下了起爆按钮。
被安置在发电机附近的一颗炸弹发生了爆炸,冲击波将指挥官席卷了出去。
等到珍妮再一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倒计时只剩下短短的不到半个小时了。无线电通讯还是无法使用,有人关闭了基地的无线电通讯塔。还是到停机坪去吧,那里的穿梭机是逃离这里的最后方法了。
珍妮跑到了停机坪,方案计划的最后几名幸存者刚刚开走了最后一架穿梭机。难道自己真的就要死在这里了?怎么可能!无线电通讯信号塔的身影再一次给珍妮注入了希望,诺曼底号一直都隐藏在星系内部等候自己的指令,只要恢复通讯,自己一样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joker,听到了吗?”
一个巨大的收割者全息影像出现在了通讯塔后方。
“薛帕德,你可真是个麻烦鬼,你所做的一切不过只是螳臂当车。”先驱者那空洞的声音传了过来,“对于你来说这是一次胜利,但是代价时牺牲了一整个殖民星系换来的。即便如此,你们那些伟大的文明也注定将要灭亡,你们的领袖将会变成我们的傀儡。”
“你说的没错,或许我们根本没有胜利的希望。但是不管情况有多糟糕,我们都会与你对抗,就像我们对抗霸主那样,就像我现在所做的一样!不管我们有多渺小,我们都会奋力战斗,不怕流血牺牲,迎难而上,因为这是我们的天性!”
“当你的生命白白葬送的时候,记住:你们的末日到了!你们的种族都要灭亡!做好准备迎接我们的降临吧!”
先驱者的投影消失了,方案小行星距离质量中继器已经越来越近了。诺曼底号靠近了基地的停机坪,珍妮一跃跳进了诺曼底号的气闸。飞船掉头直奔质量中继器而去。
珍妮跑进了情报指挥中心,当诺曼底号离开哈巴克星系之后短短的几秒钟,方案小行星与巴塔瑞α质量中继器发生了毁灭性的碰撞。被撞毁的质量中继器反应核心的零号元素发生了泯灭,释放出的巨大能量在短短的几秒钟之内就将整个星系吞噬。
在星图上,哈巴克星系变成了一个黑色的漏洞。
银河系
断面星层
出离星团
SSV诺曼底号护卫舰
医疗舱
星系联盟最高军事将领史蒂文·哈克特亲自登上了飞船。
“看起来你恢复得不错。”哈克特上将看着坐在床铺上的指挥官。
“哈克特上将。”
“听说你这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头,感觉如何?”
“还好,至少没有那些幻像了,如果你问的是这个的话。我没想到你会亲自来到这里。”
“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我本来是打算亲自来这里感谢你的,但是那是在哈巴克星系被摧毁之前。指挥官,我只是让你去把肯森救出来,那么在救人和毁灭整个星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确认的肯森的报告,收割者即将到达那个星系。肯森被教化了,她把我囚禁了两天。我本打算向巴塔瑞殖民地发出警报,但是我没有时间了。”珍妮站了起来,把已经准备好了的报告递给上将。
“巴塔瑞人报告说阿拉托特行星上没有幸存者,至少你尝过了。”上将接过了报告,把它放在了一边,“那么你认为收割者入侵确实是一个威胁?”
“毫无疑问,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我敢肯定你一定把所有细节都写进报告里了,我不想和你撒谎,薛帕德。巴塔瑞人要血债血偿,他们现在有足够的证据,但是我们还不想和霸权开战,尤其是在这种收割者兵临城下的时候。”
“那么你说呢?”
“你做了该做的事情,而且你有正当的理由,但是在那个星系里,超过三十万的巴塔瑞人死了。”
“他们的牺牲是为了拯救银河系万亿条生命,如果我有机会的话我肯定会去救他们。”
“说的是不错,指挥官。这事情我要是做的了主的话肯定会******给你一个奖章。不幸的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看。”
“那么你的建议?”
“对你的不利证据非常空洞。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你依然需要回到地球承担后果。我无法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但是我可以动员他们为生存而战。”
“一旦我处理完最后的工作,我就回地球受审,我向你保证,上将。”
“看来和塞伯鲁斯的合作并没有剥夺你的荣誉感。”哈克特上将转身准备离开船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但是当地球出现危机的时候,给我准备好穿上军装上战场去!还有,留着你的报告吧。我不需要看就知道你做了正确的抉择。”
“是,长官!”